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阿尼亞和她的反派老父親們 >第136章 番外(十)
    門外兵荒馬亂,門內卻格外安靜,直到一顆□□從舷窗鑽入,絡腮鬍一聲痛呼。

    琴酒將阿尼亞送回臥室,警告她遠離窗戶,然後大步離開了。

    走廊裏已經混亂不堪,一些受傷的人員倒在地上,己方的或是對方的。桌椅翻倒,壁畫掉落,被打爛的燈泡閃爍着電火花,時不時還有一顆冒着煙的東西滾進來,發出小型的爆炸。

    看來對方是下了大功夫,但是走私組織的成員們也不是喫素的,他們對於船內的結構非常熟悉,靈活地和對方展開鬥爭,在局勢上逐漸佔了優勢。

    就在他們以爲勝券在握的時候,忽然,有來自遠方的子彈呼嘯而來,將靠近舷窗的成員們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威力巨大,甚至將二把手絡腮鬍的肩膀打了個對穿,令他立刻失去了戰鬥力。

    “老大,你睡得也太死了。”絡腮鬍靠着牆,齜着牙還在笑,他的肩膀處汩汩流血,武器掉在腳邊。

    又一發□□從黑洞洞的窗戶外射來,琴酒一把將一個不知所以還靠過來的成員推開。

    “遠處有狙擊手。按這個彈道,應該是岸邊那個燈塔上。”琴酒快速做出了判斷。

    “狙擊手?那幫雜碎還挺先進。”絡腮鬍咬牙切齒,“媽的,之前走私了批軍火,搞了一隻sad,但是都當收藏品,沒人會用那玩意兒。”

    這時候,一個□□又鑽了進來,打斷了絡腮鬍的嘮嘮叨叨。高速的彈頭裏,鋼芯擠壓燃劑,爆發出的火花迅速引燃了走廊裏的地毯。

    船艙裏到處都是木製的牆壁、房門、甲板,這一下簡直是毀滅性的攻擊。琴酒手疾眼快地將那塊燃燒的地毯割下,從窗戶往外扔到了河裏。

    “槍在哪兒,讓人快去拿!”

    一分鐘後,慌亂的下屬從儲藏室裏翻出了那長長的武器箱,將之打開,一杆嶄新的紅色槍王——sad狙擊□□就躺在裏面。

    琴酒將它拿出來,熟練地完成了組裝,但是當他想找到一個合適的狙擊位時,卻發現在對方狙擊手的監視下,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他想了一下,“把船往前開,不要停。”

    一百碼之後,子彈已經開始胡亂地打在船幫上,甲板上,明顯失了準頭。絡腮鬍以爲老大是想要攜船而逃,沒想到卻看對方翻身去了二樓外面,站在了高高的桅杆旁。

    此時已經是凌晨五點,遠方的天空霧濛濛的,黑暗中夾雜着一絲破曉的光。沉重而悠遠的汽笛聲響起,那是運砂船開始進行每天的工作。

    這款老式的狙擊槍並沒有紅外瞄準鏡,而從低處往高處射擊本就視野受限。但琴酒絲毫不亂,他就着天地間這一絲光,將狙擊鏡筒架在欄杆上,仰視着近七百碼外那個矗立在岸邊的高塔。

    而在他進行瞄準鏡校正的過程中,對方顯然也發現了他,但奇怪的是竟然沒有嘗試狙殺他。

    不過琴酒可管不了這些,他已經調好了鏡子,瞄準了目標。

    狙擊鏡裏,所有的東西都被放大了,微微移動就是巨大的偏移,普通人如果看會產生眩暈,但對於狙擊手來說,這一切駕輕就熟。

    等晃動的鏡頭聚焦在燈塔頂上,那個半圓的平臺時,琴酒看到了一男一女兩個狙擊手。

    褐色的短髮,暗紅色的嘴脣,左眼下一抹深色的刺青,像是蝴蝶帶着毒的翅膀。

    琴酒從狙擊鏡裏和她對視,看到對方怔愣的表情,彷彿被靜止了一樣,只有顫抖的嘴脣出賣了她激動的心情。

    琴酒記起來了,他們是自己以前的下屬,出色的狙擊手基安蒂和科恩。

    他們怎麼在這裏?

    偃旗息鼓,最終這場戰鬥以對方的兩名主力意外投降作爲結束。

    琴

    酒的辦公室還算保存完好,基安蒂和科恩站在裏面,左看看右看看,帶着欽羨的目光。

    “gin,你來這裏多久了,已經搞到這麼豪華一艘船?”基安蒂摸出了他抽屜裏的一盒好煙,不客氣地點了一根,貪婪地深吸了一口。

    “不到一個月,你們呢?”琴酒回身拉開窗簾,一輪紅日已經從地平線上升起來,波光粼粼的湖光映在船艙內,又是嶄新的一天了。

    “一年零三個月。”一直沉默的科恩開了口,“那時候我們掉下了懸崖,以爲必死無疑,結果一睜眼就來到了這裏。”

    “是啊,我們想死後肯定得去地獄吧,但是看這地方也不像地獄啊。”基安蒂興致勃勃地接了話頭,“後來我們找人問,差點被當成神經病抓走,最後才搞清楚,這他媽的根本就是另一個世界!”

    “初來乍到的,什麼身份也沒有,而且這裏的時代更像五十年前,連手機都沒有。我和科恩也適應了很久才找到了工作,給一個混混組織打工。”

    “你呢,gin?看這辦公室的派頭,你這麼短時間又當老大了?”

    琴酒慢條斯理地擦着槍,“怎麼,作爲敵方,你們投降是不是得帶點誠意?”

    基安蒂立馬懂了,“我們在他們那好歹也做到了中層,掌握了不少重要信息。”

    “對啊,老大,等把他們收編了,到時候帶着我們,咱們在這裏可以橫着走!”科恩也摩拳擦掌,“這個世界沒有boss,也沒有礙事的日本公安,這是命運給我們的安排!”

    老下屬會面,氣氛正熱烈,結果被一聲軟綿綿的哈欠打斷了。

    阿尼亞暈乎乎地站在門口,她昨晚顯然沒睡好,現在靠着門框眼睛都要閉上了。

    基安蒂和科恩一臉懵逼,“老大,你……把她也帶過來了?”

    琴酒還沒有說自己失去了記憶,只是問,“你們認識她,她和我什麼關係?”

    基安蒂和科恩互相對視了一眼,這情況很古怪,比他們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好不了多少,簡直讓人摸不着頭腦。

    “她,她是你女兒…?”

    琴酒終於等到了這個事實,雖然他內心早有猜測,“繼續說。”

    “嗯,說來也奇怪,你從來小心謹慎,可是那次出任務就忽然被這小丫頭賴上了。開始我們都不相信,可是幾次親子鑑定都是真的,你只好把她帶回了家。”

    “我們都不看好你的這個決定,還私下打賭,猜你能忍受多久,猜得最長的也就兩星期。沒想到最後,你不僅一直帶着她,而且最後還爲她和boss決裂了。當然,也是因爲那老怪物活該。”

    琴酒聽他們說的話,一邊看着阿尼亞在旁邊頻頻點頭,他們口中的自己那麼陌生——按照他現在的思想,作爲殺手,從事刀口舔血的工作,帶這麼個女孩在身邊,簡直是最愚蠢的選擇。

    那麼,父愛,真的會讓他改變到如此的程度嗎?

    或者說,他這種人,也配有父女感情嗎?

    “爸爸,基安蒂阿姨,科恩叔叔,你們在聊什麼?”阿尼亞懵懵地走過來,拉住琴酒的衣角,她昨天哭過,現在像個紅眼兔子,“爸爸,我想喫早飯了。”

    她的動作自然而然,彷彿做過無數次。這是一種完全的信賴,說明他這個殺手爸爸做得很合格。

    琴酒拉住了她的手,橘紅色的朝陽,暖洋洋地灑在了他們的身上,淡化了記憶跨越時空的生疏。

    “先隨便喫一點,然後我們要搬家了。”

    “又要搬家啊…”阿尼亞嘟了嘟嘴,轉而又很好奇,“這一次,我們要住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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