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
“我的時間寶貴,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說廢話。”沈清秋道:“好心奉勸你一句,與其在這裏費心費力與我糾纏,不如想想陸家今後的路該怎麼走。”
說完,她繞開陸濯,朝着公司走去。
陸濯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攥着拳頭,“你這麼着急與我撇清關係,是不是因爲傅庭深!”
沈清秋腳下的步伐一頓,稍稍轉身看向站在身後的陸濯。
她擡起手,漫不經心的勾起耳邊的碎髮別在耳後。
金色的陽光傾灑在她的身上,無名指上的鑽戒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奪目的光芒,明晃晃的刺進陸濯的眼底,刺得他眼眸一陣酸脹。
沈清秋沒有回答,但這個動作卻比千言萬語更要直接。
無名指上的戒指代表着什麼,對於有過一段失敗婚姻的陸濯來說心裏最是清楚。
若是換作其他人,陸濯有自信能夠讓沈清秋回心轉意,可偏偏求婚的人是傅庭深啊。
獨立州傅家的家主,更是海城地下勢力擁有絕對話語權的人。
一百個陸家加起來也抵不過一個傅庭深啊。
沈清秋目光薄涼的看着陸濯,“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若你不聽勸……”
她稍稍停頓了一下,嘴角挑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平城沈家就是你的下場。”
她的語調雲淡風輕,平穩沒有波瀾讓人覺察不出她的真實情緒。
但一字一句卻好似在冰水中浸泡了一夜,透着料峭的寒意,直往人骨子裏鑽,冷得徹骨。
陸濯臉色不由自主地泛白,瞳孔微微顫抖,難以置信的看着沈清秋。
今早財經板塊赫然出現了平城沈家宣佈破產的消息,起因是沈家無力償還債務,銀行按照章程強制執行,凍結沈家賬戶,並收繳沈家所有財物。
但陸濯心裏知道,沈家破產毫無徵兆,其中必然存在破綻。
之前競標會上沈煥山曾到處遊說拉攏投資,何況這些年沈家雖大不如前,可到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有這麼輕易說破產就破產。
沈家風光無限時,沈煥山沒少得罪人,生意場上更是樹敵無數。
本以爲沈家如今風光不再,遭遇對家眼紅,這才落得如今的下場。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沈清秋!
“那,那可是你的父親,你怎麼能……”
毀掉沈家對她有什麼好處!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紙終究包不住火,難道她就不怕有朝一日東窗事發,被大家唾罵狼心狗肺,狼心狗肺嗎?!
不等他的話說完,沈清秋脣邊的笑意不減,漫不經心道:“是啊,他是我的父親我都能不顧情面,你憑什麼認爲我對你說的話,只是不痛不癢的警告呢?”
聞言,陸濯的一顆心像被浸在冰涼刺骨的冷水裏,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着。
此刻他清楚的意識到,沈清秋是真的厭棄了他。
倘若自己繼續糾纏不休,她也一定說得出做得到。
他看着沈清秋轉身離開的背影,緩緩地伸出了手,終究什麼都沒有抓住。
他自嘲的勾了勾脣。
從前一直不懂‘活該’這個詞的意思,現在好像明白了。
——
沈清秋一進公司,恰好看到了林翹。
她應該是看到了陸濯和沈清秋在門口糾纏的畫面,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臉憤憤地神色。
走進電梯後,沈清秋瞥了一眼她,眼底藏着一抹笑意,出聲打趣道:“你這嘴巴再撅我可就要掛上把油壺了。”
林翹聞言,臉上伸手摸了摸嘴巴,心裏暗想,自己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正想着,就聽到沈清秋道:“陸濯惹到過你?還是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
“大概就是天生看不慣吧。”林翹的話語中充斥着不屑,眼底更是浮現一抹顯而易見的嫌棄,似乎多說陸濯一個字都嫌髒,但嘴上卻還是不留情面的吐槽着,“一大清早就來公司門口堵你,一看就是黃鼠狼拜年沒安好心!當初在結婚典禮上拋棄你的時候乾淨利落,現在知道你的身份,又眼巴巴的懺悔,一副純愛戰士應聲倒地的姿態,想來也是得到了孫念瑤的真傳。”
當初姜黎把陸濯如何拋棄沈清秋,他們陸家又如何像吸血蟲似的趴在沈清秋的身上吸血時,她對陸家就恨得牙癢癢。
自問從小見過太多的地痞流氓,但面對陸家的厚顏無恥,還是忍不住被刷新認知。
一大家子擺着名門望族的架子,幹得卻都是上不得檯面的卑鄙行徑。
一邊毫不客氣地利用沈清秋,一邊又各種嫌棄她,簡直是無恥至極!
“果然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聽着林翹話裏話外的嫌棄陸濯,沈清秋忍不住失笑,“真不愧是我的好閨蜜,知道跟我一個鼻氣孔出氣。”
林翹傲嬌的揚了揚下巴,“那是,這可是作爲好閨蜜最起碼的覺悟。”
走出電梯後,兩人一前一後進入了總裁辦公室。
——
結束了上午的工作已經是中午十一點鐘。
沈清秋收拾東西,打算去找傅庭深一起喫午餐。
路上她撥通了傅庭深的電話,這才得知他今天不在公司。
於是她開着車朝着檀宮的方向行駛。
半個小時後,她順利抵達檀宮。
走下車時,在周嫂的指引下來到了後花園。
遠遠地看到炊煙裊裊,煙霧朦朧間看到傅庭深,商京墨,梁少則幾個人坐在藤椅上。
商京墨坐在燒烤架前,有條不紊地整理着手中的食材。
看到沈清秋走過來,他抓起手中的燒烤舉在空中晃了晃,熱情的朝沈清秋打着招呼。
結果這一甩,距離他最近的梁少則倒了黴,無緣無故被弄了一身油。
他連忙起身抖動着,嘴角叼着煙,咬牙罵道:“商京墨我艹你大爺!老子剛買的襯衫,今天特麼的第一次穿!”
“一件襯衫而已,我賠你就是了。”商京墨笑道:“你就放過我大爺吧,畢竟人老體衰,實在禁不起你折騰。”
梁少則笑罵一聲,掐滅嘴角叼着的煙,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