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秀開了一張尿檢單，用尿檢杯接尿然後送化驗室化驗即可。
薛長河不適合陪同，就在辦公室等着了。
“顧慢恢復的怎麼樣？”
“還可以吧，整天嚷嚷着自己胖了胖了，吵架的精力旺盛。”
武文秀撲哧一聲笑了：“旺盛好，代表着健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顧慢應該快出月子了吧？那兄妹倆怎麼樣，挺可愛的吧？”
“今天出月子，那倆小的，長的也很快，比剛出院的時候長了好些了。”
“那就好，身體感覺不合適，第一時間來找我。”
長慧很快拿着化驗單回來了，她多少也看懂了一點，武文秀的話讓猜測變成了現實。
“確實是懷孕了，大概有八週了。”
薛長慧的手指不安地把玩腮邊的一縷頭髮，攪啊攪啊，把自己的心緒都攪亂了。
“武主任，您安排個時間，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武文秀的心猛的狂跳了一下，愛屋及烏，她也不想顧慢的婆家人有什麼不好的事。
“爲什麼？這是第一胎，而且也沒有哪裏不對。”她實在想不出來，薛長慧有什麼理由不要孩子。
薛長慧猶豫了一會才說：“我要和孩子爸爸離婚了，這個孩子不能留。”
作爲一個外人，武文秀是沒有權力對這件事置喙的，於是回答道：“等時間確定下來，我會通知你的。”
就要告辭離開了，薛長慧突然鼓起勇氣問道：“武主任，如果一個人從戰場上走下來，做噩夢、失眠，有暴力傾向，這樣的人還有救嗎？”
武文秀說：“我不是研究這個的，給不了你答案，不過我有個同學從事這方面的研究，我幫你問問吧。”
“謝謝武主任。”
從醫院裏出來，薛長慧想回趟她和林華北的出租屋，兩個人分開的時候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衣服什麼的都沒有帶走。
出租屋外面，坐着幾個納涼的老太太，有一個還是和長慧一起去撿過麥穗。看見了長慧都很驚訝：“以爲你們搬走了，原來還住在這裏呀。”
長慧強顏歡笑：“我嫂子生了孩子，我回孃家幫忙了，剛回。”
“連小林都不回來，我們才以爲你們搬走了，這個人是？”
“這是我哥，他送我回來的。”
薛長慧說完就掏出鑰匙開了門，院子裏都開始長草了，可見林華北不是刻意躲着這些老太太，就是壓根他就不回來睡覺了。
薛長慧住在城裏的這一個多月，林華北給她買了好幾件新衣服，這些她都統統打包帶走了，在桌子上給林華北留下了五十塊錢，權作她買這些衣服的錢。
直到外面的老太太散夥了，薛長慧才揹着自己的包，和薛長河一起離開。
出了月子的顧慢，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一個月子外面發生了很多事，薛家鬍子有了第一個村辦企業，這在整個槐花鎮是第一個，可讓薛樹槐賺足了同行羨慕嫉妒恨的眼球，嘚瑟了好一陣子。
魚塘的鴨子開始產蛋了，第一天撿了兩個，第二天撿了十個，現在到了三十幾個的規模。顧慢已經讓薛長河在院子的背蔭處挖了一個類似菜窖的東西，但要比菜窖淺一半，下面以及周圍鋪着篷布，這樣水份不容易流失。
一池醃兩層，一次能醃幾百個，顧慢按時間早晚給分成了N個區域，以免弄混，早的鹹味重，晚的不入味。現在有時間記錄，到時間就起，味道剛剛好。
西山腳下那塊地顧慢還沒有去過，出了月子，她把倆娃一丟，就要出去呼吸新鮮空氣了。
李桂蘭給這不靠譜的媽念緊箍咒：“出去轉轉趕緊回來，陽陽和月月兩個鐘頭就餓了，你記住沒？”
揣着人家的飯碗，顧慢能連這點自覺都沒有嗎？從善如流地答應：“媽，記住了，我肯定在兩個鐘頭之前回來。”
顧慢搬過來薛長河的自行車，二八大槓的大金鹿，顧慢騎起來有點費勁，車座有點高，腿有點短。
特地從大隊院走的，工藝品廠有二十多個跟着三爺學習的學員，縣上還有兩個，光女人說話都要把屋頂掀翻了。三爺抗議，他說句話別人都聽不見；薛樹槐也沒轍，都是些潑辣老孃們，你不讓她說話，還讓不讓她活了？
顧慢笑着走過，她就是八卦看熱鬧而已。
等等，剛剛過去的那個人，顧慢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像誰來着？但那個人低着頭，匆匆走遠了。
山腳很快就到了，插好車子，顧慢推門進了屋。
薛名友正在弄鍋竈，當然不是做飯，而是烀鴨食，玉米麪加麩皮加豆餅，煮熟後再摻上青草，這就是鴨子一天的喫食。
“爹，喫飯了。”
“誒，好。”
因爲山上不能缺人照看，薛名友很少回家，三餐大多是家裏人送，實在忙不過來，就簡單的對付一口。
今早四個女人一起，用芸豆和肉包了一大鍋貼包，現在還熱乎。
薛名友喫飯的時間，顧慢到院子外面轉了一圈。石頭牆太矮，男人輕而易舉就能翻進來；鴨子晚上上宿的地方緊貼南牆，除了那面矮牆，一點遮擋都沒有。
家裏還連條狗都沒有。
這些都是安全隱患。
雖說農村人大多數都是人心淳樸、安分守己，但也難保沒有一兩個害羣之馬，偷雞摸鴨，摸鴨不成使絆子。現如今又沒有先進的監控設備，破不了案只能自認倒黴。
看樣子還真不能糊弄。
下午薛長河從縣上回來，顧慢就很鄭重地跟他談起這個問題。
薛長河整天忙的團團轉，就忽略了安全問題，他這個人吧，聰明勁是有，但做事不細緻，還有得過且過的心理。
幸好有顧慢在後面抽鞭子，薛長河馬上行動起來：加高了圍牆，上面用野生荊棘又插了一圈，鴨圈和牆中間留了一塊安全距離。
抱了一條半大狗。
這個時候的鳥銃是私人定製的，打的是沙彈，薛長河搞來了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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