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那隻蟬,以爲能抓住夏天,十七歲那年……」
依靠在樓梯口的窗臺上,看着窗外榆樹上匍匐在樹枝上的蟬,撿起窗臺散落的石子,瞄準的同時,相川雨生輕聲哼着歌。
“噠噠。”“噠噠。”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沒等相川雨生回頭,少女的聲音就傳到了耳邊:
“你唱歌聲音很難聽這件事,你自己真的一點都不清楚嗎?”
相川雨生丟出石子,擊中了樹幹,但是並沒有擊中蟬,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他回過頭。
氣質清麗出塵的巫女小姐,眉頭微蹙的樣子也很可愛,陽光在她的身上,給人一種閃閃發光的感覺。
足以讓人在早上的心情,瞬間變好。
於是心情從好變到更好的相川雨生,把原本打算說出口的‘都怪你影響了我的瞄準’這句話,改成了“早上好啊巫女小姐。”
“拋開事實不談,我唱歌的聲音還是不錯的。”
“早上好。”蹙起的眉頭仍未散去,上櫻空風只是澹澹的說道。
“真是冷漠,打招呼一點情感都沒有。”相川雨生‘可憐’的抿着嘴,嘆了口氣。
只不過上櫻空風的神情絲毫沒有變化,冬日山頂的冰封魅力,正一點一點的從她的臉上散發出來。
“再見,先走了。”忽視了他的做戲,上櫻空風越過他,向樓下走去。
自從琦玉回來之後,巫女小姐對自己的態度好像是有變得更加冷漠了一點。
——另外,巫女小姐對咕冬的寵愛,也沒有以前那麼高了。
這麼一聯繫,相川雨生覺得自己罪有應得。
前幾天還可以看到她在樓下認真訓練咕冬的樣子,咕冬也常常會向自己發出求救的眼神——相川雨生的理解,只不過他只能愛莫能助。
當然,以上都是相川雨生的臆測,或許巫女小姐一直對待自己都是這樣的態度也說不定呢?
“好不容易遇到了,要不等等我和天河,一起去學校,畢竟都是一個班的同學了。”將思緒收回,相川雨生伸出一隻手,擋在了她的面前,帶着笑意的臉龐詢問道。
八月八日,是明川第二學期開始的日子,相川雨生在樓梯口的原因,也是在等天河夏裏出門。
臉龐差點和相川雨生手掌來個親密接觸,甚至額前的劉海已經在摩挲他的掌心,上櫻空風頓住腳步,深吸一口氣。
相川雨生立刻縮回了自己的手,然後掩耳盜鈴的偏過頭吹口哨。
不是心虛,只是單純的想要吹口哨。
“唉。”
深吸的一口氣,最終變成無奈的嘆息,從少女的櫻脣中緩緩吐出。
“所以一起嗎?”得到這個「渡過危機」的訊號,相川雨生立刻追問道。
“不了,”巫女小姐搖搖頭,澄澈的雙眸盯着相川雨生,“正是因爲要轉班,所以我今天需要早一點到辦公室和系魚川老師見面。
今天又是開學第一天,老師會很忙,我有必要早點過去。”
“天河應該也快了吧。”相川雨生看向上面——現在兩人所處的位置,是二樓與三樓的中間梯臺。
相川雨生拿出手機,上面的訊息還停留在「馬上」——三分鐘之前,眨巴眨巴眼睛:“那或許是……不應該?”
“走了,班級裏見。”得到這個答覆後,上櫻空風擺擺手,向樓下走去。
◇
「抓住那隻蟬,以爲能抓住夏天,十七歲那年……」
“嘿!”
身後再次傳來少女的聲音,在回頭之前,兩隻修長潔白的手臂,從兩側伸到了自己的面前,同時‘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着有夏季校服的後背,更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後背瞬間傳來的壓力,以及緊隨其後的,令人想要沉淪的柔軟觸感。
無鋼圈,是不是運動內衣這點不太確定,考慮到今天沒有體育課,機率不大——相川雨生在第一瞬間心裏的判斷。
別管,他現在就是這麼的專業。
“你在看什麼呢?”天河夏裏悠然動聽的聲音,從耳朵的一側近距離的傳來,耳根的髮絲,也因爲她說話的氣流而在顫動。
“在看蟬。”
回答完後,相川雨生緩緩的直起身,同時解開自己脖子上的手,扭頭看向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背後的天河夏裏,質問道:
“你怎麼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的?”
“不然那能偷襲到你嗎?笨蛋。”天河夏裏理不直氣也壯的誠懇說道。
“我剛剛就該彎腰身體往前傾,讓你摔到窗戶外面去。”相川雨生翻了個白眼。
“就算摔出去了,這能難倒我這個妖怪嗎?笨蛋!”天河夏裏更爲不屑。
“走了走了,距離你剛剛說的馬上,都已經過去了八分鐘了。”
幸好沒有勸上櫻空風等,不然一定要挨很多冷眼。
“你應該還是要在樓上等的嘛,誰讓你跑到樓梯口的。”
“所以說這是怪我咯?”
“不然呢?難道怪我嗎?”
“你腦子一定出了什麼問題。”相川雨生將自己的手背抵在少女的額頭,隨後又抵在了自己的額頭,隨後‘驚訝’的說道:“這麼燙,果然腦子被燒壞了。”
“我不信,我要自己摸一下。”少女笑盈盈的上前一步,近乎貼在了相川雨生的面前,擡起頭,高舉自己的手掌,拍在少年的臉上。
“你摸哪呢?”見少女開始肆無忌憚的揉捏自己的臉頰,相川雨生直接拍開了她的手,“走了,上學去了,別開學第一天就遲到。”
“走吧!”步伐輕盈的天河夏裏,和相川雨生並肩,向樓下走去。
兩個人的身上依舊穿着短袖,在少女的刻意‘壓迫’下,兩個人的距離,到了即使相川雨生貼着牆壁走,兩個人的手臂位置,都會時不時的觸碰到一起,傳來可以清爽一整個夏天的涼爽。
所以相川雨生選擇正常的走在正中間。
“走慢一點,時間來得及~”
“有沒有可能,我走得快的原因,其實是因爲我腿長?”聞言先是放緩了腳步,隨後相川雨生說道。
“切,沒有這個可能。”
感受到相川雨生的步伐減緩後,天河夏裏滿意的發出不屑的聲音。
和上櫻空風相反,兩個人的關係,似乎從琦玉回來之後,變得更好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