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斬妖當然要用妖術了 >第二十八章 囍
    “老師?老師?”金無志的聲音把鄭海圖拉回了現實。

    鄭海圖回過神來,看着眼前的小老頭,問道:“怎麼了?”

    金無志此時正捧着一張紙,他恭敬的問道:“幾日前老師說創口感風毒乃是……呃,細菌導致,學生有點不明白,這細菌是如何讓創口潰爛的?”

    鄭海圖點了點頭,給他講起了原因。他嘴上說着,心思卻不在上面,而是想起了這幾日發生的事。

    從見過雪蘆後,他和江夕照在環採閣後面的閣樓裏住了下來,已經過去了三日。他們剛到這,就發現玄陽師晉和金無志三人也被送到了這裏。

    五個人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在這裏暫時住下了。他們並非通緝犯,卻不能見人,只能在這個狹窄的地方看着近在咫尺的燈紅酒綠,所以僅僅三天過去,衆人就都有些煩躁不安了。

    鄭海圖倒是有事情可做,這幾日他日日感炁,修煉呪術,但是當他從識海里出來的時候,卻感到成倍的空虛。

    而且還有另一件更讓他焦躁的東西,隨着這幾日感炁精進,儲炁越來越多,他又看到了幾次像那天在京城外看到的幻覺。

    當他洗臉時,盆裏的水會忽然變成粘稠的鮮血;當他看着環採閣中衣冠楚楚的客人們時,他們的頭會忽然裂成四瓣,顱腔裏蠕動着無數細小的牙齒;當他和玄陽等人說話時,他們的臉會像之前看到的商隊那樣撕開。

    這些恐怖的幻象沒有嚇到他,但是讓他寢食難安。這究竟是什麼?是神祕女子真的影響了識海外的現實世界,還是什麼東西的副作用?

    “老師?”金無志又叫了一聲鄭海圖。他反應過來,說道:“剛纔講到哪了?”

    金無志憂心忡忡地看着鄭海圖,說道:“我看老師最近精神恍惚,要不學生去配藥一副,爲老師調養一下?”

    “不用了,謝謝你,老金。”

    金無志嘆了口氣,想要再說些什麼,卻看到江夕照從外面走了進來,對二人說道:“有任務了。”

    鄭海圖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問道:“什麼任務?”

    江夕照揚了揚手裏一張紙條,說道:“捉鬼。”

    “捉鬼?”從閣樓裏忽然傳來了玄陽的聲音,緊接着,他和師晉推開門走了出來,看着江夕照手裏的紙條,玄陽吐了一口口水罵道:“老子雖然當過道士,但那是以前了!現在他孃的讓我幹這個,老子可沒力氣幹了!”

    江夕照沒有理會他,開始讀起紙條上的字:“戌時前,至東廿坊庚號,拿鬼。焚。”

    “別念了,老子不去。”玄陽輕蔑地說道。

    “有俸,十貫錢。”江夕照收起了紙條,說道。

    “……”玄陽的表情僵住了。良久,他才轉身看向一旁的師晉:“你去嗎,啞巴?”

    師晉點了點頭。

    “那老子也去,不然一個人在這裏多沒意思……”

    “老夫就不去了。”金無志很不給面子地打斷道。

    玄陽一陣語塞,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小老頭,罵道:“他又不算人,老子可不想再受這坐牢一樣的苦了。”

    江夕照淡淡地說道:“那便收拾東西,三刻後出發。”

    三刻鐘後,幾個人已經安排妥當,出現在了閣樓外面。東七坊白天並沒有多少人,幾個人也不用再躲躲藏藏,快速離開了這裏。

    東廿坊庚號門前,四人看着緊緊鎖着的大門,面面相覷。

    “這算什麼?”玄陽問。

    “不知。我只拿到這一張紙條。”江夕照簡潔地答道。

    鄭海圖走到門前,敲了敲大門,然而裏面寂靜一片。他看了看四周,對衆人說道:“要不翻牆吧。”

    鄭海圖暗自吟呪,炁流被調動起來,向腿上流去。他站在牆下,後退幾步,隨後一個助跑,三下五除二蹬牆翻了進去。

    一落地,他就看到幾口大水缸擺在院子正中央。他走過去趴在水缸旁邊探頭往裏看,卻發現裏面裝滿了深紅色的液體。

    他伸手攪動了一下,確定這不是幻覺,而是真的盛滿了奇怪的紅色液體。正奇怪時,就聽到剩下幾人已經翻了進來。

    他們看到鄭海圖正圍着一個水缸打轉,也都忍不住過來探頭往水缸裏看去。看着那一大缸鮮紅的液體,衆人也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要是老金在就好了。”鄭海圖想着,卻看到玄陽伸出手指在水裏蘸了蘸,放進了嘴裏。

    “喂……”鄭海圖剛要出言阻止,就看到玄陽咂吧一下嘴,然後“呸呸”地吐了出來。

    他擦擦嘴說道:“是硃砂。”

    “硃砂?”

    玄陽點點頭道:“孃的,這可不是什麼好喝的東西,擺這麼幾大缸,這家人是要飛昇麼?”

    “也許是辟邪用的。”

    “辟邪?誰家泡幾大缸硃砂來辟邪啊?”

    鄭海圖搖了搖頭,離開那些水缸,朝屋子裏走去。推開房屋的大門,他看到屋內擺滿了蠟燭,但是都沒有點亮。整個屋子都由紅色的軟布帳幔裝飾着,一個大大的“囍”字貼在正中間桌椅後面的牆上。

    “這是婚房。”鄭海圖自言自語道。

    後面三人也走了進來,看着屋內的佈置,有些愕然。

    “這些佈置都挺新的,應該是最近要成婚。但是爲什麼人都不在了?”鄭海圖說道。

    玄陽有些不忿地說:“這裏估計只剩下鬼了。”

    鄭海圖看着四周,感到有些煩躁。他們什麼線索也沒有,只有一句輕飄飄的捉鬼,這如何能完成呢?

    鄭海圖想起來了那天雪蘆交給他們的密信,上面說過:“鄭海圖等計五人作玄武衛外編,有怪力亂神危及京畿之事,皆爲分內。因其人多怙惡不悛,故不予聯絡,僅環採閣雪蘆一人監其事。”

    但是,雪蘆也沒有透露有關這件事的信息。他們都被一紙莫名其妙的命令圈在了這裏。

    “不對。就算是要我們負責查這些怪事,也不可能是隻要有案就查,天下遇鬼的案子何其多,何況還有三日沒什麼事幹。那麼,今天來到這,就不僅僅是捉個鬼那麼簡單。”

    鄭海圖心裏想着,再次打量了一遍屋內。這裏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所謂的鬼也不知道藏在哪裏。

    一切合理的地方都會蘊含不合理,鄭海圖仔細地思考着。如果一個普通的人家鬧鬼,在這個還處於科學矇昧的時代,他們會怎麼做?

    他瞬間想到了一個可能。這並不是普通的結婚,而是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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