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有人敢去問他,這個人不苟言笑,挺嚴肅的,誰敢巴拉他的八卦。
“林華北……”一個班上兩個人,聽到了這聲喊,揹着身的林華北迴過頭來。
是長慧。
巴掌大的小臉異常清瘦,嘴脣乾裂,就像一朵驟然失去水分滋潤的小花。
林華北的第一個感覺是,她怎麼瘦了?離開他她不應該過的更好嗎?
林華北的心揪了一下。
薛長河走上前來,一把摟住了林華北的肩膀,說道:“我們來了,請半天假,回去喫飯。”
這話是對着另一個人說的。
“林哥,你回吧,我跟隊長說一聲就行。”替班的情況經常有,有人就喜歡替班。
“好吧。”
林華北拐了一個彎,去了一趟小菜市場,買了點菜順便割了一點肉。雖說還沒到飯點,臨時還是的大舅子、大姨子登門,總不能讓人餓着肚子。
就算是商議離婚的事,也不能餓着肚子。
回到出租屋,林華北用柴火燒水泡了一壺茶,就去了小廚房,準備做午飯了。
嘀嗒的門簾響,長慧走了進來,伸手就去拿盆擇菜。
“你出去吧,我簡單的做點,很快就好。”
長慧沒有說話,但還是拿過了盆子,開始擇小油菜。
“你怎麼這麼瘦?沒好好喫飯嗎?”
長慧開始孕吐了,胃口不好,喫什麼吐什麼,吸收不到什麼營養,不瘦纔怪。
長慧深吸了一口氣:“林華北,你去治病好嗎?”
林華北拿刀的手抖了一下,要是能治他何嘗不想治,他何嘗不想和正常人一樣,擁有正常人擁有的一切。
醫生說過了,心魔最難治,無藥可治。
“死心吧,治不了。”
長慧鼓起勇氣,看着林華北的眼睛:“省城的醫生說通過心理疏導,再加上藥物控制,你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林華北,爲了我,爲了我們的孩子,你去治病吧。”
林華北有些不敢相信:“你,你……懷孕了?”
“是。”長慧手撫上肚子,儘管那裏平平,升級當了媽媽的女人自帶母性光輝。
和長慧不同,林華北像沒有感情的機器,說的話都是冷冰冰的:“做掉吧,有我這麼一個爸爸,它不會幸福的。”
長慧一直是個軟綿綿的性子,極少有發火的時候,除非你觸碰到她的底線,現在就觸碰到了。
“咣噹”一聲,長慧把鐵盆子掀翻在地,幾乎是對着林華北吼出來的:“今天我來找你純屬多餘!那麼好,我聽你的,把孩子做掉,我們兩個不配有孩子,只配孤獨終老。”
說完,長慧從廚房衝了出來,然後就聽見她有些歇斯底里的聲音:“哥,姐,我們走,去做手術,這個孩子不受歡迎,是沒人要的。”
林華北機械地切着肉切着菜,起鍋倒油,外面什麼聲音他都聽不到了,有兩滴澀澀的東西奪眶而出。
“沒出息的東西!”林華北想在心底罵,卻沒想到罵出了聲音。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沒人笑話你的。”薛長河走了進來,說道,“長慧情緒不好,我們就先回家去了。今天呢,我們是準備在醫院做流產手術的,長慧都上了手術檯了,她是從手術檯跑下來的。
沒有人知道,此時的林華北絕對沒有他看起來那麼平靜。
“我們走了,你好好想想吧。今天的手術沒做,如果你還是不想要的話,應該會推遲到明天。”
……
對長慧的去而復返,顧慢表示理解,誰都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想當初,她也是因爲肚子裏的那塊肉妥協的。
應該說,長慧對林華北有感情,因爲這份感情她才願意給他這個機會。
李桂蘭又在埋怨長慧,說是回去住幾天,結果就呆了幾個小時,問她這是回家,還是去串門?
女人都是細緻的,大概李桂蘭也覺出什麼來了,只能用嘮叨掩飾害怕。
長慧把自己關進屋裏,把李桂蘭的嘮叨一併關在了門外。
顧慢又想起喬紅,這個人可是危險份子,臨走之前還擺了顧慢一道,很有必要提醒一下薛長河。
“喂,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喬紅回來了。”
薛長河看了看顧慢,笑的意味深長:“好消息?”
顧慢調皮地眨眼:“你的追求者回來了,不算好消息嗎?”
“少噁心我,你見過了?”
“遠遠的看了一眼,她躲了。我聽安嫂子說的,說是挺了個大肚子回來的。”
薛長河“噢”了一聲,沒覺得奇怪,有的人因愛而那個,有的人因那個而愛,這種女人似乎就是爲了那個而那個。
和畜生沒啥區別。
和薛老三還能說是讓他算計了,和劉關建你情我願不就是發泄麼?
不過,薛長河好奇,這個孩子是薛老三的還是劉關建的,孩子娘分的清嗎?
顧慢輕輕踢了男人一腳:“你發什麼呆?她的肚子不會和你有關係吧?”
薛長河摟着媳婦,泄憤似的啃了她一陣子,一點也不溫柔:“就是懲罰你的,誰讓你拿她噁心我的?”
顧慢振振有詞:“誰讓你不說話的?你不說話我不就想歪了嗎?”
薛長河這才提起大年初四和劉關建一起去南方的那一次,差點入了喬紅和劉關建設的套,要不是楊念斌仗義執言,薛長河就算不折進去,也得扒層皮。
“還有這麼噁心的事呢,這個劉關建真不是東西。”
“到了省城,離發車還有五六個小時,劉關建非拉我去開間房找個女人,這是正經人乾的事嗎?他後來自己去了,睡的就是喬紅。”
“……”女人的臉都讓這種人丟盡了。
“這個女人真可怕,她臨走時也給我挖了一個坑,在我的稀飯裏放了蟹黃,孕婦吃了它到足夠的量,孩子會流掉的……”
兩口子都是第一次從對方的口中得知這些,細思極恐,喬紅對他們夫妻倆的算計真是不遺餘力,真是薛長河的臉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