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鐸沒想別的,只是有點心疼自家女兒,點點頭就放她去了。
……
傅三把唐錦茜領進別墅的時候秦衍正坐在沙發上看平板。
他剛剛過來沒多久,去樓上看了一眼,楚容睡覺的時候把門鎖上了,秦衍進不去,正好傅五說有兩份比較重要的文件在他的郵箱需要處理,於是他就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傅三對唐錦茜也沒什麼好感。
他看得出來唐錦茜對秦衍的那點心思,任何想要拆散楚容和秦衍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是這裏本來就是總統府,他們只是客人而已,哪有客人在主人對的地盤把主人趕走的?
這件事傳出去對秦衍他們也不好,會被人議論。
所以傅三隻思考了小小一會就決定把唐錦茜給領進去。
不過讓他有些疑惑的是,唐錦茜爲什麼要端着兩杯酒過來?
秦衍擡頭看了一眼,並沒有說話,只是對着傅三點了點頭。
傅三看了一眼唐錦茜,然後轉身出去了。
等傅三走了秦衍纔開口問:“唐小姐是有什麼事嗎?”
他連頭都沒擡,聲音冷淡疏遠,聽上去就不好靠近。
唐錦茜握緊了兩隻手中的酒杯,朝前走了幾步:“我代替父親來跟秦少告個別。”
她把其中一杯酒放到秦衍面前。
玻璃的輕磕聲讓秦衍從屏幕中擡眼看了她一眼。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那杯淡黃色的還在杯中輕微晃盪的酒上。
z國其實是個挺有儀式感的國家,確實有敬酒告別家中貴客的說法。
秦衍是知道這個習俗的。
唐錦茜拿着自己手中的那杯酒坐到了另一邊的沙發上。
她看向秦衍的目光中帶着十分隱晦的貪戀。
這麼好的男人不管怎麼說都只有她能配得上吧。
唐錦茜舉起酒杯對秦衍道:“感謝秦少不遠萬里來z國參加我父親的生日宴,這一杯我代替我父親敬秦少,替他謝謝你。”
秦衍停下翻看平板的動作,躬身從面前的茶几上拿起那杯酒,對着唐錦茜舉了一下,話語有些不走心:“謝謝唐小姐還特意過來一趟了。”
唐錦茜見秦衍沒有拒絕自己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然後輕仰頭喝了一口酒。
秦衍嘴脣剛捱上杯口,神色突然頓住,周身突然泛出絲絲冷意,眼底一層層戾氣翻滾着。
他沒有喝,而是把酒杯又放了回去。
唐錦茜的心隨着玻璃杯和茶几相碰的聲音也提了起來。
她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有些不敢擡頭看秦衍,垂下的眼眸心虛,慌張,恐懼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秦衍掀起眼簾看向唐錦茜,狹長的眼眸裏滿是怒意。
秦衍:“唐小姐,您這麼做,唐先生知道嗎?”
男人的聲音不疾不徐的,但話語裏的威壓卻讓人不可忽視。
唐錦茜感覺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怎麼都說不出話來,就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引得她臉頰泛着紅。
她在秦衍逼人的目光下擡起頭,勉強自己扯了扯嘴角,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秦少在說什麼?我怎麼有點聽不懂你的意思?”
就見他目光不知是厭惡還是鄙夷,目光寒冽得猶如刀鋒。
秦衍並沒有想跟她打啞迷的意思,手攤平指了指面前的這杯酒,目光沒有從唐錦茜身上移開:“這酒裏有什麼,就不用我指明瞭吧?我給唐小姐留面子,唐小姐就不要再在我面前裝傻了。”
唐錦茜把自己手中的酒杯放下,雙手放在大腿上,緊緊地握成拳。
她目光中帶有不解看向秦衍:“秦少是怎麼知道的?”
她一想到自己父親說的只能做朋友就心有不甘。
明明自己和他在家世上纔是最相配的,憑什麼她要因爲一個小家族的小姐就放棄?
她是總統之女,她的起點是別人這輩子都到達不了的終點,她是高傲的,所以她不會輕言放棄。
至少,她不能輸給一個普通京城豪門之女。
她不情不願地去倒了兩杯酒,被一時的嫉妒和不甘衝昏了頭腦,在酒裏面放了點東西。
她在賭。
給自己打的第一個賭就是她在給秦衍送酒的時候楚容不在。
很明顯,第一個賭局她贏了,距離贏下楚容得到秦衍她只差一步。
只要秦衍在藥物的作用下控制不住自己,對自己做了什麼,那她就能成爲秦家的少夫人。
第二個賭是秦衍不拒絕她敬的酒。
所以在秦衍端起酒杯的那一刻,她心情放鬆了不少。
第三個賭,她賭秦衍能不能發現酒杯中的問題。
沒發現,然後喝下去,自己的希望就能大幾分。
發現了,但不拆穿她,給兩人留下最後一點面子。
但很可惜,秦衍不僅發現了,還毫不猶豫地拆穿了她,沒有給兩人之間留下一丁點可能。
就連朋友,以後都做不成了。
秦衍目光移到那杯酒上,聲音淡淡的卻沒有回答唐錦茜的問題:“我想,唐先生應該跟唐小姐你說過,不要輕易來招惹我。”
唐錦茜突然就明白了父親的那一番話。
不要輕易招惹秦衍,就連身爲z國總統的他都要給秦衍幾分面子。
不靠任何東西,只是靠近聞了一下就能感覺到杯子裏的酒有問題,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秦衍這個人跟他表現出來的一點都不一樣。
或許在背地裏還要更加恐怖。
恐怖到z國總統都要忌憚三分。
唐錦茜咬緊牙齒,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是,父親跟我說過。”
只不過她不信而已,或者說,她只是不想信而已。
常年生活在優越的環境,從小就被身邊的人奉承,在她心裏,總統府是z國權力最高的地方,而這個裏面住的是她的親生父親,沒有人能夠侵犯總統府的威嚴,也沒有人能夠凌駕於總統府之上。
所以她根本不想去相信有人居然還要讓自己父親給幾分面子。
不過現在,可能也容不得她不相信了。
秦衍十指交叉,拇指抵在一起,目光落在她已經漲紅的臉上,緩聲質問:“所以唐小姐,爲什麼不聽唐先生的忠告,我不過在這裏兩天的時間,就幾次三番來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