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產自遠古時代的機械造物不再遮遮掩掩,其擺出的一副架勢,大有同他們正式宣戰的意圖,這可不是兩人樂意看到的一幕。
當隨心所欲的瘋子選擇在這種時候橫插一腳,更多的未知數就會不請自來。至於它們是福是禍,那全憑天意的定奪。
聽到男人的話,暴露在頭燈的照明當中,一舉一動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拘謹許多的江堯剋制住了回以謝禮的想法。
“我說,情況應該不會比這更糟糕了吧?”
同苦行僧始終透露着一股狠勁的眸子對視了一下,見識過許多大風大浪的男人平靜的說道:
“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嗎?”
此話一出,本就心照不宣的兩人先是目光短暫交接,接着便扭頭就跑,不敢在苦行僧的面前有任何的停留。
誰都清楚,雙方的實力目前並不存在任何的可比性,在沒有萬全準備的前提下與之作對跟找死沒什麼兩樣。
與此同時,發現江堯他們寧可去到連接工廠其他區域的中轉平臺,也不願意先同自己友好的打個招呼,苦行僧的視覺感受器內部兇光顯現。短暫蓄能後,兩道蘊含着豐富能量的鐳射光噴射而出,精準命中用來支撐橋樑整體結構的幾根重要支架。
轟隆!
面對高能反應的蠻橫侵蝕,材質普通的支架在微觀層面上徹底宣告死亡,直接熔融成能夠讓人大面積燒傷的紅水,橋樑的穩定性受到了嚴重的損害。
沒有了支架來分攤受力,這座溝通了數個區塊的鐵質橋樑,究竟會在何時不堪重負,沒有人可以妄下斷言。至少現在每邁出一步,類似如履薄冰的負重感就會對兩人進行施壓。
因爲提心吊膽的感覺作祟,努力想要逃離的江堯與男人不約而同,先後放慢自己匆忙的腳步,生怕接下來一個不小心就落得個不幸墜亡的下場。
“真是倒黴……”
看了眼那些不幸被突然的變故所波及,一頭扎進了風洞深處的怪物,一手握住欄杆的江堯面色凝重。
顯而易見,苦行僧雖然沒有立馬要了兩人的小命,但因爲六親不認的失控狀態仍在持續,它並不打算輕易放過打算他們。
不親自對受害人進行審判,轉而利用無法挽回的意外事故去製造九死一生的險境,任由目標在掙扎中悽慘的死去,似乎於現在的它而言是一種取悅自己的慣用手段。
幸好,因爲不是第一時間出手,江堯與男人離他們期待的生路不過數米之遙,只要能夠把握住所剩無幾的時間,他們應該能搶在橋樑轟然倒塌以前打開那扇至關重要的生門。
就在江堯恢復了行動能力,小心翼翼挪動腳步,繼續朝着安全區域靠近的這段時間,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已經踉蹌着脫離了危險地段,雙腳踩在了穩固的平臺之上。
動作還挺快……發現男人先他一步抵達目的地,江堯不由得想要加快腳步。
“主人,小心後面!”
猶如一根銀針精準扎進目標穴位,產生理所當然的應激反應,真切聽到了來自系統的警告,江堯頓時渾身一顫,頭皮發麻——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些明顯是由苦行僧製造出來,殺傷力不容小覷的導彈,正以一種類似迫擊炮彈發射後常有的飛行軌跡,快速逼近自己所處的區域。
察覺自己成爲了苦行僧的眼中釘,並且整座橋樑已經開始從兩頭向他所在的位置塌陷,江堯直接把自己的生死託付給了所謂的氣運,向着男人所處的方位起跑加速。
不過,就在江堯即將一躍而起的瞬間,一枚導彈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身後的橋面上。雖然沒能對其造成實質性的殺傷,可它爆炸時產生的衝擊,還是讓江堯腳下一滑,起跳的動作也因此受到了影響。
就在江堯預感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那一刻,一隻長有老繭的大手朝走投無路的江堯提供了援助——
有了男人的及時接應,吊在半空好一會兒的江堯再一次從死亡的邊緣逃了回來。至於那些孤立無援的變種人,它們沒能逃過類似的宿命,絕大多數都在剛剛的動盪當中與世長辭。
“好險……真是多虧你了。”
翻過身,沒有選擇繼續躺在冰冷的金屬網格地板上,貪婪地索取渾濁的空氣,只是簡單的用手一撐,整個人便又重新站了起來。
面對江堯的感謝,男人只是回過頭,冷漠的予以迴應:
“必要的舉手之勞而已,別高興的太早。”
與此同時,在留下了滿地的狼藉過後,好像對整個世界都抱以怨恨的苦行僧,竟然選擇悄咪咪的退出江堯兩人的視線,它的下落也自此暫時不明。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趁着它們還沒來不及找我們的麻煩,我們最好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簡單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江堯給出了中肯的建議,可因爲正把目光聚焦在自己好奇的東西上,男人沒有立刻對此做出迴應。
留意到男人的反常行徑,江堯走到了他的身邊,看到了那個同樣能讓他跟着感興趣的事物——
平臺的盡頭處,沒有通俗意義上的大門用來隔絕空間。相反,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自帶某種簡易牽引裝置的開放式升降梯。
升降梯……
就在江堯本能地對看在眼裏的畫面進行剖析時,新的異樣不期而至——
沒有任何的緣由,如電流經過脈絡般的痛感開始折磨江堯的腦袋。僅是眨巴下眼睛的功夫,他離開了那座充滿着壓抑感的神祕工廠,置身在了一條昏暗的長廊當中。
這是什麼鬼地方?
對於突如其來的變故,有過類似經歷的江堯早就是見怪不怪。藉助等距安放在牆上的火炬提供的光亮,江堯目送着一羣白袍加身,口中唸唸有詞的人從自己跟前路過,往走廊的深處挺近。
……那些傢伙是誰?
聽着明明出自他們嘴裏,卻如同某種咒語一般繞口難辨的歌聲,江堯意識到了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
這些人想要對外表達的內容……或者說他們所使用的語言,並非是能用他的個人閱歷去輕易詮釋的。
……該死,他們說的是什麼鳥語?
正當江堯爲此疑惑不解時,那位一直走在隊伍最前面,腰背佝僂,但步履輕盈的滄桑老人突然高舉自己顫抖的雙手,吟誦的節律隨之增快,兩行熱淚奔流而出。
似乎是爲了響應他的號召,其他的成員紛紛駐足不前,翻開了手中的書頁,用一種生硬刻板的口吻去朗讀上面記載的內容。當然,就跟那段感情充沛的歌頌一樣,江堯依然無法解析這些話的含義。
然而,經過不懈的努力,江堯還是從他們出奇一致,卻形同亂碼一樣的言論中,捕獲到了一個高頻詞彙的存在。哪怕不知道那到底代表着什麼,但通過音譯這一簡單粗暴的土方法,江堯仍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聽起來就像是已經故去的生命之神,對外公開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