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忘記商京墨前不久說過的話。
如果不是在後來的接觸中他們的關係一步步走近,那麼此刻他們已經沒有婚約的羈絆。
聽到她的這些假設,傅庭深的眸色一點點的冷了下來。
他瞬也不瞬的凝視着沈清秋,眼神異常的鋒利。
“解除婚約後,你身上再沒有任何的羈絆,以你的身份和地位即便不娶祝錦嫿身邊也少不了其他優秀的女人,你會從她們之中選擇一個適合你的人結婚對吧?”
其實沈清秋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裏在彆扭什麼。
她以爲只要傅庭深足夠坦誠,想只要他的心在自己的身上,她可以大度的無視祝錦嫿的存在。
可她到底低估了女人天生狹隘嫉妒的心。
尤其這次祝錦嫿聯合祝錦珊要害她,祝錦嫿這個名字已然變成了她心底的一根刺。
沒有撕心裂肺的疼,但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刺你一下,像是時時刻刻提醒着它的存在。
傅庭深眸色沉沉的盯着她,漆黑的瞳眸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讓人難以揣摩。
他環着她腰肢的手臂慢慢的鬆開,嘴角勾着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在你眼裏,我就是這種人嗎?”
輕描淡寫的語調下,透着難掩的自嘲和苦澀。
不等沈清秋開口,他再次出聲,“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說完,他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沈清秋的心底沒由來得慌了一下。
她下意識的起身追了上去,“傅庭深……”
傅庭深腳下的步伐稍稍頓了一下,但緊接着再次邁步離開。
沒有留下一個眼神,那樣的決絕又幹脆。
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沈清秋無奈的輕聲嘆息。
她低聲喃喃,“沈清秋啊,沈清秋,你剛剛到底再發什麼神經……”
明知道那些話說出來會產生很多問題,怎麼就鬼使神差的說出來了呢?
——
比起沈清秋的暗自懊惱,秦老爺子得知沈清秋和傅庭深不歡而散的消息,高興地險些從牀上跳起來,“你說兩人談崩了?!”
真要是這樣,那過兩天傅老太太登門拜訪的事情豈不是也省了!
念及此,秦老爺子高興地笑出聲。
管家盧伯看着秦老爺子心思都寫在臉上,忍不住出聲提醒,“老爺,這兩人真要是不歡而散,大小姐免不了要傷心一陣呢。”
說着,他有些心疼的喟嘆,“大小姐也是遇人不淑,碰到一個兩個都是這樣的。”
秦老爺子卻不以爲然的擺了擺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是!這個不行就換一下,能有什麼大不了的。”
本來他就不希望沈清秋嫁進傅家,與他心心念唸的想法一拍即合。
簡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管家盧伯看到秦老爺子一臉歡喜的模樣,猶豫再三,忍不住出聲提醒,“老爺,這件事情咱們還是需要從長計議,畢竟那婚約不是咱們說廢就能廢的。”
這個婚約不是他們立下的,除非傅家主動放棄婚約,否則沈清秋終將踏上那條不歸路。
“我那個寶貝女兒啊,可真是到最後一刻也要堅持不撞南牆不回頭啊。”秦老爺子深深地嘆了口氣,眉眼間凝着一抹化不開的愁容。
盧伯知道秦老爺子又想到了一些傷心事,連忙出聲寬慰,“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爺一定會庇佑她的。”
秦老爺子掀起眼簾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但願吧。”
——
次日清晨,沈清秋頂着黑眼圈從房間走了出來。
恰好看到斜倚在樓梯口的秦釗。
男人雙手環胸,眉梢微微上挑,嘴角勾着玩味兒的笑容,“我可好心提醒你一句,這兒是秦家公館,你們是不是也多少收斂點?”
他特意將‘你們’兩個字咬重。
沈清秋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他昨晚就走了。”
“走了?”秦釗有些意外,“那你這……又是什麼情況?”
他伸手指了指沈清秋眼底的黑眼圈,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那眼神好似在說‘怎麼樣,被我抓到證據了吧,看你怎麼解釋’。
“你是不是找揍,一個大男人還這麼八卦。”沈清秋白了他一眼。
秦釗,“……”
他看着沈清秋離開的背影,稍稍怔了一下,連忙追了上去,“一大早怨氣這麼重,吵架了?”
見沈清秋不說話,他瞬間意識到自己猜中了。
“真吵架了?”秦釗小心翼翼地再次出聲詢問。
沈清秋沒有搭理他,只是自顧自的向前走。
秦釗一把拉住她的手,“你過來,咱倆聊聊。”
說着,他拉着沈清秋走到了與陽臺銜接的露天月臺。
顏悅從房間走出來時,恰好看到秦釗拉着沈清秋的手離開的畫面。
這兩人一大清早神神祕祕的,難不成出事了?
正想着,路過的傭人順着她望着的方向望去,出聲解釋,“自從大小姐回到秦家後,大少爺對她百依百順,什麼好東西都緊着她,寧可自己餓着也要把好東西送到大小姐的面前,大少奶奶往後就慢慢習慣了。”
聽到傭人對自己的稱呼,顏悅的臉頰上染上一抹紅暈,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羞澀。
顏悅與秦釗的婚期已經提上日程,因此秦老爺子下令讓所有人對顏悅改了稱呼,稱其爲大少奶奶。
傭人恭敬道:“大少奶奶,早餐備好了,下去用餐吧。”
顏悅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而另一邊,沈清秋把被綁架的事情告訴了秦釗。
秦釗的面色瞬間黑如鍋底,揣在口袋裏的手攥了攥拳,暗暗地咬着後槽牙,“沈清秋,你真是長本事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不跟家裏打聲招呼!”
“我這不是沒事兒嗎?”沈清秋淡淡道。
見她一副沒所謂的態度,秦釗冷聲質問,“那萬一呢!萬一要是出了事情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