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打臉不如誅心[快穿] >第31章 第002章
    她的白裙裙襬上沾了些灰,象徵着純白無瑕的圓滿被強行染上了污穢,如雪的皓白手腕上隱約能時不時的看到紅色的痕跡,在場的人都知道那是因爲被鐵鏈束縛而活生生磨出來的。

    可惜這裏不是照夜清庭自然不會有人心疼,閉目垂首的少女不言不語時有一股別樣的嫺靜嬌柔,在場的人不算多但唯獨贏蒼朮才知道真正的殷雪弦並不是那樣的人,她愛笑又愛鬧……但分寸卻總是掌握的極好,不會叫人生出厭煩。

    也正是在那段兩人獨處的時間裏,他才真正明白爲什麼照夜清庭那羣往日看誰都一副高人面孔的人願意捧着殷雪弦,不單單是因爲對方是殷白衣和顏如傾的女兒。

    但那沒什麼用,贏蒼朮是銀月境最爲尊貴的二公子。

    稱呼二公子的原因實際上只是因爲蒼瀾大陸上小國不勝其數,但唯獨一庭二域三境四宗早已經脫離了那種範疇。這裏講究的是自治而非天下一統,與之相同的是他所受的教育範疇極廣……在那裏面唯獨沒有把區區一個自己只是有些好感的女人放在銀月境之前的教導。

    可惜單純只能讓人更有機可乘罷了。

    贏蒼朮天生濃顏,有張濃墨重彩立體感非常強的臉龐。

    通常有他的地方即便在人山人海中也只有他的存在感是最高的,一身黑金衣袍的男人眼珠黑亮且深邃,當贏蒼朮盯着一個人的時候通常是自帶深情效果的,加上格外纖長濃密的眼睫導致第一眼見到他的人都立即能感受到那股直擊心靈的驚豔。

    涉世未深的少女又怎能抵擋這樣一個男人。

    現在……他平靜的站在那裏,不遠不近保持着恰到好處的無動於衷。

    贏蒼朮之所以能出現在這裏,無非是爲了施加壓力且更好的逼迫殷雪弦走到崩潰求饒的邊緣罷了,他心中明瞭這樣做何其殘忍卻也沒有拒絕。無他,因爲這對銀月境的好處更多,僅此而已不做他想。

    “都準備好了麼?”

    “謹遵境主的吩咐,要找的人已經都到位了……雪禪青燈必會入我銀月境手中。”

    “小姑娘皮嫩的很,還是以精神摧殘爲主,這幅身子經不住太大的折騰。”

    “放心,不會出差錯的。”

    “嗯,打開逆水鏡,連接照夜清庭。”

    ……

    不多時,巨大的逆水鏡上漣漪散開之後先是映照出了那片雲霧中的瓊樓玉宇,恢弘的白玉石碑上筆走龍蛇雕刻着‘照夜清庭’四個字——那實在是名副其實的空中之城,宛如雲海深處飄蕩的仙境。

    接着便是彷彿瞬移似的,猛然被拉進距離剎那間他們就見到了甚是眼熟的幾位。

    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女娃果真地位不低。閻釗身爲銀月境的渡劫期老怪今天是專門來這裏坐鎮的,他的壽元已經即將耗盡若是在沒辦法突破渡劫期那邊只能落得個隕落的下場了。

    此時此刻已經不是顧忌臉面的時候了,這纔是銀月境不惜徹底得罪照夜清庭最大原因,那邊若是真的出動老怪物那大不了便是豁出了閻釗一個即將死去的長老,但若是成功了……那可是飛昇啊!絕對是值回票價的事情。

    殷白衣是個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喜怒不形於色,到現在似乎都看不出什麼情緒起伏。

    閻釗卻像感知不到那壓抑的氣氛似的笑了笑,已然花白的頭髮和長長的鬍鬚讓這他和藹的就像長久未見的家中長輩,“殷庭主,許久未見,閣下真是風姿不減當年,不像我……老咯。”

    “閻長老,直接說正題吧,小女現在何處。”

    “自然是好好的在這裏。”

    閻釗揮了揮手,身後的人驟然散開露出了沉睡中的白裙少女,“令愛在我們這裏好的很。”

    “你們禁錮了她的修爲?”

    身爲半步渡劫期修士的顏如傾馬上看出了某些門道。

    雍容如牡丹的美婦人微微皺眉,語氣裏已然有了些許質問和怒意。那是自然的,對現在的她來說女兒殷雪弦纔是最重要的那個存在,重要到甚至排在丈夫之前排在飛昇修煉之前。

    “只是唯恐傷到了令愛罷了,現在……我們也該談談正事了。”

    “之前的條件恕我照夜清庭無法答應。”

    殷白衣話音落下,坐在周圍的其他幾位長老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們知道庭主自然是疼愛女兒的甚至那孩子也是他們看着長大的,但如果要拿雪禪青燈來換……這籌碼,不夠。

    閻釗聽見了這句話之後收斂了笑容,“如此說來,殷庭主是不肯了……看樣子也是我銀月境沒解釋清楚。那要求並非是商量……你可懂?還是說這樣可憐可愛的稚水仙姬比不上那個百年來無用的雪禪青燈?”

    “老東西,你還真得寸進尺了?”

    脾氣暴躁的五長老絲毫不打算給閻釗面子,他們是鬥來鬥去的老對頭了,見面必定要麼幹架要麼吵架必須要有一項爭出個勝負,只是現在閻釗那老東西壽元即將走到盡頭不怎麼動手了。

    雙方在場的都沒有外人,閻釗也沒打算給那老貨面子,面子能有實打實的飛昇機會重要?

    “寶物人人可得,照夜清庭佔用雪禪青燈卻又無法使用它,豈不是暴殄天物?還不如給旁人來試試。”

    “那你的臉可真大!你說要,我就得給?”

    “你們可以拒絕,那麼稚水仙姬以後就留在銀月境了。”

    閻釗回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俊朗青年,點頭招呼了一句,“蒼朮,去把她喚醒吧。”

    “是。”

    贏蒼朮其實也覺得耍嘴皮子沒什麼意義,他緩步上前去往了她的面前,她垂着頭彷彿只是睡着了。

    於是男人便只能看見她烏黑的發旋,他伸手一拂便解除了‘深眠’法令。

    再過了片刻時間,少女這才終於擡起了頭,她琥珀色的桃花眼在陽光下耀眼的不可逼視。

    四目相對間,他清楚的看見了她眼底的漠然,贏蒼朮記得當初她剛被俘虜的時候滿眼的不可置信,還有那一聲一聲的問自己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直到他冰冷的給出‘他們之前從未有過真實’那雙眼睛才驟然黯淡下去。

    兄長不是沒告知過他其實成爲殷白衣的女婿再慢慢籌謀雪禪青燈也未嘗不是好辦法,但贏蒼朮直接拒絕了……他把銀月境放在最重要的地方,而不是擔心自己得罪了照夜清庭。

    把人帶回銀月境都城直接用以當成人質的效率更好一些,至於贏蒼朮的心中是不是有着那部分對她的愧疚和憐愛,那根本不重要……弱肉強食自古以來皆是如此,所謂情情愛愛在他看來只是一種手段罷了,僅此而已。

    所以現在……他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說的。

    贏蒼朮至多也只是驚訝於對方的冷漠,本以爲……她一定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哭出來的。

    殷雪弦沒搭理眼前這個男人,只是把目光自然而然的移到了逆水鏡上。

    她看到了滿臉冷沉的殷白衣、眼神中透露着心疼和擔憂的顏如傾、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各位長老、站在大長老身側面色沉重滿眼擔憂的大師兄封鏡流……最後看見了坐在最外側此刻正雙眸緊閉,擁有着霜雪般銀白長髮的路青盞。

    她輕聲開口道了一聲,“父親,母親。”

    “雪弦,你可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

    殷白衣的語氣極爲嚴肅,他自是喜歡這個女兒的……但他喜愛的是乖巧懂事不會影響到照夜清庭和他身爲庭主威信的女兒,而不是現在這個被別的勢力抓住用來威脅自己的蠢貨。

    愛與疼惜……終歸是建立在某些基礎上的。

    若眼前這個人不是自己的女兒,他也不想落得個六親不認的名聲,根本就沒什麼需要談的。無事發生的時候他當然不介意表達父愛,但現在殷白衣只是礙於真心疼愛雪弦的妻子還在自己身邊纔會做出一副爲難的樣子,好在長老們還算聰明一直表明了反對這個交換條件的態度。

    “記得,有因必有果……一切選擇都該自己承擔。”

    她的嘴裏說着這樣殘酷的話,眼眶發紅卻遲遲沒有掉下眼淚。

    “罷了……”

    殷白衣嘆息了一聲,好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如此說來,照夜清庭和銀月境開戰也沒關係是麼?”

    “這裏是銀月境的極之淵,選擇這裏難道還不能表明我銀月境的立場麼?”

    極之淵是銀月境的禁地,每三個月都會有一次死亡狩獵,源源不絕的仿若從地府冒出來的黑色霧氣將大範圍內所有生命完全抹殺。來到這裏便已是代表了絕對的致死之心,這未知的深淵般的崖下盡皆枯骨。

    閻釗回頭瞧了一眼站在殷雪弦身邊的矮小男子,對方好似心領神會一般抽出了自己的靈器只輕輕一碰。

    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的血色鏈刃便像瘋了一樣吸附在少女細嫩的肌膚上把人直接吊在了空中。

    鏈刃上佈滿了金屬色澤的倒鉤,血色裏透着一種扭曲的紫色,妖異的紋路一瞬間爬滿了她裸丨露在外的那身吹彈可破的肌膚上……腳踝上、手上、脖頸上到處都是……一路蔓延到她的右臉頰上形成了一道玫麗詭異的花紋。

    那少女似乎悶哼了一下,最終還是把所有聲音都吞了下去,現下只是微微蹙眉。聖潔的仙子身上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操縱着佈滿了污穢詭譎的圖騰,華美七重紗包裹着荊棘把她妝點的宛如神話中要人性命的墮神。

    她明明這樣痛苦,卻又美的——簡直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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