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阿尼亞和她的反派老父親們 >第133章 番外(七)
    晚餐時刻,黑澤陣坐在角落的半開放包廂裏,周圍十分喧鬧,毒蠍琳娜挑逗着不善言辭的組織技術男,那可憐的眼鏡男孩被擠兌的臉通紅,狼狽的模樣引得成員們鬨堂大笑。

    絡腮鬍看着眼前安靜喫着料理的男人,只見他銀白色的長髮用一根黑色皮筋束在身後,修長的手指握着刀叉,舉動優雅得像是某個財閥的接班人,而不是走私組織的老大。

    但是絡腮鬍知道,這雙白皙纖長的手,可以單手把自己粗壯的喉嚨鎖死,也可以用槍幹掉一整個編隊。他見識過這人的厲害,否則也不會力挺他成爲組織的新頭目。

    “老大,喫的都送進去了,小東西喫得很對味,她還以爲自己在玩什麼間諜過家家,高興得很!”絡腮鬍嗤笑了一聲,“沒想到那對手段狠辣的夫妻,會養出這麼個天真無邪的小玩意兒!”

    “查到勞埃德福傑的身份了嗎?”黑澤陣放下了刀叉,他端起面前的那杯杜松子酒,冷冽的醇香飄入鼻尖,他淺淺酌了一口。

    “還沒有,他的檔案做得很乾淨,背後的力量一定很龐大,可能是國家級別。”絡腮鬍嘆了口氣,“我大哥栽在這種人手裏,也是沒辦法。”

    兩個月前,走私組織原老大策劃了一起重要的藝術品走私交易,沒想到剛拿到東西,卻被兩個男人偷走了其中的核心貨物。

    組織立刻派出人員進行追擊,卻被從天而降的一對男女打得個落花流水,損失慘重。

    原老大得知情況,他本來就貪圖享樂,大腹便便一身膘,這一下血壓猛增,立刻就倒地不省人事。

    接下來,走私組織羣龍無首了兩週,周圍的其他黑色組織聞着味道就來了,差點把他們分而食之。

    就在絡腮鬍和其他成員們被逼入一條小巷的時候,現場還有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路人,路人好像沒有看到這劍拔弩張的氛圍,仍然目不斜視地經過,被對方組織的人不客氣地喝止,

    “喂!那個白頭髮的,過來!”

    路人擡起了頭,絡腮鬍看到了他黑色的禮帽下,那雙毫無溫度的冰綠色眼睛。

    他順從地靠近了那個舉着槍的囂張匪徒,三秒鐘後,槍已經到了他的手裏。

    電光火石間,他已經解決了領頭的兩個人,毒蠍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然後是絡腮鬍,他們跟着行動,形勢瞬間逆轉。

    這次成功的反清剿,讓走私組織起死回生,也讓這位神祕的男人,坐上了新的頭目寶座。後來周圍的那些黑色組織還不信邪,多次派人刺殺,但都被他像今天一樣成功躲過。

    於是成員們越發對這個新老大心服口服,他們都好奇地旁敲側擊過,但是新老大人狠話不多,除了告訴他們名字,其餘一概沒有透露。

    絡腮鬍嚥下了最後一口牛排,“老大,那小妮子被保護得太好,我擔心她什麼都不知道啊。”

    “這不重要。”黑澤陣好像並不在意,“下面那個,問出什麼了?”

    “他堅持自己是什麼世界融合管理者,滿嘴亂七八糟的,不知道真瘋假瘋。”絡腮鬍一想起那個油鹽不進的傢伙,就氣得鼻孔直噴氣,噌地站起來,“媽的,我非得去治一治他!”

    “你留下看着毒蠍,別讓她打什麼主意。”黑澤陣用印着繁複花紋的餐巾擦了一下嘴,將桌子上那把usp拿起來,摘掉了消音管。

    “好的。”絡腮鬍恭敬地聽命,“對了老大,您看,咱們組織都有代號,方便在外面稱呼。您要不要也起個威風的?比如黑鷹,豺狼,或者野豹?”

    黑澤陣站起了身,他的目光在桌子上掃了一下,落在那杯澄淨的杜松子酒上。

    “g,就叫這個。”

    甲板之下,貨艙中間,一根浸着水的粗麻繩從頂上垂下,繞着一雙腳打了個結實的死結。黑色中發的男人頭朝下,被倒吊在這裏,已經不知多久了。

    他的身上被扒得就剩內褲,旁邊的貨箱上扔着他的白大褂,襯衫西褲,還有鑰匙和一本冊子。冊子已經泡了水,皺皺巴巴的封皮上,依稀還能看到幾個字——

    《……融合……條例……二版》

    男人閉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樣。

    “吱呀——”潮溼的木門被推開,琴酒走了進來,他拉了一下開關,昏黃的燈泡閃爍,空間更亮了一些。

    男人聽到聲音,睜開了眼,衝着來人露出了一個微笑,淡定得彷彿他不是階下囚,而是座上賓。

    “黑澤先生,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他的嗓子已經啞了,但是仍然神采奕奕,“現在是你來到這個世界的第29天,由於穿越綜合症,你失去了之前世界的記憶。明天24點,如果你還不能接受我的提議,完成穿越者登記,就會被自動清除——”

    “到時候你就再也回不來了。”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琴酒對他重複的謊言感到不耐,冰綠色的眼睛浮起了殺氣,他擡起了手中的槍,指向了對方的腦袋。

    火藥燃燒的光芒剎那間亮起,子彈從黑色的槍口鑽出,朝着森鷗外倒垂的頭顱飛去。

    “嘭!”沒有了消音管的武器爆發出巨大的聲響,震耳欲聾。

    牆壁邊那個豎着的人形靶子,紅色的靶心被擊穿,向後倒下。

    森鷗外耳邊嗡嗡作響,感覺自己的頭皮灼熱,他用充血的手指僵硬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確認上面沒有哪裏缺少一塊,然後長舒了一口氣。

    這工作太危險了!回去一定要申請加薪!

    “我說!我說實話!”森鷗外只能改變了口風。

    看來對於阿尼亞這個來自無異能世界的爸爸,又是這種極端冷靜理性的頂級殺手和領導者,像穿越、世界融合這種超自然事件,要說服他相信簡直難如登天。

    “但是你能先把我放下來嗎?我感覺頭有點暈。”

    琴酒擡起槍,上移,準備給那個繩子來一槍。然而槍響的前一刻,琴酒看到男人露出了一個狡黠的微笑。

    “啪。”

    一聲清脆的響指,燈泡熄滅,空間陷入黑暗。琴酒的視線進入短暫的適應期,但他的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他大步向前。

    然後,他只抓到了衣角帶起的一陣風。

    屋子裏空蕩蕩的,繩結完好地掛在空中搖晃,周圍沒有窗戶,木門緊閉,但人就這麼消失了。

    琴酒皺緊了眉頭,事情只發生在幾秒之間,即使精通身法如他,也知道這件事太過離奇。

    他的目光看向對面的貨箱,上面的白大褂已經消失了,原先擺放的地方現在躺了一個新的東西——

    那是一個黑色牛皮公文包,雜誌大小,是他丟失的那隻。

    那天他頭疼欲裂地站在巷子裏,腦中一片空白,周圍的環境他覺得陌生,但他什麼都想不起來,唯一記得的就是自己叫黑澤陣。

    他搜了一下身上,渾身上下就只有一個黑色的公文包,但等他想打開看看時,後面卻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

    在那個囂張的匪徒將槍指着他腦袋的時候,他的身體似乎不受控制,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進行了反擊,但在打鬥過程中也將身上唯一的物品遺失了。

    現在,這隻公文包靜靜躺在那裏,那是他找回自己身份的唯一希望。

    他深吸一口氣,上前將它打開了。

    很遺憾,沒有任何證件類的東西。薄薄的牛皮包裏,只有一張摺疊的紙,還有一個白色的長方形設備。

    紙很薄,非常工整地折起來,他把它展開,發現上面居然是一幅逼真的油畫。

    那是一座城堡,彩色的屋頂讓它看起來像是童話中的那樣,琴酒努力回想,但依然想不起來見過這個地方。

    他的目光往下,看到了城堡前方的那個模糊的人影,儘管描繪得非常不清晰,但他依舊從那輪廓中,窺見了這是一個長着一對尖角的女孩背影。

    他感覺自己的心忽然好像被揪了一下,目光死死地盯住那裏。

    “爸爸!”一聲短促的呼喚,像是來自遙遠的空間,輕得像煙一樣,他甚至沒來得及聽清。

    一陣綿延沉悶的鈍痛,海水一樣襲來,讓他的臉色發白。

    他強制自己把視線從畫上移開,又把那個貼滿了花裏胡哨貼紙的東西拿起來,沿着中間的縫隙掀開了蓋子。一個像玻璃一樣的小方塊亮起,上面是幾個歪七扭八的字。

    [草莓牛奶的行動手機]

    鬼使神差的,琴酒在大腦還沒想明白的情況下,手指已經動作了起來,他按動了左邊那個按鈕,伴隨着滴滴的聲音,方塊上文字變換,一列名單出現在上面。

    黑色的方框,框住了最上面那個名字,“冷酷殺手”。

    琴酒眯了眯眼,他心裏已經隱約知道了這是什麼東西,這是一個新型的通訊設備。

    他的拇指按了下去。設備的下方,那個小小的孔洞裏,傳出了微弱的聲音,他將耳朵湊過去。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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