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濯這次在大庭廣衆之下大放厥詞,羞辱她的同時還不忘拉踩傅庭深,已然觸碰了沈清秋的底線,所以這件事情絕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再者,今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若只是一句道歉就把這件事情翻篇了,只怕今天之後,他們秦家在海城半點威懾力都沒有了。
於情於理,這件事情都不能就這麼算了。
這時,秦老爺子和秦釗從外面回來。
兩人一進門就聽到周圍的議論聲,眉頭微不可察地皺起。
秦釗看向顏悅,“怎麼回事?”
顏悅剛纔一直在現場,並不是看熱鬧沒有上去幫忙,而是有傅庭深在旁邊撐腰,她覺得自己完全沒有用武之地,索性一直默默地關注。
當秦釗問起時,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聽完後,秦釗臉上的神色陡然沉了下來,沉冷的目光染着毫不遮掩的戾氣。
“給老大打電話。”秦老爺子看向身邊的盧伯,“告訴他,立刻對陸家進行調查,有任何違法亂紀行爲絕不姑息!另外通知公司,將陸氏集團納入黑名單,永不合作!凡是與陸家合作的人就是與秦家爲敵!”
聞言,衆人暗暗地爲陸家上了一炷香。
他們心知,今天之後只怕海城再無陸家立足之地。
一直在暗處看戲容寂見勢,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寸頭打量着他臉上的神色,沉吟了半晌,試探着開口,“爺,您若看不慣那個姓陸的,大可以直接動手,何必……”
何必用下藥這種隱晦的方式?
以容寂目前在海城的勢力,收拾區區一個陸家,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
容寂嘴角勾起的弧度隱隱透出幾分邪氣,“這叫殺雞儆猴你懂不懂?”
當初得知陸濯曾爲了孫念瑤拋棄沈清秋時,容寂就覺得他眼瞎。
如今沈清秋的身份搖身一變成爲了首富千金,反倒開始暗暗盤算着怎樣利用,這種小人行徑實在登不得檯面。
既然如此,他倒不如在背後推一把,直接將陸家送上絕路。
那藥無色無味,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人的情緒無限放大,讓人變的易怒,小小一滴價值千金,用在陸濯的身上也不算委屈他。
容寂指尖摩挲着骨節,一字一句說得極爲傲氣,“海城首富秦家大小姐也是他配染指的?!”
也就是沈清秋當初看走了眼,不然陸濯這輩子都不配跟沈清秋在一起。
海城新貴陸家?
就怕今日之後陸家再無人問津!
——
陸濯收到消息是兩個小時後。
他躺在牀上昏昏欲睡,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踹開。
陸老爺子拄着柺杖大步流星的走進來,揚手就是狠戾的一巴掌,“混賬東西,你都在外面幹了什麼蠢事!”
這一巴掌來得猝不及防,直接將陸濯給打懵了。
陸母看着兒子紅腫的臉,眼底掠過一抹心疼,“阿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聽到這話,陸濯恍惚的一時間沒了反應。
以秦家的勢力,對付陸家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他沒有想到沈清秋下手如此狠!
竟然一點機會都不肯給他!
見他遲遲不說話,陸老爺子冷聲厲喝,“說話!”
陸濯猛地回過神,他掀起眼簾,看到陸老爺子陰沉的面色,吞了吞口水,將宴會上的事情說了出來。
房內的衆人得知沈清秋的身份後,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你,你說沈清秋是海城首富秦家的千金?!”陸母的瞳孔顫抖,眼底滿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陸濯。
“是。”陸濯神色晦暗的點頭道:“我承認自己之前的舉動有些失控,但一想到她把咱們家耍得團團轉,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聽到這話,陸母只覺得一股血氣涌上心頭,整個人狼狽的跌坐在牀上。
回想當初,她對沈清秋百般嫌棄,惡言相向,冷眼相待,不過就是嫌棄她粗鄙的出身,登不上臺面,害得自己被太太圈的其他太太們嘲笑。
將沈清秋趕出陸家時,她的心裏真是好不痛快,覺得自己終於能夠挺胸擡頭做人了。
可現在陸濯卻告訴她,沈清秋是秦家的大小姐!
“她怎麼能是秦家大小姐呢?”陸母的眼底充斥着紅血絲,“她當初來咱們家的時候,分明說從小沒有父母,跟着外公長大……”
說到這裏,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海城首富秦家大小姐自小沒了母親,自幼跟在外公身邊長大,雖說是外姓,身份地位卻一點不亞於正經嫡出的秦家大小姐。
甚至很多時候比許多豪門世家嫡出大小姐還要尊貴。
陸母吞了吞口水,“可當初不是說她是農村出身,無權無勢,怎麼就成了秦家大小姐!”
“這有什麼難的。”一直沉默不語的陸父突然開了口,“以秦家的威望和名聲,明裏暗裏樹敵無數,想要隱藏一個人的身份背景並不是什麼難事。”
聞言,陸母面色一片灰暗的坐在牀邊。
她現在真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當初她處處嘲諷沈清秋的出身,現在卻被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如果後來陸濯和沈清秋好聚好散,他們現在的關係也不必緊張到這種程度。
“怪我,都是我的錯。”陸母的聲音哽咽,“要是當初我沒有反對她和阿濯在一起,咱們家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說不定此刻他們陸家的生意蒸蒸日上。
那可是海城首富秦家啊!
要是能與秦家聯姻,便是他們陸家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她的話音還未落下,陸老爺子突然仰頭髮笑,“哈哈哈!”
他拄着柺杖,身子踉踉蹌蹌,不受控制的向後接連倒退了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