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很激動了,居然主動唱這個。
“好耶。”天河夏裏舉起她潔白嬌嫩的手臂,手掌朝上說道。
雨宮千染也冷靜的點點頭。
她們兩個算是十分澹定的,至於其他人,甚至有少女喜極而泣,和別人擁抱在一起——被擁抱的男生也差點喜極而泣,一時間揮舞的雙手僵硬,不知所措。
“抱錯了,不好意思。”對男生而言的美好持續了半秒鐘,那個女孩子連忙收回手,又和身邊另外的女孩子抱在一起哭泣着歡呼。
僵硬不會消失,只會轉移,男生的雙手逐漸恢復自如,但是表情變得僵硬。
笑容也不會消失,也只會轉移,看着笑不出來的男生,相川雨生輕咳一聲,手背抵着鼻子,實在忍不住了,只好側過臉,釋放自己的笑聲。
看自己多穩健,身邊的少女都很澹定,就不會發生這樣的烏龍。
◇
“你真的不進去嗎?”門口,相川雨生詢問着眼前的上櫻空風。
此刻時間已至晚上,明川吹奏部的所有人來到了琦玉的一家飯店,準備慶祝成功晉級全國大賽。
“不用。”巫女小姐搖搖頭,動作幅度很小,估計只有幾釐米。
“沒關係的,只是多一個人喫飯而已,多你一個,大家又不會因爲這樣就喫不飽。”相川雨生繼續勸說。
實際上,按飯店訂下的套餐推薦人數,即使算上上櫻空風,也會多出四個人的分量——這是河上栞奈故意的,這樣可以確保大家都喫的好。
更別提吹奏部是一個女生爲主的部門,大家的食量都比較小。
之所以知道這些,身爲協助員,相川雨生就是那個在她們訓練的時候,有空跑出來訂餐的‘閒雜人等’。
“如果你是覺得不好意思的話,更沒有這個必要,我可以交一份錢給河上栞奈,並且和大家說明一下你是我帶過來的,然後你跟我坐一起,這樣大家也不會說什麼閒話了。”
“謝謝,不用了。”輕嘆一口氣,巫女小姐說道,“對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不想給你添麻煩只是原因之一……”
見相川雨生立刻準備開口反駁,上櫻空風伸出手掌豎在他的面前,堵住了他的話後,加快語速接上:
“是很小的原因之一,主要原因是這種場合會有大量的食物浪費,我看着不舒服。”
“我可以保證做到我坐的那一桌沒有浪費。”相川雨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
像是有些頭疼的用手掌按壓着自己的太陽穴,少女輕揉了幾下,神情有些傷腦筋,似乎在想接下來該如何拒絕。
“好吧,看出讓你和我進去這件事比讓你不進去還要痛苦了。”注意到這個表情,相川雨生笑着說道,“那你在我們喫飯的時候在哪裏?”
“我會在隔壁訂個房間喫飯。”
長鬆一口氣,上櫻空風的確不擅長這個,因爲一般人在她第一次明確表示拒絕之後,就不會再敢靠近自己。
如果是別人,第二次以及以後,上櫻空風根本不會去迴應,但偏偏相川雨生算是那麼半個……或者一個朋友。
真的很難應付。
“總感覺我在排擠你。”相川雨生小聲的說道。
“沒有~。”
少女的聲音拖長,‘有’字的餘音有些波瀾起伏,隨後似乎是大腦意識到自己不該這樣說話,戛然而止。
“行吧,那我喫完過來找你一起回去。”兩個人是一起來的,總得一起回去。
說這話時的相川雨生眨眨眼,像是在確定剛剛的聲音,是不是巫女小姐發出來的。
“嗯。”上櫻空風點點頭,重新向前臺走去。
◇
走進這個巨大的包廂——或者稱之爲包廳比較合適,吹奏部的成員們已經基本上都落座在不同的桌子。
廳堂的兩側各有一個顯示屏,顯示着同樣的內容,下方還有話筒,可以拿來唱歌,四周的角落則各有一個沙發和遊戲機,也有幾個少年少女在上面玩着遊戲。
站在門口觀望了一圈,便看到了天河夏裏高舉搖晃着的潔白小手,以及她身邊的身邊坐着的雨宮千染。
看着那中間的空間,自己的位置看來已經固定了。
太好了,至少沒有出現兩個人坐在一起或者分得很開,自己又要陷入艱難抉擇的情況。
沒想出合適的答桉,但畢竟是沒發生的情況,相川雨生索性不再去想。
拉開賓客椅,坐在上面,餐桌上目前只上了冷盤,並且都用保鮮膜包裹着,此刻也還沒有人動快。
桌面上坐着的,大多是巴松部的成員們,雨宮千染的右邊,據她說是河上栞奈的位置,至於本人,現在正在廳堂的中間,拿着話筒。
“辛苦大家這段時間的努力付出啦!也正因如此,我們,成功的晉級全國大賽了!”等人齊之後,用手掌拍了拍話筒,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河上栞奈大聲說道。
“感謝大家!大家都很棒!辛苦了!”
說完之後,她朝所有人鞠躬,換來的是廳堂裏響起的熱烈掌聲。
“所以爲了感謝大家這段這段時間的努力,今晚這頓飯,全部由吹奏部的經費買單!因爲大家都已經做了自己的最大努力,並取得了成功!
所以作爲獎勵,我們點的也是最高級的套餐,平均一個人要七千六百円喔,這和大家的錢包可是完全沒有關係的,大家只需要做到的,就是放肆的喫!”
“好耶!”
身爲預定這個包廳的人,相川雨生可是知道早在兩天前,河上栞奈就叫自己來這裏預定位置和套餐,並且交了押金的。
當時就和自己說了這頓飯是經費出,並且套餐就選最貴的。
如果晉級失敗了,大概就會說爲了安慰大家,也已經很努力了,請大家喫一頓好的,也算是一種語言的藝術。
“我們部門裏喜歡浪費的那些人,我可全都勸到別的桌去了。”
拉了拉相川雨生的袖子,天河夏裏將她的腦袋湊了過來,輕聲的說道,眉眼間書寫着得意與等待着誇獎。
“我和河上也不會浪費的。”雨宮千染也輕聲說道,這桌不是巴松部的成員,只有相川雨生和她們倆。
“太感謝了,因爲我是男孩子,所以有淚不輕彈,但是我想告訴你們的是,我的內心已經痛哭流涕了。”
相川雨生笑容燦爛的說。
雖然按照他的判斷邏輯,即使那些人在,相川雨生也不會看到浪費行爲而煩悶,但是自己的這個習慣有人一直記着,並且一直在用她的方式幫助着自己,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
“其實我更想看你真的哭出來。”天河夏裏調皮的歪着腦袋,有些惋惜的說道。
雨宮千染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有什麼事會讓你真的哭出來嗎?”
“呵,那你死也看不見。”左邊回答完,相川雨生迅速轉到右邊,“有的,比如洋蔥汁進眼睛裏,需要等下我給你表演一下嗎?會長?”
“那我死了你會哭嗎?”天河夏裏的思維跳躍總是很快,兩個問題之間的跨度總是異常的大。
“可以。”雨宮千染點點頭。
“反正你那時候都看不見了,管這麼多幹嘛?”快子在手中一轉,隨後用快子的尾端敲了一下左邊少女的腦袋,然後再轉向右邊:
“突然想起來,要用新鮮的洋蔥纔行,這些已經做成菜的,就算了,太可惜了,只能下次有機會再給你表演吧,會長。”
“避而不答,你就是會哭!”不滿的按住自己的額頭,天河夏裏撅起嘴說道。
“我可以幫你要一個新鮮的,這裏肯定會提供的。”雨宮千染的視線,在包廳內遊走的工作人員身上鎖定。
“我都懶得和你爭辯,那你說會哭,那就會哭好了。”相川雨生不屑的對左邊說道,於是天河夏裏將兩隻快子交叉,摩挲的卡卡響。
隨後再轉向右邊:“服務員今天要伺候一個廳的人,很累的,就不要爲難他了,這件事我們從長計議……”
……
左轉、右轉、左轉、右轉、左轉、右轉……
當第一盤熱菜輕輕的撞到了桌面的玻璃轉盤上,證明着晚餐的真正開始,於是聊天告一段落。
相川雨生揉了揉因爲不斷的左右扭動而發酸的脖子,長舒一口氣。
再不上菜,即使是自己的身體,也難免會患上頸椎病——現在都有點酸了。
話說回來,這算不算自己變聰明的表現?
畢竟可以一心二用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