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雲淡風輕的語調下,更是透着咄咄逼人的鋒芒。
沈煥山不禁被她的氣勢所震懾,怔怔地愣在原地,手不自覺的放開。
察覺到他的力度鬆了下來,沈清秋毫不猶豫的抽出手腕,沒有留下隻字片語,轉身離開。
站在原地的沈煥山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眼眸微眯了眯,深不見底的瞳眸深處閃爍着晦暗。
他這個女兒自小乖順懂事,的確讓他省了不少心。
可有時候太過懂事反而顯得軟弱可欺,如今倒是歷練出來了,可惜卻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但願沈清秋今晚能夠懂點事,不然他不介意用些手段,讓她變得也聽話些!
——
沈清秋甩開沈煥山後,朝着秦釗慢慢靠近,卻被顏悅一眼看到。
她歡喜的走上前,“清清,你也來了。”
在海城她本就人生地不熟,尤其這次宴會上面對這麼多陌生面孔,實在無聊乏味得很。
幸好眼下沈清秋來了!
沈清秋勾脣笑了笑,目光在顏悅和秦釗的身上掠過,一眼看出了這兩人禮服上稱得上是巧思的設計。
秦釗胸口的方巾顏色,以及領帶上的圖案,恰好與顏悅身上的遙相呼應。
兩件看似不起眼的衣服,其實是一件低調內斂的情侶裝。
當然這份巧思,應該是出自顏悅的。
像秦釗這種直男大老粗,哪裏懂這些,估計眼下穿在身上都不曾察覺出來什麼。
與人交談的秦釗聽到沈清秋的聲音對身邊的人聊表歉意的說了句,“抱歉,失陪一下。”
說着,他轉身走到沈清秋的身邊,“你怎麼來了?”
“你能來我爲什麼不能來?”沈清秋眉梢微微上挑。
秦釗倒不是介意沈清秋的到來,而是今晚的競標會根本就是一灘渾水。
各方勢力匯聚,從政界到商界甚至地下勢力全部匯聚一堂,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不可撼動的實力和雄厚的財力,魚龍混雜,他並不想讓沈清秋沾染。
他的目光在宴會大廳內張望,似乎在尋找某人的身影,“傅庭深呢?”
“估計在忙其他的。”沈清秋淡淡道。
聞言,秦釗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起,顯然對傅庭深的做法不甚贊同。
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隱約聽到大廳內一陣嘈雜的議論。
衆人回首望去,一眼看到了從門口走進來的秦老爺子。
而秦老爺子的身邊依次站着商,裴,姜的家主。
海城四大家族名聲在外,人盡皆知,人們對他們的出現並沒有感到意外。
面對衆人恭維的問候,秦老爺子一一回應,直到他看到沈清秋的身影,眼底掠過一抹驚詫,“你怎麼來了?”
競標會的事情秦老爺子沒有對沈清秋提起,爲的就是希望她不要趟這趟渾水,沒想到她還是出現在了這裏。
不等沈清秋開口,秦釗陰陽怪氣的說了句,“除了那位,還能有誰。”
雖然沒有明確的指名道姓,但秦老爺子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話音還未落下,樓梯處又是一陣騷動。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間齊刷刷的向二樓的樓梯聚攏了過去。
只見明亮的水晶燈光下,以傅庭深爲首的五個男人從二樓的樓梯上緩步而下。
他的身後依次跟着容寂,一個臉上帶着刀疤的男人,還有兩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站在沈清秋旁邊的秦釗微微俯身解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是陸英的人,剩下的兩個左邊那個是北城蕭馳,另一個是西城顧北辰,這兩人都是黑白兩道通喫的主兒。”
聞言,沈清秋的眼底掠過一抹了然。
與此同時,身邊嘈雜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大。
“那個就是傅庭深?獨立州傅家的家主?!”
“不是他一向低調,輕易從不拋頭露面,怎麼今年如此反常?難不成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看來今年的競標會要比往年激烈了。”
原本好端端的畫風,不知道人羣中誰說了一句,“傅先生真不愧是人中龍鳳,誰家的女兒若是被他看上,那可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話音落下,於是乎議論的話題瞬間變了風向。
從傅庭深的私生活再到自家閨女尚未婚配等等,富豪們之間暗戳戳的較勁,恨不得當機立斷直接把自家女兒送到傅庭深的面前。
衆人的議論聲落進沈清秋的耳朵裏,眉頭微皺。
這種親耳聽到自己的男人被人覬覦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顏悅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忍不住傾身湊在她的耳邊低聲打趣,“五嬸這是喫醋了?”
沈清秋偏眸,恰好對上顏悅略帶調侃的目光,傾身湊在她的耳邊道:“倘若換作我哥,難道你不喫醋?”
“或許可以換個人作比喻。”顏悅小聲的嘀咕着。
沈清秋不禁失笑,輕輕地撞了撞她的肩膀,“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最佳嫂嫂。”
聽到這話,顏悅的眸底閃爍着興奮欣喜的光芒。
無論她這話是出於真心,還是單純的哄顏悅開心,總之落在顏悅的耳朵裏,就是一種最高的讚美和評價。
自己在海城人生地不熟,周圍也沒有什麼親戚朋友,能夠得到未來小姑子的稱讚,對她來說覺得絕對是最高殊榮。
大概是兩人的年紀相差不多,再加上性格投緣,因此聊得十分投機。
直到背後響起一道聲音,“沈小姐,好久不見。”
聞言,沈清秋轉身,只見身着黑色西裝的蘇澤川站在她的背後。
“原來是蘇先生。”沈清秋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疏冷。
蘇澤川心思敏感,自然有所察覺,但他的臉上卻並未表現出分毫,他將手中的氣泡酒遞給沈清秋,“沈小姐手裏的果酒容易醉人,不如換成氣泡酒試試?”
沈清秋低頭看了一眼,並沒有伸手去接。
“沈小姐,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再加上的有阿釗在,你對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蘇澤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