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吧，她好歹算是個老闆，企業的老闆都是要給員工發過年福利的。家裏有食材，顧慢準備自己做。
這兩天顧慢和長河透露過，過年後她不想回省城了，她想在家鄉發展，小地方成本反而低，相對比利潤就高。
省城那邊可以當分廠。
一旦建廠，跟着她賣糖葫蘆的這些人可就是潛在職工，聯絡一下感情是應該的。
每家一個菜，二十串糖葫蘆，禮輕情義重。
豬肝豬心都有限，顧慢準備做三份豬肝四份豬心。
都是爆炒的，添點綠辣椒，中看又中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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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慢先給自家盛出來一盤，端着一份豬肝和糖葫蘆去了隔壁。
金鎖銀鎖在貼對聯，長路佝僂着腰在指點，歪了偏了左右不對稱。
他家小閨女先看見了顧慢，歡快地喊了一聲“嬸嬸”。
“哎，恁媽呢？”
“俺媽在屋裏。”銀鎖話多，機靈，衝着屋裏面喊上了，“媽，俺嬸子來了。”
王玉芬從屋裏面迎了出來，“我在屋裏面拾掇拾掇，怕人家串門進來沒地……”
其實王玉芬挺乾淨的，屋裏東西雖多，但井井有條。
顧慢把手中的盤子遞給她：“我自己做的，給孩子們嚐嚐。”
“哎呦，這東西挺貴的，恁自己留着喫唄。”王玉芬推辭，人家有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拿着吧，都是自己家的東西，凡是給我賣糖葫蘆的，都有。”
王玉芬這才倒在自己家的盤子裏，又就着鍋裏的熱水把顧慢帶過來的盤子洗乾淨。
顧慢拿着盤子就離開了，還有幾家，特別是長民家，隔着有小二里地。
“嬸子，什麼時候能賣糖葫蘆啊？”銀鎖問道。他每天都有四五塊的進帳，這忽然就停了，還真有點不習慣，着急。
顧慢笑着問：“這才歇了一天，就着急了？”
“玩起來沒意思，掙錢有意思。”
小閨女搶着揭銀鎖的底：“俺媽說二哥是小財迷，還是個小摳，一分錢都不捨得花。”
錢夠花，哪個會摳？都是人窮鬧的。
“明天再玩一天，後天就開工，你們看行不行？”
“行，我早等不及了，明天開工我都願意。”
“明天肯定不行，大年初一就得好好玩，你也好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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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鎖撓撓頭，有些許靦腆：“嬸子，我有同學也想掙學費，可以讓她賣嗎？”
“只要人品沒問題，哪有不行的？我讓爺爺再扎幾個草把子就行。有願意掙錢的，只管帶他來。”
回了家，顧慢找了一個長竹條籃子，放了一盤豬心一盤豬肝，上面用花包袱蒙着，去了長民家裏。
走的近說的近，兩家是堂兄弟，禮當然也要厚一點。
薛家鬍子地勢平坦，唯一的不好就是街道了，彎彎繞繞不說，冷不丁就出來一條死衚衕，不熟悉地形的人真的走不出去。
顧慢感覺有點像迷宮。
長民家到了，長民也正在貼對聯。
“嫂子。”長民忙把大門打開，“都在屋子裏頭，孩子小不抗凍。”
屋裏頭白霧環繞，竈膛的火燒的正旺，於紅雪的老孃正在燒火，看樣子過年兒子都沒有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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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有一句話，養兒不如養兔子，用在她身上再貼切不過了。這樣的兒子，要來何用？
“大娘，子妍媽在家嗎？”
於紅雪拉開裏屋的門，說道：“嫂子，快進屋，子妍剛剛尿褲子了，我給她換。”
這麼大點的孩子也知道害羞，躲在被子裏不出來，很搞笑。
“我給你帶了豬心和豬肝，晚上少炒兩個菜。”
“大伯家人多，你們自己留着喫唄。不瞞嫂子，今年我讓長民留了五斤肉，買了半個豬頭還有一副豬大腸，手頭上寬鬆了，一點也不想和以前一樣，苦哈哈的過日子。”
顧慢贊同。
“咱妯娌兩個，也不能經常坐一起，有些話也沒和你嘮。你先坐下，幫我出個主意。”
見於紅雪這麼認真，顧慢也就沒急着走，坐了下來。
“子妍她爺爺，身體不好，正月底就放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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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名家的刑期是兩年，到正月底已經服刑一年零三個月，要不是有病，鐵定出不來。
“出來就伺候着，也就提前了幾個月，二叔生什麼病了？”
“不知道，派出所的人就下了個通知，到底什麼情況也沒說。你說他連個房子也沒有，俺娘又住在這兒，回來了肯定不能在一塊住，到哪裏給他買兩間房子啊？”
不怪顧慢多心，這個問題不復雜啊？不嫌麻煩就在一起住，當下社會養公公婆婆正常，養丈人丈母孃除非是倒插門女婿；嫌麻煩圖清淨就另外買兩間屋讓他住着，或者另外要宅基地出來蓋。
於紅雪的意思是不是看上爺爺那四間房了？能借給孫女住，爲什麼不能借給兒子呢？老話說的好，一皮隔一皮，孫子不如兒。
其實那四間房子並不是爺爺一個人的，大兒子娶了李桂蘭，一直和老人住一起，等於房子是兩家共有。後來薛名家娶妻，薛俊義在外面蓋了四間房子，老屋就與薛名家無關了。
顧慢現在住的房子，是薛名友在長河十五六歲時蓋的，一溜七間，是婚房+爹媽養老房。後來爲了方便照顧爺爺，才把他一起接了過來，老宅就空着了。
說句特現實的話，老宅子爺爺只佔很小的一部分，大半是大兒子一家的。等爺爺百年，還要回老宅的，這就是哪怕長慧沒地住，只能借不能買的原因。
顧慢想，也許是她多心了。
“這個還用出主意嗎？要不出去蓋兩間，要不就把南屋朝外扒個門。不過再過幾年二嬸也出來了，她那個脾氣，還是不住在一起的好。”
“是啊，那我和長民再商量商量。”
顧慢也沒有多呆，提着籃子就走了。
於老孃看了看閨女：“沒同意？”
於紅雪搖了搖頭，出去蓋兩間，少不了一百塊錢，要是蓋四間……想想就肉疼。
“還說她是個好的，這就叫好？”
薛長民端着米糊從外面回來，有些生氣：“我讓你別開口你到底開口了？那個房子是兩家的，以後要留給我哥，這都是以前說好的，你準備改規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