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楚容道:“我不喜歡聽人講這些,在外面等你。”
秦衍看了看她:“行,讓傅五跟着你?”
楚容搖頭:“不用,想一個人待會。”
秦衍也沒強求,只是摸了一下她的頭,聲音柔下來不少:“我忙完了就給你發信息。”
楚容點頭,正準備轉身,江淮突然道:“醫學組織後面有一個花園,少夫人可以去那裏轉轉,人少。”
楚容看了他一眼,朝他輕輕點了頭,轉身就走。
秦衍看她的身影消失了才繼續對江淮說:“走吧,江博士。”
江淮收回視線,繼續帶着秦衍往前走。
楚容出了那棟樓後就沿着道路輕車熟路地到了醫學組織的後花園。
從中間那條小路穿過去,能看到樹後面隱藏着一棟小樓。
這個地方很安靜也很隱蔽,也是做研究的。
這邊幾乎沒人,因爲這棟研究樓是獨屬於兩個人的。
楚容內心生出了許多情緒,但全都被她強制性地壓了下去。
她邁着步子朝那邊走近。
那扇門上有一個密碼鎖,楚容嘗試性地輸入了一串數字,門咔噠一聲開了。
楚容有點意外居然沒換密碼。
她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去乘坐電梯,按下二樓的按鍵。
電梯門打開,一整個二樓映入楚容的眼底。
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隔着一段距離就有一扇門。
楚容走出電梯,整個樓層安靜得只有她的腳步聲。
她一個個研究室找過去,停在了最後一間。
透過門上的一塊玻璃,裏面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低着頭擺弄着儀器。
他的側臉輪廓十分溫柔,燈光打他的臉上,讓他的皮膚更加白皙。
楚容擰開門把手走進去,男人頭也不擡地道:“來了。”
他的聲音很輕,不含絲毫情緒,讓人聽上去卻覺得很舒服。
楚容走到他身邊,看着他擺弄儀器:“嗯,好久不見了。”
商瑾一邊做着數據分析,一邊跟楚容打招呼:“確實很久不見了。”
他低頭在旁邊的本子上寫了一陣,又補充道:“我還以爲你不會回這裏了。”
楚容眨了眨眼沒說話。
事實上她無法反駁,因爲她確實有過不再回這裏的想法。
楚容在一旁安靜地看着商瑾記錄完數據,收拾好儀器,然後擡頭看向她。
他面容俊朗,五官輪廓便柔和,跟秦衍能成對比。
秦衍身上總帶着一股疏離冷漠的氣質,讓人望而卻步,而商瑾卻像一塊溫潤的玉,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爲他面上帶的溫柔所折服。
但只有楚容知道,商瑾跟他面上表現的可大相徑庭,他老刻薄了。
楚容雙手環胸看着他:“這就是江淮說的研討會?”
商瑾笑了下,那雙眼眸盡顯無奈:“如果我不這麼說,我們哪裏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秦衍在場的話,他們只能見一見,話都不能說上兩句。
而且秦衍是什麼人?在他面前說多了很容易引起懷疑。
看得出來楚容想隱藏身份,所以商瑾就一直在這裏等着她。
商瑾帶着她去了隔壁自己的辦公室,對着對面的椅子揚了揚下巴:“坐吧。”
楚容一點都不客氣地坐下了,然後盯着商瑾看:“你看上去好像瘦了。”
商瑾喝了口水:“每天做研究,勞心勞力的。”
他放下杯子,手搭在桌子上:“還得無時無刻想着你在外面的情況,怎麼可能不瘦?”
楚容嗤笑一聲:“你還會擔心我?”
商瑾挑眉:“當然,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妹妹,怎麼會不擔心。”
楚容沒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轉了個話題:“義父身體怎麼樣?”
商瑾手指在桌上翹着:“還行,他退休之後身體挺硬朗的,偶爾一些小毛病過不了多久就好了,就是時不時要來醫學組織看一下。”
楚容點頭。
商瑾看着她,輕微皺起了眉頭:“不想去看看他?”
楚容搖頭:“不了,還有事情要做,等我處理完了會回來陪義父一陣子的。”
商瑾沒問她要做什麼,因爲他心裏都有點數。
他想起了上次江淮跟他說的話,便問:“你怎麼跑去江家了?還認那個江成君做了爹,太便宜他了吧?”
楚容搖頭:“沒認,只是要個名頭而已。”
商瑾嘖了一聲,然後靠在椅背上,眼底帶着笑意:“和秦衍聯姻,是你自願的嗎?”
楚容嘴角多了分笑意:“你覺得秦衍怎麼樣?”
商瑾沒好氣道:“你問我幹什麼?”
楚容音調拖得長長的:“問問孃家人的意見也有錯?”
商瑾心情好了不少:“沒意見,我覺得他樣貌上倒是配得上你,但他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心思看上去很深沉。”
楚容歪了一下頭:“我也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商瑾被她那副樣子逗笑了:“你心裏拎得清就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商瑾突然說:“去樓上看一下嗎?你的實驗室和筆記全都保存在那裏。”
楚容考慮了一下:“行。”
商瑾脫下外面那身白大褂,領着楚容出了辦公室。
兩人並肩走着,楚容問:“秦家老爺子身上的症狀,到底是怎麼回事?”
談到這個事情,商瑾臉上輕鬆的笑容消失不見了,面色凝重起來。
商瑾按下電梯按鈕,兩人走進去:“我研究了很久,始終沒從秦老爺子血液裏研究出來什麼東西,不是得病,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楚容平淡地吐出兩個字:“中毒。”
那天江淮說完那些話之後,楚容心裏就有了這個猜測。
商瑾點頭:“我也在懷疑,但如果是中毒,老爺子的血液中也不可能檢查不出東西。”
楚容問:“你們有檢查過老爺子的身體嗎?”
兩人出了電梯。
商瑾道:“檢查過,但顯示所有的機能一切正常。”
楚容皺眉,這不可能一點問題都沒有。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面色一凜:“或許是病毒。”
這兩種都有可能,但他們卻沒有證據,因爲老爺子的血液裏始終都研究不出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