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人慣會欺軟怕硬,你讓她個頭高,她蹦噠的賊歡;而等你不讓了,她又幹不過你,馬上歇菜。
餘婆婆就是這種人,不敢動顧慢,她還動不了小媳婦嗎?都讓她拿捏了好幾年了。於是一個助跑,連哭帶嚎就衝着餘秋水來了,手腳並用,上撓下踢,餘秋水別看年輕三十歲,壓根不是個,被婆婆全面碾壓。
顧慢一看這樣不行啊,能治餘婆婆的,只有警察了,於是果斷報警。
“行了,全打了,她是你孫子的媽媽,不是仇人!”劉廣泉咋拉也拉不開,才忍無可忍吼了一句,沒想到這一句又捅了馬蜂窩了,餘婆婆就差把手指頭戳在了劉廣泉的鼻子上:
“那個勾搭她的,送她東西的那個男人是不是你?”
餘婆婆親眼所見,一個男人送餘秋水回家,還塞給餘秋水一大包東西,被餘秋水拒絕了。就因爲這件事餘婆婆還把小媳婦訓了一頓,不過那個男人是誰,餘婆婆沒看清,問餘秋水也沒有問出來。
現在劉廣泉護小媳婦護的這麼緊,肯定是想勾搭她的那一個。
餘秋水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人家劉廣泉還是個大小夥子,她是個寡婦正帶着倆娃,還有一個扒肉喝血的婆家,哪個瞎了眼的男人願意往火坑裏跳?
餘秋水現在半點鬥志也沒有了,只想息事寧人,把兜裏的錢一分不剩,全交到了餘婆婆的手上:“好了,我認輸了行吧?你愛貼補誰貼補誰,我多說一句話,就當我嘴巴賤。”
餘婆婆拿到錢,果然沒空搭理別人了,蘸着唾沫偷偷找個牆角數了起來。乖乖,她長這麼老,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怕數錯了,又多數了兩遍。
真是本色出演了一個潑皮無賴自私貪財的無敵老太太。
餘秋水捂臉無聲痛哭,哭自己這沒人疼沒人愛沒人撐腰的命,哭自己只有勞作卻不能享受的命。
餘婆婆數了三遍,確定無誤了,才喜滋滋的揣在懷裏,用雙手捂着以奇異的走路姿勢回家去。
有塊望娘石還佇立在家門口,望眼欲穿。
餘婆婆低頭走的急,差點和聞訊而來的警察撞了個滿懷。
“老人家,小心。”年輕的民警伸手扶住了餘婆婆。看見了大檐帽,這個剛纔還鬥志滿滿的老太太腿都軟了,退在一邊一聲不吭。
這種事民警見的多了,無論多不服管教的熊孩子,看見了他們秒慫,成年人也不例外。
“哪個報的警?”
顧慢走了出來,說道:“是我。我們今天發工資,有人尋釁滋事,毆打他人,制止無效才報了警。”
受害人是餘秋水,頭髮凌亂,臉上還有傷痕,明晃晃的戰爭現場。
“嫌疑人呢?”
餘婆婆正揹着牆跟想溜,要不是腿肚子發軟,她的腳程比兔子還快……剛溜出去兩三步,顧慢的手指頭指過來了,嚇的她差點摔個狗喫屎。
“我沒有,不是我,她污衊。”儘管底氣不足,越說越小聲,好歹是說完了。
顧慢決定了,要是餘秋水不作爲,選擇放過餘婆婆,那她以後的任何事甭指望別人替她出頭,自己犯賤怨不得別人。
餘秋水豁出去了,如果這次放過了婆婆,以後還有無數次等着她,她掙的錢到不了自己手上,她拿什麼養孩子?
“是,我幹了一個月領的工錢,全讓她搶走了,我還有兩個孩子,娘仨活着不喫東西嗎?我就從來沒見過這種喫人不吐骨頭的婆婆。”
“你個小娼婦,什麼話都敢胡說,錢是我拿着,最後還不是花在兩個孫子身上了?”
“我不用你拿,我自己有手。”
民警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於是對餘婆婆說:“趕緊交出來吧,她雖然是你的兒媳婦,她不同意你就是搶,是犯法的。你要是執迷不悟,就只能帶回派出所爲你普法。”
餘婆婆喫進去的肉,讓她吐出來那真是心不甘情不願,翻遍了衣兜找出來十幾塊。
民警交給餘秋水:“就這些?”
“不是,我有二百多塊呢。”
有男人說諢話:“在老女**奶下面藏着,不信去摸摸……”
民警的臉紅了,這些糙老爺們,誰的玩笑都敢開。
“老人家,人證都在,你再不交出來,我只能帶你走了哈。”
餘秋水一直想和公公婆婆分開過,不然她得受制於婆婆一輩子,這個想法她不是沒提出過,都被餘婆婆一票否決了,今天有民警在,剛好是個機會。
“警察同志,我能不能單獨和你反映一件事?我要檢舉我婆婆,她背地裏不是人。”
餘婆婆氣的不輕,真是三天不打,上屋揭瓦:“你纔不是人,你們全家都是畜生,老畜生生了一堆小畜生……”
“住嘴,有問題解決問題,不準罵人,老人給小輩做個榜樣。”
民警摒退了看熱鬧的人羣,顧慢把他們讓進了客廳,裏面只留了兩個民警,餘秋水和餘婆婆。
“同志,我今天把臉豁出去了,我要告我婆婆,她逼良爲娼。”
餘婆婆像被馬蜂蟄了一樣,差點跳了起來:“你胡說八道,你遭天打雷劈。”
民警:“先讓人把話說完,等會再輪到你。有理不在聲高,沒做過的事你怕什麼?”
餘秋水的男人是餘婆婆唯一的兒子,去年冬天一病不起,半年不到人就走了,留下餘秋水和一子一女兩個孩子,大女兒三歲,小兒子一歲。
女人帶着兩個孩子過日子何其艱難,外人體會的不及當事人的三分之一,有人就給餘秋水介紹再婚對象。夫亡妻嫁,在這個社會也沒啥丟人的,餘秋水也有意再嫁,找個人幫她拉巴拉巴孩子。
餘婆婆也是同意,並且也託人給兒媳婦找相親對象。不要以爲老太太是好心,她其實是另有目的。
只要給的錢足夠多,什麼阿貓阿狗阿豬都可以。
有一次,她甚至半夜裏偷偷給男人留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