他身上沐浴後混合着的好聞味道和成熟的男人氣息，像是一張網一樣，牢牢將我包裹在其中，再一點一點收緊，使我無處可逃。
“凌，凌先生……”我臉頰像是被點了一把火，心裏又慌又亂，下意識急急要掙脫凌耀祖的懷抱。
我隱隱覺得，事情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雖然我跟他只見過兩面，但凌耀祖是堂堂江南太子爺，一向沉穩嚴謹，人若古井無波，今天怎麼會這麼孟浪，上來就抱住我？
莫非……
“嗯？”
不等我多想，凌耀祖低低嗯了一聲。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又近在身側，一下一下撩撥着我的心絃。
莫名的，一股電流從尾椎骨直躥而上，眨眼間在我全身四肢百骸瀰漫開，我心頭狂顫，整個人瑟瑟發抖。
緊張？
害怕？
還是心悸？
或許，三者都有。
“我，我……”掙了幾下沒有掙脫，我漲紅着臉擡頭，緊張翕動着眼睫，下意識舔了一下嘴脣，試圖跟凌耀祖談談。
我並沒有意識到，我的臉本來就又白又小，此刻更是因爲羞臊染成了淡粉色，兩頰和鼻尖則紅紅的，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此刻水汽氤氳，擡眼看人時，眼波流動，有一種似醉非醉的感覺。
又乖又可憐。
勾人而不自知。
唉。
凌耀祖似乎低低嘆了一口氣。
“別動！”他低頭，深深凝視着我，一雙濃墨渲染的眼眸神祕而幽深，像是最深的冬夜，只對視片刻，就像是要將我吸進去一般。
他眼中隱隱帶着一絲惆悵，一絲意味不明的眷戀。
我身子一僵，定定跟他對視着。
他的容貌並不若柳青臨清雅高貴、出塵如謫仙，也沒有白子岐那般美的肆意張揚、雌雄莫辯，但凌耀祖身上有股獨特的厚重和英氣，越看越耐看，越看越驚豔，讓人慾罷不能。
他低低叫我。
繾綣。
惆悵。
又帶着莫名的親暱。
我渾身一震。
他剛纔叫我……小君？
這語氣、這稱呼，尤其是他看我時的眼神，竟像是多年的老熟人一般。
可我們明明只見過兩次面……
“凌先生，你……”
我驚訝出聲，想問問他是不是之前就認識我。
一句話未說完，我就觸到了凌耀祖看我時的眉眼，這才發現他俊朗的眉眼之間，藏着一股我之前從未發現的沉鬱，以及鋪天蓋地、近乎可以將我吞噬的慾望：物、權、情慾……
又沉。
又濃。
像是漆黑的夜，濃的化不開。
我的心驀然抖了抖，下意識閉上了嘴。
凌耀祖是一杯烈酒。
更是一杯毒藥。
看似沉穩無波，卻危險而刺激。
我的身子瑟瑟發着抖，心裏卻攀生出一股陌生的、從未有過的心悸和慌亂——有什麼東西在我體內一點一點甦醒了，我雙腿軟的厲害，一隻手竟然不自覺抱住了凌耀祖的腰身……
當時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另外一隻手竟然顫抖着伸向柳青臨凸起的喉結，大着膽子摸了一下。
“很好。”
凌耀祖渾身一僵，片刻後，忽然在我頭頂輕笑了一聲。
“什麼很好？”我只覺得心裏慌的厲害，並不理解凌耀祖的意思，迷茫擡頭看向他，不知所措的喃喃問，“怎，怎麼了？”
凌耀祖低頭看看我，挑眉輕笑，“我是說，柳青臨將你變成了陰人……看你這反應，很好……”
柳青臨將我變成了陰人？
看我這反應？
很好？
他的話我明明都聽得懂，爲什麼連在一起我卻不懂？
不等我明白過來，就覺得身子一空，凌耀祖已經抱着我朝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