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阿尼亞和她的反派老父親們 >第90章 草莓牛奶的終極計劃(七)
    “你先下去吧。”琴酒拐了一個彎,在一個偏僻的路邊把蘇格蘭放了下來。

    “那今天……”蘇格蘭下了車有些猶豫,他今天大早上被叫起來,本以爲會有什麼重要任務,結果莫名其妙被帶去見了一個不認識的人,還被拒之門外,實在是有點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琴酒是什麼意思。

    “今天沒事了,你該幹什麼幹什麼。”琴酒好像心情不怎麼樣,不耐煩地揮揮手。

    等人走後,琴酒也下車了,這條路是米花的窮人區,一條路臨着一條臭水溝,味道實在不怎麼樣。

    但是在高端場所呆慣了的琴酒,有潔癖的琴酒,竟然也能面不改色,而且還淡然地從兜裏摸出了一隻煙點上了。

    一點紅色的火星,燙着這過度冰冷的空氣。周圍偶爾有穿着破舊衣服的小孩,在街頭巷尾大聲玩鬧着走過,會在看到路邊佇立的男人時忽然噤聲,那是幼獸對於危險的天性敏感。

    琴酒修長的手指夾着煙,嫋嫋的煙霧中露出了那雙狹長的眼,冰綠色的眸子似刀,彷彿看到哪裏,哪裏就會落下殺戮。

    他想起了剛剛的那場對局,一場忽然而至的坦白局,或者說交底局——

    “前兩天工廠的事情,你是不是奇怪爲什麼不是我去管,畢竟這種事一直是我負責。”朗姆在封閉狹窄的空間裏點了一隻雪茄,辛辣的味道很快瀰漫了整個空間。

    琴酒彷彿知道他想說什麼,於是忽然淡淡笑了,“承蒙你的謙讓,讓我知道了組織竟然還在私運人口。”

    “這種事可比別的都嚴重多了,而且過海關不可能沒有人搭把手,那位大人是已經大權在握了嗎?”

    “看你的樣子,好像對大人的行爲不是很欣賞?”朗姆對他的鋒利直言有些驚訝,“還是說,那裏面一些幾歲的外國孩子,激發了你的保護欲?對了,你有這種東西嗎?”

    “別跑題。”琴酒不願說這些,適時地做了提醒,“我想朗姆大人找我來這種地方,肯定不是談公事,更不是想閒聊的吧。你有什麼條件,想做什麼交易?”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朗姆也笑了,他的假鬍鬚上下抖動,一對兔牙更顯滑稽,“組織的大變局就在年底,我們要是鷸蚌相爭,別人可就要漁翁得利了。”

    “哦?所以,你是想要我手裏的錄音?”琴酒也打開天窗說了亮話,他早知道這種事在對方那裏不是祕密。

    “你忽然這麼直白,我還有些不適應呢。”朗姆的聲音粗啞厚重,但是說出來的話還故意帶着點輕佻的尾調,“沒錯,錄音給我,我就把我知道的關於那些計劃的祕密,當面告訴你。”

    “這麼划算的交易?”琴酒聽了他的話,嗤笑了一聲,“我手握重要籌碼,現在免費給你,好讓你逆風翻盤?朗姆,我今年三十六,不是十六歲。“

    他的話語鋒利,就像他的眼神,“至於組織那些計劃,我自會有手段知道,你的條件對我沒有吸引力。”

    此時,這組織暗潮洶涌的兩大競爭對手,竟然坐在一個壽司店的逼仄夾層中,忽然結束了隔山打牛的彎彎繞繞,直接脫掉了層層盔甲,來了一場沒有祕密的正面交鋒。

    琴酒盯着對方的眼睛,目光像一頭窺見了弱點的狼,他知道朗姆忽然這麼做,一定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簡言之,他急了。

    對手越是急,自己越不能急,這就是談判之道。

    朗姆的表情不變,但是握緊的右手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情,他將雪茄按在扶手上,難聞的塑膠灼燒的味道讓琴酒不禁皺眉,

    “琴酒,我直接說了吧,貝爾摩德的真實身份是那位大人的女兒,如果我們兩個爭鬥,烏丸家族的’自己人’將會是最終的贏家,現在你懂了嗎?”

    這無疑是

    個重量級的消息,但是當琴酒得知時,他彷彿又沒有多少驚訝。

    那個金髮的女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十年,十五年?琴酒有些不記得了。

    這麼多年他們見的次數其實不多,只是近兩年貝爾摩德加入了他的行動小組,接觸才密集起來。

    多虧他的記憶好,貝爾摩德雖然總是喜歡喬裝打扮,但是琴酒也見過不少次她的真貌。這個女人的長相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變化過,雖然也可以勉強說是保養得當的原因,但是從琴酒的敏銳目光來看,這種分毫未變的情況,不是保養得當四個字可以解釋的。

    “她用了組織的藥物,停止了衰老?”琴酒的沉默只在一瞬,他很快就接了話,這讓朗姆有些意外。

    啪啪的掌聲響起來,朗姆目光如炬,“聰明,真是聰明。既然你對苦艾酒的身份早有懷疑,爲什麼還敢將她放到小組核心成員的位置,你不怕她轉頭就把你賣了?”

    “那位大人不至於這麼昏聵。”琴酒換了一個坐姿,讓自己的一雙長腿更舒服一點,“如果苦艾酒真是那位大人的女兒,今年應該也到了耄耋之年。這麼說,那位大人真的還活着?”

    他的問題很尖銳,直接掀開了幕後boss最裏面的那層紗,以此來試探朗姆的誠意。

    “我比你幸運一點,見過他的真身。”朗姆知道他的意思,咬了咬牙,還是選擇了說到底。他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彷彿在回憶當時的畫面,

    “那位大人……不能說是死還是活,他的心臟早已停止了跳動,但是思想還在活躍。我們收到的那些指令,也確實都是他自己發出的。”

    這下,琴酒真的有些喫驚了,他長眸微眯,“什麼意思?”

    “真想知道?”朗姆忽然擡起了眼,彷彿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場子,有些得意,“拿錄音來換。”

    琴酒沉默了,他修長的手指敲擊在扶手上,似乎在做最後的分析與評判。

    “我已經拿出了我的誠意,免費貢獻了這麼多重要的信息。”朗姆看出了他的猶豫,想要再添一把火,“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我想你比我更瞭解這句話的意思。”

    “琴酒,你也許不齒我對組織的背叛,但是我想說……”他的語氣很慢,說的話一字一字像灑在地面的釘子,“我們不是那位大人的什麼左膀右臂,只是外姓的看門狗而已。”

    “如果你知道組織裏滲透的家族勢力,還會保持現在的忠心不二嗎?”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不寒磣。再說,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有些路你走錯了就錯了,你的女兒可才幾歲而已。”

    他拿出了一張照片,遞了過去。

    琴酒看到了照片上是一張陌生的臉,那是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女人。他沒有動,而是挑眉發出了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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