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斬妖當然要用妖術了 >第三十二章 解藥
    鄭海圖從牀上醒過來時,看到自己已經身處於那熟悉的小閣樓裏了。

    他坐了起來,卻忽然用手捂住嘴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張開雙手,上面全是殷紅的鮮血。

    他想起來了,他們和東廿坊的妖物大戰一番,最後取得了勝利。然後,他從那毒霧中把玄陽背了出來,救了他一命。

    想到這,鄭海圖低頭看着自己吐出的血,苦笑了一聲。他有點明白那銀灰色的煙霧是什麼了。

    硃砂,在之前那個世界,應該叫做硫化汞。那裏的人們將硫化汞煅燒之後,就能得到汞,也就是水銀。

    那肉球身體裏有不少硃砂,看來在燃燒的作用下變成了汞蒸氣,而且被他吸進去了不少。

    “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啊……”鄭海圖心中嘆息。汞中毒在原來的世界治療並不難,但是在這兒,似乎也就只能等死了。

    他揮了揮沉重的手臂,看向四周,發現玄陽正躺在他旁邊。他那張桀驁不馴的臉此刻顯得十分晦暗,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看來他也中毒了。

    鄭海圖搖了搖頭,下了牀,推開門走到院子裏,看到江夕照正穿着一身黑色勁裝,在院子裏的桂樹下練刀。

    她並不壯碩,但是手中的刀卻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線,如濤如雷,氣勢撼人。不知道當初她開始練武的時候,爲什麼會選一個這樣違和的兵器。

    他靜靜地看着江夕照舞刀,暮夏的風吹起地上的桂花,飛舞的花瓣輕輕地掠過江夕照在闊刀下顯得格外單薄的身軀,一種朦朧的感覺涌上了鄭海圖的心頭。

    或許在其他人看來,這個揮舞闊刀的女子是怪異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幕鄭海圖卻銘記了很多年。

    “我還想在這個世界好好活着啊。”他想着,站了起來。江夕照聽到動靜,把刀收了起來。她靜靜地站在飛舞的桂花中,看着垂死的鄭海圖。

    二人在空氣中沉默的對視許久,還是鄭海圖先開口道:“昨天的事情結束了吧?”

    江夕照“嗯”了一聲。

    鄭海圖點點頭:“那就好。”隨後他又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指了指自己,問道:“老金也沒有辦法麼?”

    江夕照怔住了,然後搖了搖頭。

    “但是我不想死。而且我相信,世界上所有的毒,總是有解藥的。”

    “有是有的。”江夕照輕聲說。

    鄭海圖苦笑了一下,問道:“但是我們買不起,或者拿不到,對吧?”

    江夕照沒有說話。

    “是什麼東西?不管能不能弄到,我總要試一試的。”

    江夕照擡起頭,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地說道:“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能會有。但是……”

    “沒關係。”鄭海圖堅定地說,“沒有什麼比死更艱難了。”

    江夕照點了點頭,說道:“那就試試吧。”

    半個時辰以後,二人來到了京城西邊一個氣派的院落前面。鄭海圖擡起頭,看到一個巨大的牌匾掛在大門上方,上面鐫刻着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江府”。

    鄭海圖愣住了,過了一會,他纔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這不會是你家吧?”

    江夕照輕輕的點頭默認了。鄭海圖心中震動,能在京城有這樣的宅邸,她家應該不是普通人家。但是她又爲什麼不在家享受榮華富貴,而跑出去當什麼宿衛呢?

    江夕照輕輕的叩了叩門,過了一會,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拉開了門上的小窗,問道:“誰呀?”

    “福叔,是我。”江夕照輕輕地說。

    那老人揉了揉眼睛,仔細打量着江夕照,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小姐……?”

    “是我。”

    老人急忙打開了門,驚喜的說道:“您怎麼回來啦……我這就去讓下人準備準備,給您接風洗塵。”說着,他看到了江夕照身後的鄭海圖,有些愕然地問道:“這位是……”

    “這位是我的同僚,鄭海圖。不必麻煩了,福叔,我們有急事,需要見……見宣威將軍大人。”

    福叔愣住了。良久,他才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姐還是這樣子啊……老爺正在休息,我去通報一聲。你們先進去吧。”

    隨後,福叔引着兩人進了門,然後離開去找宣威將軍大人去了。

    二人繞過影壁,鄭海圖瞬間驚呆了。只見院中皆是垂花門樓,琉璃抱廈,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

    雖然沒有金碧輝煌的土豪氣,但是有一種大道至簡的清新美感。不過,雖說是有大道至簡的感覺,這個宅院也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

    鄭海圖嘴巴都合不攏了,他詫異地問江夕照:“這真的是你家?”

    “原來這裏是禮部侍郎的宅邸,他因科考舞弊事發被誅,先帝就將院子賜給了我家。”江夕照平靜地答道。

    “你之前就在這裏住啊?”

    “不,我之前都在宿衛司內居住,基本沒有回過家。”

    “暴殄天物啊。”鄭海圖心裏默默吐槽着。他剛想問問爲什麼,就看到福叔走了過來,說道:“二位,老爺讓你們過去。”

    說完,他領着鄭海圖和江夕照來到了客室,爲他們拉開了門。

    鄭海圖走了進去,看到一個看起來已過五旬的老人正斜坐在太師椅上。雖然他的頭髮和鬍子已然花白,但是身材仍舊健碩,一雙銳利的眼睛射出審視的目光,看向進來的二人。

    老人盯着鄭海圖看了一會,移開目光,又盯着江夕照,開口問道:“你回來做什麼?那麼大的宿衛司也容不下你江夕照麼?”

    鄭海圖看到江夕照的雙拳倏地握緊了,但是她表面上仍舊不卑不亢地說道:“我這次回來,是想問你借一件東西。”

    老人眯着眼睛,冷笑了一聲道:“這就是求人的態度?”

    江夕照抿着嘴,不說話了。鄭海圖看出來了她的爲難,於是嘆了口氣,站出來拱手說道:“將軍大人,恕在下冒昧。此次前來叨擾,乃是我有求於您,和江姑娘是沒什麼關係的。”

    老人終於看向鄭海圖,審視一番後,有些不爽地問道:“你他孃的又是誰?”

    “在下是鄭海圖,和江姑娘同屬玄武衛室衛。”

    老人看着他,如劍一般鋒利的眼神刺的鄭海圖渾身都不自在。

    “你要求老夫什麼?”

    “在下身中丹砂之毒,想問您尋一副解藥。”

    老人輕蔑的笑了一聲,說道:“老夫憑什麼給你?”

    鄭海圖又謙卑地拱手道:“事關生死,將軍大人請隨便開條件,在下會照做的。”

    “老夫沒什麼條件,你滾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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