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顧慢也喜歡養狗的,她喜歡小泰迪,小茶杯犬那種小型犬,這種兇悍的大型犬看着就害怕。
王玉芬聽見了喊聲從竈屋裏出來,看着顧慢雙手高舉做投降狀,趕緊拿着藤條衝上來把土狗打跑。
“這個死狗,就愛嚇唬人,喫飯頂一口人,我說不養了吧,倆皮小子還不樂意。”王玉芬抓着顧慢的手,就往屋子裏面走,邊走邊吐槽。
“從小養大的,都有感情了,肯定不捨得。”
竈屋裏挺暖和,薛長路坐在竈口燒火,鍋裏是豬食,家裏養着兩頭豬。看見顧慢來了,薛長路強撐着想爬起來,但兩次均無果。
“大哥,都不是外人,你快坐着吧。”
本文.首發站<點爲:^*>塔讀小@說。&APP^,。>歡^迎下&載APP.*免費閱讀。&&<<@&
王玉芬也說道:“都知道你身子無用,沒人挑你的理,老實呆着吧。”
久病牀前無孝子,夫妻也一樣,每天都要花錢,軟和話都說不出來了。
王玉芬把小板凳用抹布擦了又擦,確認擦乾淨了,才讓顧慢坐下。
顧慢把手中拿着的包裝袋遞給王玉芬,看清楚裏面的東西,她連忙推辭:“昨天他們都喫過了,哪能見天造。”
“收下吧,我這次回來帶了一些,你和大哥都嚐嚐。那兩根灌腸給大哥添點下酒菜。”
王玉芬眼角泛紅:“你大哥已經不喝酒了,喝不起,醫生也讓戒酒。”
既然王玉芬提起,顧慢纔敢問:“大哥是哪裏不舒服啊?”
王玉芬輕聲說道:“腎結石。”
這個病不是多難治的病,放在農民頭上,那筆不扉的治療費足以摧毀一個家。
“得花多少錢才能治好?”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APP<,。更多免-。~費。好書請下.-。載塔&讀小.說&^A^^^PP。
“兩千多塊,莊戶人家一年才攢幾個錢?二百塊都不到……”
提起來王玉芬就愁,不治吧,薛長路才三十幾歲,正是應該生龍活虎的年紀,整天病懨懨的什麼時候是個頭;治吧,錢從哪裏來?就算東拼西湊借夠了,欠下的饑荒,金鎖再過五六年就要蓋房娶媳婦了,處處要用錢,就怕到時侯連蓋房子的錢都拿不出來,把孩子的終身大事耽誤了,愧對孩子。
顧慢在飯桌上聽關諾說,金鎖過了年就不讀書了,跟着大人去離島,聽說是海中間的一個縣城,去幫人家喂鮑魚。
不知道金鎖是不知道打工多辛苦,還是因爲太懂事故意讓人寬心的,還許諾再回來時給關諾帶鮑魚。
顧慢不忍心過了年才虛歲十四的金鎖輟學,小小年紀就遭受社會的錘打,所以她纔來過問的,絕對不是聖母心氾濫。
“親戚朋友借不到嗎?”
王玉芬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不是沒出去借過,除了她老孃把棺材本一百二十塊拿了出來,她哥借了五十,別的親戚是一分也沒借到。更可氣的是薛長路的親爹親媽,不但不借,還着急着要今年的口糧;孩子的二叔二嬸,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男人說賣糧食幫他哥看病,女人說賣糧食就離婚,賣了糧食一家人喫啥喝啥?
聽着媳婦明顯的抱怨,薛長路低着頭,一句話沒說,這次真的讓爹孃和二弟一家寒了心。沒生病之前,老爹老孃他伺候的時侯居多。見二弟孩子小沒幫手,收完自己家的莊稼,他會帶着兩個小子去幫忙。(注:弟媳婦苛刻,連口水都混不上。)
這件事讓薛長路有了新的領悟,假如他的病治好了,從今以後只管他生的,適當管一管生他的,別人他都不管了。
“嫂子,你要是實在借不到,這個錢我借給你。孩子沒文化不行,哪怕打工也是幹髒活累活,就別讓金鎖輟學了。孩子太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離開家喫不好穿不好。”
王玉芬對顧慢借錢感到很意外,她和顧慢沒有很深的交情,非要說交情,也就是做鄰居十幾年了,和薛長河及父輩有點交情。
“嫂子謝謝你,還錢不一定到什麼時候能還完,你可要有的等了。不過你放心,我和你哥還不上,就讓金鎖銀鎖還。”
“先別說這些了,沒有人窮一輩子,邁過這道坎就好了。”顧慢心裏有了打算,於是又說道,“裏面的糖葫蘆,嫂子和大哥嘗一下,看味道怎麼樣?”
王玉芬不明所以,糖葫蘆她不是沒喫過,除了山楂的酸味就是糖的甜味,還能有什麼花樣?不過她沒有說什麼,拿出來吃了一個,又遞給薛長路一個。
王玉芬喫的是塊蘋果,她差點吐出來重新研究一遍:“這是山楂嗎?怎麼感覺不一樣?有點蘋果味道,又比蘋果好喫。”
“嫂子,那就是蘋果。”
“蘋果也能做糖葫蘆?”
“能啊,不但蘋果能,桔子、香蕉、梨還有很多很多其他的都能做。”
王玉芬感慨:“大地方的人真是會喫,我還以爲只有山楂才能做糖葫蘆,真是沒見過世面。”
薛長路喫的是山楂,給的反饋是酸甜又脆,不愧爲冰糖葫蘆。
顧慢這才交了底:“這是長河做的,別看是不起眼的小東西,包裝以後都賣到好幾個城市去了。在省城我們僱人賣,賣的最多的一天能賣一千多串。我看金鎖銀鎖砍柴賣,還不如賣這個,比賣柴掙的多。”
王玉芬眼睛亮了:“弟妹家有嗎?”
“金鎖銀鎖願意的話,長河二十七要回來給小外甥絞頭,讓他帶一些就行了。”
“弟妹只管跟長河說,麻煩你們兩個了,金鎖銀鎖不賣,我去賣。”
“借錢的事……我們先湊湊手頭上的,還有點糧食,還有兩頭豬,折算折算還缺多少,再對弟妹開這個口……弟妹,跟你說實話,他自個的親爹親孃親弟弟都見死不救,沒想到幫我們的是你和長河,讓我說什麼好……我這拙嘴笨腮的,也不會說什麼好話,從今往後,弟妹有什麼用得着我用得着金鎖銀鎖的,儘管開口,我要是說半個不字,我王玉芬不配爲人……”
這話嚴重了,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