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心想:“你拿了玉杯一出大門,卻到哪裏再去找你?什麼三日之後一定奉還,誰來信你?”各人的目光一齊望着周玉成,瞧他如何回答。只見他又是哈哈一笑,說道:“那又有什麼打緊?小兄弟,你手裏這隻玉杯嘛,主兒的名份還沒定。老哥哥卻蒙大司馬的恩典先賞了一隻。這樣吧,我自己的那隻借給你,你愛玩到幾時便幾時,什麼時候玩得厭了,帶個信來,我再來取回就是了。”說着走到放玉龍杯的茶几前,先取過一塊鋪在桌上的大錦緞,兜在左手之上,然後取過一隻玉龍杯,放在錦緞上,鄭而重之的走到童子跟前,說道:“你拿去吧!”這一着大出人人的意料之外。衆人只道他嘴裏說得漂亮,實則是在想乘機奪回玉杯,哪知他借杯之言並非虛話,反而又送一隻玉杯過去。
童子也是頗爲詫異,笑道:“兩隻玉杯一模一樣,也不用掉了。桑姑娘的玉杯,就算是向這位徐大人借的。周掌門,煩你作箇中保。徐大人,請你放心,三日之後桑姑娘若是不交還玉杯,你唯周掌門是問。”周玉成笑道:“好吧!把事兒都攬在我身上,姓周的一力承當。桑姑娘,你總不該叫我爲難罷?”說着向桑秋水走近了一步。桑秋水囁嚅着道:“我……我……”眼望那童子,不知如何回答纔是。
那“雲門穴”是在肩頭,“曲池穴”在肘彎,“合谷穴”在大拇指與食指之間,三穴被點,童子自肩至指,一條肩膀軟癱無力,再也不能捏碎玉杯了。這幾下兔起鶻落,直如變戲法一般,衆人還沒有看清楚怎地,周玉成已打倒二人,手捧三隻玉龍杯,放回茶几。待他笑吟吟的,坐回太師椅中,大廳上這才彩聲雷動。
戴玉堂摸着鬍鬚,不住價連聲讚歎:“這一瞬之間打倒兩人,已是極爲不易,更難的是三個人手裏都有一隻玉杯,只要分寸拿捏差了釐毫,任誰一隻玉杯都會損傷,那麼這一次大會便不免美中不足,更難得的是這一副膽識。蔣老弟,你說是不是?”江晚舟點頭道:“難得,難得。”他見了適才猶如雷轟電閃般的一幕,不由得雄心頓起,暗想:“這姓周的果是藝業不凡,若有機緣,倒要跟他較量較量。”又想:“那童子和桑姑娘失手被擒,就算保得性命,也要受盡折磨,怎生想個法兒相救纔好。”這時衆武士已取過繩索,將童子和桑秋水綁了,推到吳司馬跟前,聽由發落。吳司馬將手一揮,說道:“押在一旁,慢慢再問,休得阻了各位英雄的興頭。”主持人道:“是!”當即傳下號令,命羣豪繼續比試。
江晚舟見這些人鬥來鬥去,並無傑出的本領,念着王春燕的兩個兒子不知如何重被奪回,王春燕不知是否又遭危難,也無心緒去看各人爭鬥。來來去去比試了十多人,忽聽得門外武士大聲叫道:“太皇太后鈞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