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鑫和一名黑衣人將門推開,會客廳內的裝飾一覽無餘的映入了沈清秋的眼簾。
會客廳內以黑色和金色爲主,正中央的天花板頂部俯衝出了一條龍,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無形中給人一種強烈的極具震懾力的壓迫感。
此刻傅庭深坐在主位上,而商京墨指間夾着一根菸,翹着二郎腿,姿態懶散的坐在旁邊的位置,“深哥,說實話,我覺得訂婚這件事情你有些操之過急了,咱們這一檔子人,有戀愛自由,可沒有結婚自由,你就這麼選擇了秦家,家裏那邊不會善罷甘休的。”
傅庭深淡淡道:“若能做到安分守己,大家自然能相安無事。”
輕描淡寫的語調下,充斥着威脅。
與傅庭深好友多年,商京墨自然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他撣了撣指尖的菸灰,“就算傅家人能做到安分守己,那其他人呢?”
他並沒有察覺到沈清秋的到來,薄脣輕啓,自顧自的說道:“祝家未必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計劃落空。”
聞言,沈清秋的眉梢微微上挑。
祝家……
祝錦嫿?!
這個名字不算陌生,嚴格來說也算得上是傅庭深的緋聞女友了。
傅庭深注意到沈清秋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勾了勾,不等他開口,只聽商京墨道:“老實說,我原本以爲你對她只是玩玩而已的,畢竟祝家有意與傅家聯姻已經不算什麼祕密了,誰能想到你又是求婚,又是訂婚的,簡直讓人大開眼界。”
他們這羣人從小被當作家族繼承人培養,深知從小肩負着振興家族,使家族繁榮昌盛經久不衰的使命,所以他們不敢有一絲鬆懈。
他們自以爲的努力和付出,在傅庭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這個男人優秀的令人髮指,宛如神一樣完美且堅不可摧。
在他們流連花叢時,傅庭深始終孑然一身,保持着一貫的高冷淡漠。
無論樣貌多麼出衆,身材多麼姣好的女人,他始終能夠保持一副視而不見的態度,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嗇。
那時候他們便在心中認定,傅庭深這輩子和女人無緣。
也註定這輩子都不會爲情所困。
這對傅庭深來說是好事一件,他們彼此心知肚明,傅庭深的出身和地位,註定他的婚姻由不得他。
當他們看到傅庭深與沈清秋墜入愛河時,心中一片驚訝的同時,也暗暗地爲傅庭深祈禱。
如神一般完美的男人不該被愛情所束縛。
“祝錦嫿對你的心思猶如司馬昭之心,可不是裝傻就能矇混過關的。”商京墨道。
聽到這話,沈清秋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起。
之前在獨立州的時候,她就對祝家有意與傅家聯姻的事情有所耳聞,但那時候她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任何的危機感。
此刻聽到商京墨如此遊說,像在她的心上紮了一根刺,讓人難以忽視。
“傅家不止我一個男人。”傅庭深輪廓分明的臉上凝着一層薄冰,眸色沉沉的看向商京墨,“祝家若有意聯姻大可以隨意挑選聯姻對象。”
傅庭深眉頭微皺,“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去駕馭她?”
“商少一樣可以。”一道清冷俏麗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商京墨渾身一機靈,扭頭望去,看到沈清秋的一瞬間,一陣心虛,僵硬地扯了扯脣,“小,小嫂嫂來了,那剛纔我說的話……”
原本他的心裏還抱有一絲僥倖,直到沈清秋說道:“一字不落的全聽到了。”
商京墨,“……”
他將手中的煙掐滅丟進菸灰缸,訕笑道:“我就喫飽了撐的胡說八道呢,小嫂嫂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商少身份尊貴,實在擔不起你這一聲小嫂嫂。”沈清秋朝着傅霆深走過去時,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祝家小姐尊貴,想來是擔得起的。”
商京墨,“!!!”
這是徹底把人給得罪了。
“怎麼來的這麼慢?”傅庭深牽着她的手,將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慢嗎?”沈清秋眉梢微微上挑,“我怎麼覺得時候剛剛好,不然我都聽不到這麼精彩的故事,想來是我耽誤了你前程呢。”
傅庭深握着她的手放在脣邊吻了吻,“喫醋了?”
“沒有。”沈清秋說着話,強行將手從他的掌中抽離。
說不上喫醋,但心裏多多少少有些膈應。
雖說祝錦嫿這個人她早有耳聞了,也曾打過照面,但正因如此,心裏頭纔會覺得膈應。
早在之前就聽說過祝家與傅家聯姻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以假亂真。
甚至在衆人的眼中,傅家當家主母的位置已然成爲了祝錦嫿的囊中之物。
不然,商京墨也不會默認傅庭深和祝錦嫿會在一起。
梁少則朝商京墨遞了一個眼神,兩人很有默契的起身離開。
等兩人離開後,沈清秋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
酒店的後面是一片綠林,茂密層疊,生機盎然,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一路延伸到綠林最深處。
“要出去走走嗎?”傅庭深走到她的身邊,伸出手臂環着她的腰肢。
沈清秋掀起眼簾看着他,“走吧。”
兩人走出去的時候,天空中恰好飄起了細雨。
傅庭深撐起一把黑傘,朝沈清秋伸出一隻手。
恍惚間讓沈清秋回到了他們最初相遇的畫面。
她看着傅庭深伸出來的手微微失神,遲疑了片刻,緩緩地伸出手遞到了他的掌心。
男人的掌心乾燥溫熱,一如他們初次相遇。
傅庭深垂眸看着她,注意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笑意,“想到什麼了?”
“在想,如果當初我離開禮堂沒有遇到你,會是怎樣的故事?”沈清秋偏眸看着他,“我們會不會像兩條從未相交的平行線,擁有各自的人生,各自的伴侶?”
聞言,傅庭深的眼眸微眯,眸底綻出鋒利危險的寒芒,“所以你想和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