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有點醜……”
長雲家小公主認真回答道。
單雲依：“……”
薛長雲拔了拔她的短馬尾：“瞎說，弟弟長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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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慧也不尷尬，說道：“悅悅只是說了實話，孩子他爸也說長的醜……”
這對當爸媽的，也不怕傷了孩子的心。
李姥姥爭着刷存在感：“二妞長的不醜，小子要是醜了，鐵定隨了他爸。”
越說越不靠譜了，也不看看這是到了什麼地方了。顧慢招呼大家坐下，裏屋就擺了一桌，她和婆婆商量，孃家這邊老人和孩子多，天冷就坐這邊。
“行，一會把你爺爺和姥爺也喊過來，人老不抗凍。”
李姥姥又趕緊插話：“把你大舅也喊過來，他也不抗凍。”
有這麼一個老孃，在兩邊的親家面前，李桂蘭都覺得丟人，說不好還怕說少了，哪哪都有她。
“娘，你去窗邊坐着去，這邊人進人出的，不方便。”
李姥姥這才擠到窗邊去，和單老太太坐在一起。
誠誠悅悅大了，知道輕重，不用擔心；陽陽月月屁大點的孩子，啥事不懂，稀罕弟弟，一個看不着就動手，顧慢趕緊把兩個抱了下來，姥姥和奶奶一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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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慢和大姑姐小姑子低聲說着話，才知道外面幫忙的都是林華北的堂親，作爲親爹後媽還有小叔子，一個也沒露頭。
長雲看着妹妹嘆了口氣：“你這是什麼命啊，攤上了這麼一家人。”
哪家也有不省心的，她家妯娌小叔子也是，好在公公婆婆明理，很少出齷齪。
說句不護短的話，長慧有今天都是自己作的，要是不那麼傻的被丁家騙，要是不那麼缺根筋似的住進丁家，把名聲搞壞了，哪能走到今天？
林家父母的刻薄在相親之初就知道的，是長慧把自己的相親之路走窄了，林華北屬於矬子裏頭拔大個，沒得選沒得挑。
薛俊義和單老爺子不上這屋，他們要喝兩盅的，和女客在一桌，受約束。
安排妥當，菜上桌了。這半年林華北養豬殺豬種地多面開花，小賺了一筆。手頭上寬鬆，又添了兒子，這叫人生得意，自然想辦的漂亮一點，也有讓目光短淺的親爹後媽看看的意思。
每桌八葷四素兩湯的標配，就算再過十年，在生活更好的九十年代，這一桌在農村也是中上層人家，何況是八五年。
李桂蘭很滿意，女兒家日子好過，拿出這麼好的東西待客，她也覺得倍有面子，於是招呼大家趁熱喫。
天氣冷，菜說涼就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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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華北的奶奶給長慧端了一碗雞肉菜，是沒加蔥薑蒜這些調料的。李桂蘭趕緊站了起來，招呼老人家坐。
這些活應該是公公婆婆乾的，現在卻落在了老婆婆身上，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我不坐了，我在外面看個門守個雞的，老了不中用了，別的也幹不了。”
李姥姥唯恐天下不亂，一邊大塊塞肉，一邊含混不清的問道：“恁兒子媳婦呢？”
林奶奶佈滿皺紋的臉上羞愧難當，拉着李桂蘭的手說：“親家，我養的兒子不爭氣，事事聽媳婦的，我都覺得對不起親家對不起帥帥他媽。好在，華北是個好的，不隨他爹。”
“大娘，我都聽長慧說了，您是個好人。我也和長慧說了，咱嘴上不用說，咱心裏跟明鏡似的，誰對咱好咱就對誰好，其他的，走到那一步再說。”
爹是親爹說不過去，後媽？算了吧，誰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誰去養。
林奶奶嘆口氣去外面了，有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兒子真是愧對八輩祖宗。
忽然外面有點騷動，還沒等屋子裏面的人察覺，裏間的門被大力推開，不，應該說踹開的，坐在門後面的顧慢讓門重重地抽了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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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腳指頭也能猜到，是林後媽，還有面瓜似的男人林老爹。
“去坐下喫，你是他爹，喝酒撈肉不喊你，天理難容！”
林後媽把話說的嘎嘣脆，這分明就是控訴，控訴兒子兒媳不孝順。顧慢左邊就是長雲，林後媽把兩人往邊上一扒拉，找了把凳子就讓林老爹坐下。
顧慢真夠倒黴的，剛纔讓門板抽了一下，現在又被這一扒拉扒拉跌倒，差點連累到懷裏的月月。
月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月月哭了，小奶娃也哭了，像男女二重唱似的。
顧慢發飆了，她重生以來第一次發飆，衝着林老爹罵道：“你還要不要臉了，看不見這屋全是女人，你兒媳婦還在炕上坐着？往女人堆裏鑽你是幾個意思？”
林老爹發窘，要站起來，被林後媽一按，差點摁趴下了。
“就坐這兒，女人怎麼了？又沒光腚，能怎麼着你。”
這話太過份，兩口子上升到流氓層次上了。
李桂蘭本來就憋着一肚子火，林後媽的話徹底點燃了，想想吧，這屋裏的人有七十多歲的媽媽級，二十來歲的女兒級，幾歲的孩子級，哪個是能讓這兩口子污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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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蘭罵了一句“畜生”，舉起手裏的凳子就砸在林後媽的後背上，接着林老爹也捱了一下子。
“打人了，沒天理了，欺負人欺負到林家苑了……”林後媽哪肯喫這個虧，衝上來就抓扯李桂蘭，別忘了人家閨女兒媳都在跟前，哪能讓她得逞？長雲把她摁倒在地，顧慢抱着月月也踹了她兩腳。
打羣架了，三打一明顯欺負人了。
林老爹這個窩囊廢，往前衝不敢，撤退又撤不出去。
一時間，事態有點失控。
長河和林華北聽見動靜跑過來，事件已經接近尾聲，只有林後媽一個人坐在地上嚎。
林華北問他爹：“你們來幹什麼？”
“你爹添了孫子，他高興過來看看不行嗎？你老丈人家，就是一羣狼，你看看把我揍的……”
冬天穿的衣服多，扒拉半天也沒見一塊傷。
“因爲太高興了，所以來這裏鬧事？這樣的高興還是留着吧，我不需要。想喫什麼，帶上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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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滾字已經到了嘴邊，生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