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斬妖當然要用妖術了 >第二十四章 未來一瞥
    第二天早上,衆人都起的很早。此去京城不過九百里,早點出發就能早點到了。所以雖然幾個人都很困,但還是勉強騎上了馬,離開了驛站。

    玄陽握着繮繩,無精打采的坐在馬背上。一旁的師晉卻顯得神采奕奕,根本不像是折騰到半夜才睡的人。

    玄陽看了師晉一眼,衝他招了招手道:“啞巴,過來。”

    師晉騎着馬來到他身邊,玄陽壓低聲音說道:“我說,啞巴,昨天晚上你有沒有看見……”他說着,指了指黃冠生和鄭海圖:“他們倆偷偷說話說到半夜。”

    師晉點了點頭。

    “你們不是有什麼耳聰法嗎,他倆說啥來着,你聽到沒?”

    師晉又搖了搖頭。

    “廢物一個。”玄陽吐了口口水,罵道。他看向鄭海圖和黃冠生,二人都沒什麼表情,只是騎着馬目視前方,就連天天跟屁蟲一眼在鄭海圖眼前晃悠的金無志,今天也沒討到什麼好臉色。

    “怪哉。”玄陽嘀咕着,狠狠的抽了一下馬鞭。

    衆人行進一日,離開了西蜀道,進入了直隸道。幾個人快馬加鞭,在日落前來到了一個叫洋洲的縣城內休息。

    鄭海圖躺在客房的牀上,望着有些發黴的天花板出神。在城裏,他們不用再擠在一個房間內,每個人都有了單間,所以鄭海圖也樂得清淨。

    昨天晚上的談話,鄭海圖並沒有問出很多信息。黃冠生說的那句和自己綁在一起,鄭海圖也追問了,然而黃冠生只是沉默着,不願說出更多。

    不過,雖然信息不多,但也都是重量級。

    那天在林中,黃冠生他們確實早就看到了鄭海圖。那時他們分成兩隊在林中搜索,卻遇到了奢比屍,損失慘重。

    而鄭海圖此時突兀的出現在了林子中。他手持一把長劍,將奢比屍殺得節節敗退,但是最終奢比屍還是逃走了。

    鄭海圖沒有去追它,反而向着黃冠生一行人殺了過來,不過還沒交戰一會,他就口吐鮮血,自己昏倒了。後面的事情,就是鄭海圖穿越而來後發生的一切了。

    “長劍……”鄭海圖自言自語着。他知道這具身體其實並不是自己的,他只是鳩佔鵲巢罷了。而鄭海圖現在也失去了原主的所有記憶,只有那個執劍殺人的夢境中還留着些原主的蹤跡。

    他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昨夜的商隊,將他拖入幻境的女人,別有目的的黃冠生,讓鄭海圖越來越覺得自己正在身處一個看不見的漩渦的中心。

    從西蜀道那塊小小的樹林中走出來到現在,他每天想的都是怎麼樣活着,怎麼樣在這個世界好好活着,所以他一直跟着黃冠生。

    黃冠生不是什麼好人,他知道,但是最起碼沒有危害。他不過只是一個普通人,如果離開了這些人,讓他一個人去面對妖物,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是此刻,事情已經不只是跟着黃冠生去京城,然後過安穩日子那麼簡單了。如果昨夜的商隊說的是真的,那麼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塊鮮美的糕點,無數的蒼蠅會紛至沓來,把他身上的血肉撕光咬盡。

    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這具身體失去的記憶,或許這樣,就能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被妖魔追殺。

    思索一番後,鄭海圖漸漸的感到有些疲倦了,上下眼皮不住地打着架。終於,他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鄭海圖眼前又閃過一陣耀眼的白色光芒。他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又身處一片黑暗的世界當中。

    這次他很平靜,自己看來又被識海中那個女子拉進了幻境。果不其然,一陣清脆嬌媚的笑聲在鄭海圖耳邊響了起來:“兵主大人……”

    鄭海圖長出了一口氣,這次他不再害怕了。他必須要拿到主動權,問出點東西來,不能再被這個女人牽着鼻子走了。

    “何事?”鄭海圖中氣十足地問道。

    “無它,只想大人隨我一觀。”

    鄭海圖點了點頭,然後忽然眼前一花,自己就來到了一處繁華的街市中。這裏是一個十字通衢,四個路口都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羣,他們此時都踮着腳探着頭看向路口中間的一個巨大的木製刑架。

    鄭海圖順着人羣的目光看去,只見木架之上正吊着一個人,已經沒了氣息。他的死狀極其悽慘,雙腿自膝蓋以下消失不見,左臂也沒有了,斷口處流下的血液滴滴答答的從空中落到地面上,濺起紅色的小水花來。

    一陣風吹過,吊着的屍體開始擺動起來,風吹開了那人臉上散亂的長髮,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那正是鄭海圖自己。

    木架下面,一個穿着官服的人正拿着紙大聲朝人羣宣讀着:“惡犯鄭氏海圖,身爲宿衛,勾結胡人,傳佈邪教,暗施巫蠱,黎明百姓深受矇蔽,罪大惡極,現已伏誅。奉陛下之命,曝屍三日,望軍民百姓引以爲戒。”

    隨後,鄭海圖眼前一黑,所有景象再次消失不見。

    “你想表達什麼?”鄭海圖問道。

    “我並無它意,只是想讓大人之後抉擇之時能憶起當今之事,深思熟慮。大人自己做何感想?”

    鄭海圖平靜地問道:“這是未來會發生的事情麼?”

    女人笑了笑,沒有回答。

    “我沒什麼感想,我的抉擇不會被人所影響。至於未來,那不是我現在考慮的事情。”

    “千年以降,兵主大人風采依舊。”那女人柔聲道。

    “那是自然,從我降生之時,我便如此。”

    “降生之時?”那女人輕笑一聲,道:“大人降生之時,我確未曾見,畢竟大人自天外而來……”

    鄭海圖心中一動,看起來,這個女人知道自己是穿越來的。於是他問道:“這幾日給我看的,你是不是也給別人看過呢?”

    “是。然而先魂看後,一夜發狂,魂魄盡皆崩碎,已經身死道消矣。”

    鄭海圖點了點頭。這個女人居然能看出來這具身體靈魂已經換了,他忽然覺得自己穿越而來絕非偶然。

    至於她說的先魂,應該就是身體的原主,他看了那些幻境之後發瘋了,然後魂飛魄散的死去了。鄭海圖想起在穿越伊始的那個夢,這裏應該就對上了。

    從夢中那個模糊的身影不可置信的質問原主是不是他殺的人,已經那人叫原主“孽徒”等細節來看,原主應該是某個門派的門徒,平時很正常,但是發狂之後殺害了同門師兄弟。

    只要找到這個門派,也許很多問題就都能迎刃而解了,也許,那樣慘痛的未來就不會再發生了。

    當鄭海圖的身影在幻境中消失不見後,那個女子幽幽長嘆一聲,喃喃道:“愛而不得,失之空悔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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