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面一直是“嘟……嘟……”的聲響，就在顧慢以爲不會有人接的時侯，電話通了。
“喂，哪位？”
顧慢穩了穩氣息說道：“我是東城舊貨……”
那邊的氣息冷了下來：“不是說不要聯繫了嗎？錢都拿了，還繼續糾纏着，有意思嗎？”
顧慢的火氣噌噌上漲，還真是渣的沒邊了。
“你吼錯人了，東城舊貨的一個女店家，因爲摔了一跤住院了，需要孩子爸爸簽字。我通知到了，來不來你看着辦！”
吼完，顧慢叭一聲扣上了電話。
公共電話的店主心疼極了，看着顧慢表情不愉沒敢和她計較。
那邊，孕婦還巴巴地等着顧慢的信。
表情小心翼翼的：“他來嗎？”
“電話打通了，來不來我不知道。”顧慢對這麼一個女人雖然怒其不爭，卻恨不起來。
女人躺在病牀上，木然地看着屋頂，什麼話也沒有說。
“家裏還有孩子，我走了。”
女人忽然抓住了顧慢的手，速度快的把她嚇了一跳。
“妹妹，我緊張，再陪我一會，就一會好嗎？”
正在顧慢猶豫不決的時候，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媽，您沒事吧？”
一個約摸十二三歲的少年，帶着哭音跑到了女人的牀前。
女人撫着少年的頭髮，溫柔地說道：“小偉，媽媽沒事。”
女人和顧慢說，這就是他的大兒子，讀小學六年級。
少年很有禮貌地喊了聲阿姨，又在追問媽媽哪裏不舒服，爲什麼來醫院。
這些問題，女人一個也回答不了。
終於走廊裏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女人兩眼看着門口，兩隻眼睛漸漸的有了光采。
虛掩的病房門被推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西褲白襯衫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保姆一樣的女人。
襯衫男旁若無人地走到女人面前，彷彿顧慢和少年是空氣，聲音中有一種不容反駁的壓力感：“情況我已經知道了，劉媽負責照顧你，其他的不用你管。”
女人小聲說道：“謝謝你能來。”
臥槽，顧慢都要爆出口了，讓女人懷了他的孩子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出事了來趟醫院還要感恩戴德。
顧慢只能呵呵了，男人夠渣，女人夠賤。
既然始作俑者來了，顧慢一分鐘都不願意多呆，抓起自己的包走了出去。
走出醫院的大門，顧慢長吁一口氣，奶奶的太壓抑了。
眼前一暗，一個人擋在了顧慢面前，這個人太高，迫使她仰着頭，才能看見他的全貌。
是襯衫男。
“你就是扣我電話的人吧？”
顧慢哪怕心虛，也沒有躲避他的眼神。
“孕婦受傷了，作爲孩子的爸爸還說那樣的話，我扣電話都是輕的，我沒罵你就不錯了。”
顧慢越說越義憤填膺，她就是正義的化身，渣男都死去吧。
“誰說我是孩子的爸爸？那個女人多大我多大？”襯衣男的語氣中明顯有不屑，臭男人都是這樣，看不起人家，一點也不耽誤上牀。
“你是孩子的哥哥？”
襯衫男一臉便祕狀：“你這狗腦子是咋長的？”
顧慢轉身就走，腹誹：你纔是狗腦子，你全家都是狗腦子，你整個家族全是狗腦子。
“誒，你怎麼不聽人解釋呢？”
“我不認識你，也不認識她，我聽個屁的解釋？”
襯衫男站在原地衝着顧慢的背影喊：“小姑娘，一口一個屁說話太不文明，個人建議你改一改。”
顧慢一個趔趄差一點摔趴下，這個人太惡劣了，報復，妥妥的報復。
不就是誤會他是孩子的爸爸嗎？也有可能根本就不是誤會，不是他乾的，他出來收拾爛攤子？與他無關，他當冤大頭？
男人嘛，都是大豬蹄子。
襯衣男陸鐸看着顧慢離去的身影笑了笑，小丫頭人不大，脾氣還不小，也就他今天憐香惜玉，不然非把她氣到跳腳。
因爲……要face你就輸了。
“不許走，不許欺負我媽媽，你要陪着我媽媽。”
身後傳來少年的質問聲，因爲害怕，聲音還打着顫。
“滾開，我不欠你媽的，更不欠你的。我和你們一點關係也沒有，憑什麼陪着你媽？”
少年很勇敢，一點也沒有退縮：“媽媽要生小弟弟小妹妹了，你不能走。”
陸鐸拽着少年的衣領，把他弄一邊去，很不屑的說道：“本來就是筆交易，你媽得到的夠多了，房子、生意、錢，一樣也不少。沒人欠你們的，別給臉不要臉。”
少年愣了，他是十三歲，不是三歲，有些事他猜疑過，但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陸鐸走到自己的車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馬上就被濃度過高的尼古丁嗆的直咳嗽。
陸鐸趕緊把車門搖下來，對流了一下空氣，才無奈地說道：“哥，小弟幸不辱使命，已經辦妥了。”
裏面的男人沒有感到輕鬆，還是窒息的利害，他看着窗外喃喃地說道：“那個孩子非要生下來嗎？”
陸鐸斬釘截鐵地說道：“必須生下來，不然會出人命的。哥，先不論它的媽媽是誰，它可是你的親生骨肉，你捨得嗎？”
男人閉上眼睛，疲憊至極：“陸鐸，我後悔了，我就不應該讓它來到這個世上。你等着看吧，我一定會因爲它而萬劫不復！”
陸繹能說什麼呢？說什麼都是馬後炮，女人，你給不了她一輩子，最好不要碰。
“我不能出面，以後就全交給你了，我什麼都可以答應她，只有兩點免談，嫁給我和冠我姓。”男人說完了這些，像如釋重負一樣，“走吧，我請你喫飯。”
顧慢先回了薛長河那邊拿餐杯，明天有可能還要送飯，離了它不行。薛長河看了看已經快下山的太陽，問她：“你看傢俱看到這個時間？累不累啊？”
顧慢臭美，穿的是高跟鞋。
“累，腳疼，可疼可疼了。”別看是兩個孩子的媽了，顧慢有時候也撒嬌，只對着薛長河一個人撒。
大她六歲的大叔，不寵她寵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