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獎的女人拿了半斤生豬肝，滿面春風的走了，一衆人又在想下一個中獎的是誰。
十點多鐘，人少一些了，顧慢用騎着大姑姐的自行車，帶着於紅雪回了一趟家，還有三個喫奶的小娃娃，餓着了可不行。
“紅雪，恁家大娘喜歡喫什麼，帶點回去。”
老人家命也夠苦的，男人沒了，身體不好，被兒子兒媳趕了出來，只能在幾個閨女家裏輪流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關鍵是女婿的臉也不好看，閨女夾在中間左右爲難。
還好薛長民是個厚道的，家裏經濟情況好了，也不在乎丈母孃喫的喝的，誰沒有老的時候？不養老的那是畜牲乾的事。
“不用了，家裏葷菜沒斷過，俺娘喫的老好了。”
今天算是不掙錢賺吆喝，既然能給別人福利，自己喫還有什麼捨不得的？顧慢每樣都弄了一點，塞到於紅雪的手上讓她帶回去。
回去倆娃都餓壞了，從早上六點多到現在，四個多小時過去了，孩子不餓纔怪。
月月就算餓壞了，喫奶的時候也是慢吞吞的，一邊喫一邊還要盯着媽媽的臉看。
“還記得媽媽嗎？”顧慢握着她的小手，放在嘴邊吻着，喃喃地說道：“媽媽上輩子把你弄丟了，你怪媽媽嗎？”
月月扯動着嘴角，兩個淺淺的小梨渦若隱若現。
媽媽在和妹妹聊天，陽陽可等急了，他的胃口要比妹妹大，也更加不經餓。每次他都把先喫奶的權利讓給妹妹，不爭不搶，做爸爸媽媽的乖寶寶，媽媽今天怎麼還和妹妹聊上天了呢？是不是忘了她還有個寶寶呀？
要不提醒媽媽一下下？
“哇哇……”小男子漢的嗓門就是大，顧慢接收到了兒子放出來的飢餓信號，放下月月，把陽陽抱了起來。
男孩子和女孩子連喫奶的動作都不一樣。月月在喫奶的同時，還會和媽媽“聊天”培養感情；陽陽就是埋頭猛喫，不一會兒額頭就是一層細密的汗水。
這真是把喫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餵飽了兩個孩子，剛好長慧也把飯做好了，顧慢吃了一些，給李桂蘭帶了一些。等於紅雪過來，兩個人又再次騎車出發了。
“子妍哭了沒？”
子妍是單胎，應該比陽陽月月大一些，壯實一些。但恰恰不是這樣，因爲懷孕前期於紅雪的身體極度缺乏營養，對孩子的傷害是不可逆的。子妍的身子很軟弱，感冒發燒是常有的事。
“哭了，哪能不哭啊，她就是水做的，你說一個屁大點的孩子，哪來那麼多眼淚流？”提起女兒，於紅雪的話也多了起來。女人都是因爲有了孩子，才覺得自己沒白來世上走這一遭。
下午的客人少多了，熟食在不到五點就賣完了，最後進來的客人把最後一點熟食一掃而空。
另一個獎是在下午抽出來的，顧客要的是半斤豬板油，這個時侯可供選擇的餘地不多了。
今天，雖說沒掙錢，還有可能賠錢，但工作量擺在那兒，幾個人還是挺累的。給薛長雲帶走了些預先留出來的熟食，長河來接她們的三輪車也到了。
顧慢瞪了一眼油嘴滑舌的薛長河，這是她生了孩子後最累的一天，養惰了的身體實在是喫不消。
李桂蘭說道：“少廢話，看不見我們累成這樣了，誰有空搭理你。”
回到家，送走了於紅雪，顧慢就把今天的營業收入都從包裏倒出來，和薛長河一頓巴拉，得出來的結論是：
營業額去除成本，基本上算做了個平本買賣。準確的說，是折了兩塊多。
還真是賠本賺吆喝。
顧慢的頭靠在薛長河肩膀上，假哭：“我折本了，嗚嗚，以後你得養我。”
薛長河太瞭解自己媳婦了，賠本的買賣她會做？不過還是很配合地說道：“沒事，有我呢，你男人給你填窟窿。”
還別說，變好了的薛長河就沒讓顧慢失望過。
顧慢揉揉男人的頭，誘哄：“你去幫媽做飯，我去喂孩子。”
陽陽用最大的嗓門抗議親生爸媽對他們的忽視，哪怕顧慢餵飽了兄妹倆，又哄了半天才哄好。孩子們有個性，喫奶的娃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薛長河在陽陽的小臉上揩了一小下，手指拐了一個彎，拐到某個地方去了。
“薛長河，你是不是找揍的，故意惹老孃？”
薛長河指了指東屋，小聲說道：“別胡說，我老孃在那兒呢，她養大我不容易，你別和她爭。”
顧慢白了他一眼，也有點納悶自己，人都是他的了，還矯情什麼？說穿了，是臉皮惹的禍。
薛長河最近也挺忙的，薛樹槐有意栽培他，大小事都讓他參與，不能直接參與的就讓他提建議。現在跟薛長河說實話了，就是讓他競選村長的位子，當薛樹槐的副手。
薛長河發現自己一步步落入薛樹槐的圈套。
“知道嗎？我受的苦都是替你受的。”
顧慢表示這個鍋她不背，什麼替她受的，自個願意做官迷，跟她有什麼關係？
“支書發展黨員，最早是想發展你的，都是我替下了……”
顧慢還是第一次聽他說這件事，瞞的還挺緊的。顧慢真不適合做村官，那麼些瑣碎的事，爲了棵蔥大打出手的情況，她應付不來。
“那謝謝你了。”顧慢毫不猶豫的捧着男人的臉親了好幾下，猛灌迷魂湯，“就知道你最好了，是爹媽的好兒子，姐妹的好兄弟，孩子的好爸爸，以後還會是好領導，還是我的……”
“什麼？”窮追不捨。
“好男人，我和孩子的守護神……”
也許是顧慢灌的迷魂湯太多太猛，後勁十足，保持到了晚上。
兩口子掐起了架。
“薛長河，咱倆的約定時間還沒到，乖乖去那邊躺着去。”
“都出月子十多天了。”
“約定是三個月之後，可沒說滿月之後。”
薛長河大倒苦水：“人家是七八個月都能行，我是自從你懷孕就開始喫素，孩子生下來了，還是喫素，這是什麼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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