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蘇銘一開始說了，不來京城的。
圖稿都是等他畫完了秦氏派人去拿，怎麼突然就自己親自送來了。
“嗯，想來看看你。”蘇銘沒好氣道。
楚容撐坐起來，揉了揉眼：“行，下午我去一趟。”
“嗯。”
蘇銘也是說話簡潔的人，從來不說廢話。
事情說完了自然也就掛了電話。
楚容放下手機揉了揉眉心才掀開被子下牀。
昨天看東西看得有點晚，她眼睛裏泛着幾條血絲，整個人看上去都沒什麼精神。
洗漱完正準備出去買點東西，結果打開門就看到秦衍的俊顏。
男人倚在牆上，袖口挽至小臂，襯衣領口最上面的扣子沒全部扣上，領口有些歪，整個人透着一股慵懶的氣質，看起來在這裏等了很久了。
聽到開門聲，秦衍擡起頭對上楚容的視線，立刻站直了朝着她走了兩步，將手裏提着的東西遞給她。
男人聲音低沉沙啞：“早餐。”
楚容看了一眼秦衍手裏提的東西。
十分普通的一份早餐，份量有很多，應該是秦衍怕她喫不飽。
楚容愣了一下才從他手中接過：“謝謝。”
男人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語氣很溫柔：“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楚容沒有否認點了點頭：“這幾天有點失眠。”
秦衍微微垂眸看着她的手，溫柔的嗓音夾雜着一絲別人都聽不出來的憐惜：“喫完早餐再睡一會吧，蘇銘下午一點纔到，到時候我來叫你。”
楚容倒是很聽話地點點頭，又說了兩句才關上門。
楚容把早餐放在桌子上，眼睛突然感覺有些不適。
她突然想起什麼，去了一趟浴室。
再出來時，右眼不再是黑色，變成了十分深沉的墨綠色。
昨天居然忘記取美瞳了，戴了一晚上。
她眨了眨眼，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面的早餐，眼底情緒十分複雜。
她看了那份早餐很久，最後只是吐出兩個字：“秦衍……”
……
楚容還是睡了一覺，秦衍再次見到她時，她眼底的紅血絲消下去不少。
蘇銘已經到秦氏了，在和秦庚談話。
“二叔應該是想要蘇先生和秦氏合作，成爲秦氏服裝業的首席設計師。”秦衍一邊開車一邊跟楚容說着秦庚的目的。
其實這件事情原本就是秦衍負責，跟秦庚也是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而蘇銘只需要把設計稿交給秦衍安排的人就可以了，壓根就不需要和秦庚見面那麼麻煩。
但是秦庚在聽到蘇銘要來京城的消息之後，就派人在機場等着蘇銘。
蘇銘一下飛機就被秦庚安排的人接走了，現在一直都在秦庚的辦公室。
美名其曰是等着秦衍來，實際是想要說服蘇銘跟秦氏合作。
說服一個從來不給豪門設計衣服的設計師，在業內都是多大的面子。
秦庚當然不會放棄這種爭臉面的事情。
楚容神情淡淡的：“能說服是他的本事。”
秦衍從這句話中聽到了嘲諷的意味。
他嘴角勾出一抹弧度來：“你覺得二叔能說服機率能有多大？”
秦衍毫不猶豫：“百分之零。”
楚容輕笑：“那不就得了。”
其實秦衍並沒有撒謊，那天如果沒有楚容在，他就是花十個億可能都搞不定楚容。
他看得出來蘇銘不想給京城的豪門畫設計圖並不是因爲錢少，而是因爲打心底的不想爲他們設計衣服。
從內心的排斥。
可是看在楚容的面子上他也能打破自己的原則。
這次願意來京城親自把設計稿交給秦氏，也只是因爲楚容在這裏而已。
兩人的關係似乎不一般。
不知道爲什麼，產生這種想法之後，秦衍居然覺得胸腔中似乎堵着一口悶氣。
他問楚容：“你和蘇銘，是什麼關係？”
楚容偏了偏頭，以爲自己聽錯了：“嗯？”
秦衍輕咳一聲：“沒什麼。”
話音剛落，楚容就笑了起來：“她比我大幾歲，對我挺好的。”
秦衍眼眸微眯，嘴脣動了動，就聽見楚容繼續說道：“跟妹妹一樣。”
秦衍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頓了一下，黝黑的眼底不懂神色地浮上一層笑意。
他強壓住嘴角的弧度，小聲地嗯了一下。
秦氏。
秦衍帶着楚容直接去了秦庚的辦公室。
兩人氣場強大，過路的人不敢多看，只是在兩人進了電梯之後就開始議論紛紛。
“秦少身邊的女生是誰啊？氣質好清冷啊。”
“長的真好看，是哪家的小姐嗎？”
“是江家新找回來的那位吧，和秦少定下了要聯姻的，未來的秦少夫人呢。”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個之前在圍脖上了熱搜的嗎，好厲害啊。”
“秦少這是正式開始接觸秦氏的生意了嗎？都帶未來夫人來了，這是要讓秦總下位的節奏啊。”
“你管那麼多幹嘛？那都是人家大家族的內部事宜，只要秦氏不破產什麼的不就好了，我們只管做好我們的事情，少在背後嚼舌根，至於誰上位誰下位就不是我們操心的了。”
“嘖，一看秦少和他未來的夫人那氣場，完完全全就是上位者氣息啊。”
……
“蘇先生，秦氏可以給您最好的工作環境和最好的價錢，爲什麼不考慮一下和秦氏籤長期的合同？”
“抱歉秦總，這一次的圖稿已經是破例了，我是不會考慮跟任何一家企業籤長期合同的。”
楚容和秦衍一進辦公室就聽到了秦庚和蘇銘的對話。
聽得出來蘇銘說話的態度十分強硬堅決。
見楚容和秦衍來了，秦庚停下和蘇銘的交談，對秦衍露出一個笑容來。
不過在看到秦衍身後的楚容時，他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瞬間：“小衍來了啊。”然後對着楚容點了點頭。
秦衍雙手插在兜裏，笑意散漫：“二叔。”
楚容清清冷冷地打了個招呼：“秦總。”
兩人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一點都沒有客氣的意思。
秦衍看了看目光落在楚容身上的蘇銘，慢悠悠對秦庚道：“蘇先生既然不想和秦氏再合作，二叔也沒必要強迫蘇先生，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