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鷺島的風光真是不錯呀。”
“是呀,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地方。”
“就是位置太偏了。經濟也不發達。”
“畢竟它就是一個小島呀。四面都是海,交通都不方便,經濟咋能發達的起來?”
……
車上,經銷商們一邊欣賞着鷺島的風景,一邊議論着。
張慧萍開着一輛沙地車,追上秀秀,說道:“秀秀姐,咱們去喫漁家樂吧?”
秀秀問道:“這裏有漁家樂?”
秀秀一直以爲漁家樂是後世纔有的東西,沒想到在鷺島,八十年代就有了。
她正愁沒地方帶着這些經銷商喫飯呢。
實在不行,都打算帶着這些經銷商回家裏吃了。
張慧萍笑道:“當然有。是鷺島的本地住民自己開的,主要是海鮮,價格便宜的很。就是有點兒遠。”
張慧萍在這裏住了四五年了,對於島上的情況十分熟悉。
秀秀笑道:“遠沒關係,咱們開着沙地車呢,一會兒就到了。那行,咱們就去喫海鮮吧。”
雖然她們喫海鮮都快喫吐了,但是這些經銷商們還是沒喫過海鮮呢,肯定愛喫!
於是,張慧萍和秀秀正打算開車去島民村,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個女人叫罵的聲音:“你給我快點,笨手笨腳的,海鮮都撿不到,孩子也不會生,要你有啥用?”
秀秀和張慧萍不約而同地看了過去,只見不遠處一個穿着灰色裙子的女人手裏頭正提着一個皮桶,畏手畏腳地蹲在沙灘上撿海鮮。
一邊撿海鮮,一邊畏懼地回頭看着她身後站着的那個凶神惡煞的老太太——這老太太穿的珠光寶氣的,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
只是老太太的面相十分刻薄,此刻更是目露兇光,盯着撿海鮮的灰裙子女人。
老太太好像對灰裙子的女人十分不滿意,索性上腳去踹了一腳,一下子把灰裙子女人踹倒在了沙灘上。
張慧萍一眼就認出了這倆人:“這是薛國英他娘和他媳婦兒,就在我們家後頭那院子住。三天兩頭聽到他娘打罵他媳婦兒,罵得可難聽了。一開始旁邊的鄰居還去勸過幾次,但是沒啥用,後來人家索性都不管了。”
車上的經銷商們看到這一幕,也紛紛議論起來。
“這婆子咋能打他兒媳婦兒呢?難道她兒子不管?”
“一看就是個兒子不管事兒的。但凡男人給他媳婦兒撐腰,他娘就不敢這麼對待他兒媳婦。”
“你沒聽他婆婆說嗎?這女人不會生。”
……
秀秀皺了皺眉,她剛來鷺島沒多長時間,還不知道軍屬區竟然有這樣的奇葩婆婆。
沒想到都八十年代了,還打兒媳婦,還以爲這是解放前啊!
遇見這種事情,她不能不管!
秀秀便不動聲色地回頭問道:“我去看看去。誰會開沙地車?”
沙地車開起來非常簡單,幾乎是傻瓜式操作,只要會騎自行車的都能開起來,更不用說這些經銷商裏頭本身就有很多是原本就會開車的了。
於是秀秀一問,便立馬有兩三個經銷商都齊聲說“我會”。
方大雄自從出了工廠之後,就寸步不離地跟着秀秀。
秀秀開這輛車,他也要跟秀秀坐同一輛車。
此刻便用一雙期待的眼睛看着秀秀,希望秀秀能點他的名字。
但是秀秀卻點了馬東,自己把駕駛位置讓給馬東:“馬先生,你先來開車吧。”
馬東看起來是個很踏實穩重的人,說話做事兒也靠譜,讓馬東開車她放心。
馬東從秀秀手裏接過沙地車,特別高興,小心翼翼地左摸摸,右碰碰,像第一次看到新玩具的少年一樣。
秀秀又對張慧萍說道:“慧萍,你先帶着大家慢慢走,一會兒我去找你們去。”
張慧萍點點頭:“行。秀秀姐,那你快一點兒。”
秀秀說道:“放心吧,我知道的。”
於是,張慧萍和馬東便開着兩輛沙地車慢慢地向島民村出發。
秀秀徑直走到了灰裙子的女人和她婆婆身邊,只聽到她婆婆正在衝灰裙子女人破口大罵:“我家國英又高又浪裏(帥的意思),咋就娶了你這個不中用的倒黴東西?結婚五年了,肚子動都不動,你是怎麼有臉繼續活着的?你咋不去死呢?”
說着又要伸腳踹灰裙子的女人。
灰裙子的女人似乎已經捱打習慣了,也沒有閃躲,只是下意識地縮成一團。
秀秀眼疾手快,上前去一把拽住了薛國英的娘,這一腳纔沒有踹到灰裙子女人身上。
薛國英的娘回頭一看,皺了皺眉:“你是誰?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不用你管。”
秀秀說道:“我也住在軍屬區,我老公和你兒子在同一個地方上班。老太太,你這種行爲屬於家庭暴力,這可不是你們家的家事,這是違法的事兒。”
薛國英的娘叫王梨花,今年五十五歲。
王梨花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瞪大了眼睛:“我教育教育我兒媳婦,怎麼就違法了?我告訴你,我兒子可是軍官,比他級別高的可不多!你可別得鹹喫蘿蔔淡操心——多管閒事,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提起她兒子薛國英,王梨花不由得牛逼哄哄起來。
雖然她也不知道她兒子是啥軍銜,反正是個級別挺高的軍官。
一直以來,她兒子薛國英都是她的驕傲!
秀秀說道:“老太太,你打人就是犯法,這跟你兒子是不是軍官沒關係。就算你兒子是天王老子,打人照樣犯法。”
王梨花瞪圓了眼睛,衝着秀秀吼道:“你說我打人犯法是吧?我今天就要打給你看,我看看誰敢抓我!”
說完,擡起手就要扇她兒媳婦耳光。
她兒媳婦也是受氣受慣了的,站着不敢躲,就是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臉。
秀秀看見這一幕,心中生氣,覺得這兒媳婦真是傻得氣人,一點兒反抗意識都沒有。
在王梨花的巴掌就要落到她兒媳婦臉上時,秀秀眼疾手快,擡手捏住了王梨花的手腕。
秀秀盯着王梨花,眼神中滲出陣陣寒意:“老太太,你要是再打你兒媳婦,就別怪我不尊敬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