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嫣然一笑，施施然從顧慢身邊走過去了。
美女住的是四號病房，一個房間住着四個人，算是比較寬敞的。顧慢過來收垃圾時，美女正坐在牀頭，對着小鏡子在描口紅。
對面的女人三十多歲，不知道她是真沒見過口紅這玩意，還是在取笑美女：“好喫嗎？”
美女停滯了手上的動作，抿了抿嘴脣，轉身朝顧慢走去。
“新來的吧？”
顧慢點點頭：“今天是第一天。”
“那你的膽子可夠大的，這裏面住的……你看有正常人嗎？都是些瘋子，小心你也被傳染。”
另外兩張牀上的人對着捲髮美女咆哮：“你纔是瘋子，我們可不是。”
美女充耳不聞：“讓她們喊去吧，我不避諱我就是瘋子，特想殺人的那種瘋子。”
顧慢覺得後脊背發涼，在這種地方當醫生護士，真的是心理強大。
“呶，還有半管口紅，給你吧。女人就得打扮一下才漂亮，你的臉上缺點血色。”
顧慢接了，這種人卻了她的意反而不好，收了以後用不用就是她的事了。
大概率是不會用的，她用過的口紅在別人的嘴上蠕動過，哪怕是個大美女也不行。
顧慢挨個房間收走了垃圾，送到了垃圾桶那邊，這纔有機會觀察病區的情況。
這家醫院要比上一家大一些，病房也多一些，靠近盡頭的兩個病房是從外面上了鎖的，但裏面明顯有人在說話。因爲隔音效果好，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特殊病房？
顧慢曾經聽人八卦，有一種病人，一旦發病要綁住手腳，喫住在牀上。這種人若是不加制止的話，撞牆咬舌跳樓，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但還有一種可能，會不會是她要找的人呢？
顧慢假裝鞋帶開了，貼近房門仔細聽，還是聽不太清楚，裏面有人說話是千真萬確。
正聽的聚精會神的時候，肩頭被人拍了一下：“不幹活，在幹嘛呢？”
是另一個清潔工，聽說在醫院工作了七年了，醫院剛建起來，她是入駐的第一批。
顧慢笑着站了起來：“嘿嘿，鄉下人沒見過世面，這不好奇嗎？”
清潔工瞥了一眼病房門，一把把顧慢拉走了，直到到了她負責的那個衛生區域才放手。
“別說我沒提醒你，不該看的不看，不該打聽的不要瞎打聽。知道什麼樣的餃子會掙嗎？就是餡多的……”
顧慢唯唯諾諾的答應了。
清潔工這才放過她，不再對她說教。
今天薛長河沒能找到女患者這邊的護工工作，他分配到了男患者那邊了，打聽的事指望不上他。
只有自己上點心了。
四號病房門口，那個大波浪美女又在看她，在顧慢迎視的時侯，她又別開了視線。
這個人好奇怪。
一個上午都在拖地掃地，嫁人後沒怎麼幹過農活的顧慢有點喫不消，準備喫午飯的時侯，才覺得腰痠背疼的。
午飯是自帶的一個饅頭，還有瘦肉粥，顧慢準備到那個貯藏間，關起門來喫，還能休息一下，直直老腰。
“噓，是我。”
等顧慢習慣了室內的黑暗，大波浪美女的臉杵在了她的面前。
顧慢驚魂未定：“你，想幹嘛？我就是個清潔工。”
值不當你謀財害命。
“我向你求助，求你幫幫我。”
顧慢不敢置信：“你怎麼了？”
“我長話短說，我叫葉子瓊，是羊城一家公司老闆的千金，也是這家公司的實際擁有者。就是因爲這個被我叔叔惦記上了，千里迢迢把我弄到這裏面來的。”
顧慢努力消化着信息：“我能幫你什麼呢？”
“我實際上觀察你很久了，你應該是個值得託付的人，不用你幹什麼，我留一個電話號碼，你往羊城打一個電話就好。”
葉子瓊立體的五官分外凝重：“我已經進來三個多月了，再不出去，公司被叔叔霸佔了不說，能不能留我爸媽的一條命都很難說。”
顧慢決定和葉子瓊互利互惠：“我可以幫你，但你也要幫做一件事。”
“好，你說……”
“看見那兩個上鎖的房間了嗎？我想知道里面住的是什麼人。”
葉子瓊笑了：“看樣子，你也是有故事的人。”
顧慢說着乾巴巴的大實話：“那是自然，不然我乾點什麼不好，非到這裏面伺候神經病？”
“我可以和你透露一點，那兩個房間還有個後門，直接通醫護辦公室，裏面的人前天才剛到。”
時間上吻合，但光憑這點推測是不夠的，要來點實在的證據。
葉子瓊說：“我可以教你一個法子，但實際操作起來可能有點難。”
“難不難的在我，你只管說。”
“那個清潔工是可以進房間打掃的，多久打掃一次我就不知道了。”
顧慢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成交，你現在就把電話號碼告訴我，等我出去就打電話。”
葉子瓊把電話號碼說了一遍，過了一分鐘讓顧慢複述一遍，過了五分鐘又讓顧慢說一遍，這才確定她是真的記住了。
“那兩個房間的事，你還是明天辦吧，我怕你被他們逮住，我的事又黃了。”
顧慢卻不這麼想，時間越久變數越大，萬一裏面有她的媽媽白秋霜，萬一過了今天又被他們轉移了，那就更難找了。
葉子瓊不能在外面呆的太久，也是有護士定時檢查的，等她打開房門，剛好和偷聽又沒來得及躲開的清潔工，來了一個對眼。
“你在這裏幹什麼？”葉子瓊質問。
清潔工淡定的抿了抿頭髮，說道：“路過歇歇腳。”
騙鬼吶。
顧慢朝葉子瓊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趕緊走，顧慢則親熱地挽着清潔工的胳膊，非要拉她進房間。
清潔工擺手：“不了不了，我還有事。”
說完，忙不迭的走了。
顧慢豈能放過她，難不成等着她去告狀？
顧慢悄悄露出了手腕……
關於精神病院的故事，都是杜撰、憑空想象，不對之處，請勿細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