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油嘴滑舌的，快說說今天有什麼收穫？”
“我跟吳縣長說了咱養魚沒有技術，他支援了咱一臺增氧機，一架拖網，還有怎麼養魚的書。重點是，一分錢沒花，就是舊了點，還能用。”
顧慢滿是星星眼，今天換她去，她十有八九搞不來，不是能力的原因，而是她沒有薛長河臉皮厚，沒有他……能屈能伸。
顧慢冷不妨親了男人一下：“乾的漂亮，厲害。”
薛長河先摸了摸被親的腮幫子，又換了另一邊臉湊了過來：“不能偏心眼，還有這邊。”
顧慢笑着往後退：“別得寸進尺哈，快說正事。”
可薛長河已經被撩起來了，哪肯善罷甘休，把顧慢撈在懷裏，愣是親了個過癮才罷休。
顧慢瞪了他一眼，不過瞪的毫無力度，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別自找罪受，沒有人滅火，難受的是你自己。”
她還在月子期，安全有保障，某些人怕是要慘了。
薛長河扳扳手指頭：“不急，還有不到二十天。”
顧慢啐了他一口：“呸，想的美，至少三個月。”
領了那張結婚證，生了兩個流着他和她血液的娃，睡在了一張炕上。顧慢決定了，兩個人之間有那麼多的牽絆，那就……
在一起吧。
像每一對夫妻一樣。
這還是顧慢第一次迴應兩人之間的關係，薛長河有些手足無措、興奮異常：“媳婦兒你放心，我會讓你和孩子過上好日子的。別人有的咱要有，別人沒有的咱也要有。”
一激動領到的二百塊錢又充了公。
“獎勵？”
“嗯，還是私底下給的，別人都不知道。你教的那些話都白教了，都沒用上。”
顧慢撲哧一聲笑了：“既然沒人知道，不正好當私房錢花，找幾個狐朋狗友喝酒撈肉？”
“那不行，得養老婆孩子，錢不能亂花。”
聽聽，人到底是變了哈，覺悟都高了。
“那我先收着，你用的時候再管我要。”
“嗯。”薛長河不吸菸稍微喝一點酒，喫住在家裏，還真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
薛長河決定了，以後聽媳婦的話，跟着媳婦走。
“對了媳婦兒，今天單廠長介紹了好幾個廠長給我，讓我和他們做生意。”
顧慢問道：“單廠長？”
“是啊，別人問我是誰，他說是他侄女婿，還讓他們照顧我……你說，單家人爲什麼對咱家這麼好呢？我總覺得哪兒不正常。”
無親無故無私交，別人總是不遺餘力幫你，對你好，這世上會有無緣無故的愛嗎？
顧慢有一種預感，十有八九和她的身世有關，但她的親爸是司機，親媽的社會地位肯定也不高。但單家人是什麼樣的身份地位，又似乎不太可能。
“咱以後記住他們的好，有機會多走動就行了。”
“你說咱和大廠長做生意，現在能賣什麼呢？都說農村遍地是寶，除了土雞蛋，我一時還真想不起來別的。”
“糉子，雞蛋，難道咱賣糉子？”
“傻不傻？糉子沒幾個人不會包，沒準人家比咱包的好喫多了。糉子是用糯米做的，咱可以賣米、賣糉葉、賣土雞蛋。最重要的是艾葉，端午前的艾葉療效最好。
明天咱就一份弄上五斤大米、二斤糉葉、二十個土雞蛋，再配上兩捆艾葉，一個廠長家一包，你送過去。記住，千萬不能要錢。”
薛長河算了算加單國榮六個廠長，要是都不要錢，損失得有幾十塊。
顧慢：“人情是最難還的，別光看眼前那丁點利益。”
薛長河不得不承認，他的格局確實不如媳婦大。
薛長河是個急性子，喫過飯後下午就去割艾草去了，這個季節的艾草葉面敦實，連個黃葉子都沒有。鋪在麻袋上曬兩天，截成半尺長短，齊齊整整紮成捆就行了。
第二天，薛長河出去買了一百三十個土雞蛋，二十幾個鵝蛋，三十幾個鴨蛋；糉葉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糉葉，而是山上長的笸籮葉，光選沒有蟲眼的薛長河搞來了一麻袋。
東西都弄好了，可是用什麼裝呢？
這個時候還沒有紙箱，要是有紙箱就好了，一封口啥都看不見，可是現在不是沒有嗎？
公公婆婆也是心大，看見小兩口倒騰這些，居然連問都不問，還積極獻言獻策。
“有用篾條編的小箢子，那個又好看又實用，上面用布簾子一蓋，啥也看不見。”
顧慢笑道：“媽，您連問都不問幹什麼，不怕您兒子兒媳敗家麼？”
“要是長河弄我怕，要是慢慢你，媽有啥不放心的？”公公婆婆對顧慢的這份信任，已經根深蒂固了。
薛長河被貶低到最低谷，總想掙扎兩下子：“媽，是不是慢慢是您親生的，我是您抱養的，對我，一點母愛也沒有。”
“能讓你娶慢慢，你就應該想到你是親生的。不然，慢慢這麼好……呵呵，不說了，自個想去吧。”
薛名友出去買了六個小箢子，染成粉紅色很是喜慶，二十個土雞蛋四個鴨蛋兩個鵝蛋，就已經滿了。
糯米用小布袋裝，糉葉紮成綁，還有艾葉，這四樣放在一起，每人每份的。
這批東西必須儘快送到本主那裏，還等着後續做生意。
還是薛長河用三輪車送貨，有個跟着長長眼色的，長慧一起去了。
路過鎮上，先去郵電局給單國榮打了個電話，說一個小時後到縣裏，希望他派個人在門衛上接一下。
路不好走，當然要慢行，一個多小時後才趕到白酒廠，沒想到單國榮親自下來接的。
“單廠長。”
薛長河從車斗拿出屬於單廠長的那一份，他的要比其他幾位廠長多一些，單獨放在一邊的。
單廠長伸手要掏錢。
薛長河說道：“我媳婦說了，這是她孝敬爺爺奶奶的，要是給錢，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