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邊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鑰匙,池聽月道:“行啊,今晚我給你當司機,上來吧,燕總。”
最後當司機的還是燕慎庭,他願意開車,池聽月沒有推辭的道理。
兩人在一起從來話多的都是池聽月,她和誰都能侃侃而談,跟別提和燕慎庭,兩個人曾經也當了不短時間的朋友,池聽月更是瞭解燕慎庭的忌諱喜好。
直到下了車,池聽月還意猶未盡,燕慎庭住的比她遠,車得他開走,池聽月隔着車窗朝他揮了揮手,邊笑着說道:“保證不騙你,等什麼時候空下來,我請你去喫,我去過的朋友都說很好。”
燕慎庭點點頭頭。
等到車開遠了,池聽月才轉身上樓。
第二天燕慎庭給池聽月還車,順路又將池聽月送到劇組。
等到燕慎庭走了,池聽月才反應過來,燕慎庭又將她車開走了……這都是什麼事啊,這樣送來送去的,什麼時候纔到頭,今晚總不能還讓燕慎庭過來接她吧?
然而池聽月這幾天都有夜戲,想要去燕慎庭公司取車都沒時間,於是當天晚上兩人又一起順路回了家。
但池聽月總是不太好意思讓燕慎庭這麼一直送她回家,在兩個人一起回家了三天之後,池聽月總算趁着沒有夜戲的一天,早早就從片場打車到燕慎庭公司。
站在燕升樓下,池聽月才恍然想起,自己早就已經沒有了燕慎庭的聯繫方式。這幾天即使一起回去,由於池聽月太過疲憊,常常在車上就睡了過去。何況池聽月也不知道怎麼開頭重新問燕慎庭要聯繫方式。
這幾天雖然兩個人沒有重逢之前的距離感,但到底也和高中的時候不一樣,池聽月一直聰明地避過之前的事。
無奈,池聽月只好給江麟去了個電話。
電話鈴響起時,江麟正在給總裁辦公室給燕慎庭彙報工作,垂首在桌前的燕慎庭聽到鈴聲眉頭一皺。剛纔時間有些匆忙,江麟進來之前忘了將手機靜音,此時見燕慎庭面色不虞,立刻斷掉來電。
沒過幾秒鐘,鈴聲又開始響起,江麟心一緊,下意識地看向燕慎庭,“是池導,大概是有什麼事……”邊解釋邊準備把電話掛掉。
“接吧。”
“嗯?”江麟擡頭看向燕慎庭,面露不解,燕慎庭聽報告都力求簡潔的人,還有耐心聽自己的電話?
燕慎庭坐在辦公椅上挑眉示意他他接電話。
即使疑惑,江麟仍然聽話地接通了電話,順手打開了免提。
池聽月的聲音從另一頭傳過來,“江祕書,不好意思呀,沒有打擾到你吧。”
“池導,有什麼事嗎?”江麟將手機的音量又往上調了些。
“我來取走我的車,我沒有燕慎庭聯繫方式,麻煩你告訴他一聲。”
池聽月話該說出口,江麟就下意識地望向燕慎庭,看不出他心中怎麼想。
池聽月久久聽不到江麟回覆,又問了一遍。
燕慎庭面上沒有任何表示,江麟只好應下,聲稱自己會告訴燕慎庭。
收了線,江麟靜默着站了幾秒鐘,就聽到燕慎庭讓他繼續之前的報告。
江麟狠狠鬆了口氣。
等到報告完畢,準備離開辦公室,燕慎庭突然開頭道:“和縱源的合同,我親自去談。”
縱源的合作商談需要到外省,今天上午江麟跟燕慎庭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被他給推了。即使燕慎庭這麼反覆,江麟只是轉身的動作慢下來,依舊點點頭道:“好的我去安排。”
離開時輕聲將門關上。
此後幾天,在片場池聽月都沒有見到燕慎庭,池聽月沒有將事情聯想到自己去取車那件事上,她只當燕慎庭來過片場幾次後興趣淡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片場又熱又嘈雜,燕慎庭也不喜歡演戲,要是女朋友還可以來探探班,爲了外甥女天天跑片場,池聽也都要懷疑他和穆霜岐的關係了。
況且她向來不是喜歡在人際關係上多琢磨的人,她愛電影,現在更是滿心滿眼都是電影。
片場裏積極性最高就屬她,她一個人統籌全局竟也不覺得疲累,只一想到這部電影終究會出現在大銀幕上,會有數萬人能夠看到她的作品,她就喜悅得無以復加。
電影的資金比池聽月原先的構想多了不止一倍,充足的資金讓池聽月的慢慢琢磨電影的每一鏡頭,於是電影拍得不緊不慢。
拍了十多天,重要場景還聚焦在穆霜岐身上,陳易書甚至都沒有出場。
一開始陳易書還會破有興致地去片場逛逛,到後來不僅沒自己的戲,其他人都各有事做,就自己無所消遣,便好幾天沒去過片場。
這天池聽月回到家,剛洗完澡出來,就看到陳易書給發過來的消息。
【安嵐的結婚禮物你買了什麼?給我抄抄作業。】
池聽月插上吹風筒,調到最高檔坐在電視機前的矮凳上吹頭髮,單手回覆陳易書的消息,【我還沒來得及準備呢,她婚禮什麼時候來着?】
【……後天】
池聽月:!
安嵐的結婚請柬是在她快要電影開機時寄過來的,那時候忙着開機的事情,她只匆匆看了眼請柬,想着時間還遠着便暫且放過一邊,這放着放着就給放忘了。
不去參加是不太可能的。
大學時,池聽月就和安嵐關係好,安嵐學的是美術設計,喜歡的確實主持,大學時候的幾次大型活動她都有參與主持,認識的人也多。池聽月大一拍期末電影的時候,安嵐還幫着介紹了幾個表演專業的同學。
這些年兩人因爲都挺忙,聯繫少了,但終歸關係還在那。況且安嵐給她發請柬的時候,還特意給她來了個電話,讓她一定要過去參加自己的婚禮,池聽月也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不會缺席。現在也怎麼也不能以拍電影爲由不去參加。
安嵐的結婚對象是個不差錢的富二代,包下了歐洲一個小島舉辦婚禮。
在坐上飛機的時候,池聽月嘆了口氣,去參加一次婚禮,三天就過去了。場地費、設備租賃的費用就這麼白白花出去了,想想都讓池聽月心疼。
登島之後陳易書見她還在計算耽擱下來幾天沒拍戲而遭受的損失,不禁有些無語,手搭上她的肩膀打趣道:“你要不要這麼精打細算啊,你想得再多,花去出去了就是花出去了。”
池聽月聽他這麼說也沒有更好受,依然有些懨懨的。
“之前拍的時候不是還不緊不慢,浪費的都不止這幾天了吧,現在才知道心疼有什麼用。”陳易書從侍者的手中拿了兩杯軟飲,一杯遞給池聽月。
“那怎麼能一樣嘛,”池聽月拿了也不喝,只這麼拿在手裏,“雖然我拍得慢,但也在拍啊,拍出來的鏡頭還都是我很滿意的。”
“行了,參加人婚禮就別這麼不情願好不好,畢竟是結婚。”陳易書道。
“我知道啊,所以我沒表現出來呀,”池聽月對擦身而過的人笑着打了個招呼,“我只是在你面前發發牢騷……”
“明白了,我是你垃圾桶唄。”
“我是你的老闆,你可別忘了你工資是誰發的。”池聽月笑眯眯說道。
“燕總髮的啊,我看你巴不得拿我當免費勞動力。”陳易書哼了一聲。
兩個人邊聊邊往婚禮會場走。
婚禮如媒體披露的一樣,請了不少圈內大腕,也請了不少經常出現在經濟雜誌上的人物。
安嵐將大學時候的同學安排在同一個區域,池聽月周圍不是自己同級的同學就是同學校的師兄師姐。
不過應該加個定語纔是,都是不怎麼出名的大學同學,真正的大腕安排的位置肯定不會和他們一起,和他們同級的大腕當然得坐在前桌。
不過沒幾人安安靜靜待在自己座位上就是了,婚禮還沒開始,最熱鬧地方一定是坐着最值得結交的人。
和娛樂圈沾點邊永遠都這麼現實,池聽月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她坐在桌前興致缺缺,連陳易書都跟其他導演社交去了,她一個人跟旁邊的演員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等到婚禮快開始,桌子才慢慢被填滿。
陳易書別和人聊天別笑着走回自己的位置,甫一坐下,他就捱到池聽月旁邊跟她咬耳朵道:“你猜最熱鬧那桌坐着誰?”
池聽月沒跟他玩這無聊的猜猜猜遊戲,隨口道:“誰?”
“你金主唄。”陳易書道。
“燕慎庭?”池聽月說着,極目往前望去,可惜兩人離得太遠,她並沒有看到燕慎庭。
“一個個都往他旁邊湊,不得不說喫着碗飯,臉皮還是得厚些。人冷冰冰一言不發,還能飛蛾撲火似的往前陪笑臉。”陳易書聳了聳肩道。
池聽月不知道說什麼,她和往燕慎庭旁邊湊的男男女女沒有什麼不同。
她也需要燕慎庭的投資,即使燕慎庭冷冰冰她也一樣要陪笑臉。每一次這種□□裸的名利場之類的聚會,池聽月都能更深的感受到她和燕慎庭之間的巨大鴻溝。
想來當初自己到燕慎庭跟前去拉投資,在他的眼裏和那些陌生的熟悉的人臉沒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