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得先消掉女鬼的怨氣,而消掉怨氣的第一步,便是還原所發生的一切。
楚眠兒將這些都告訴了那小二,小二艱難點了點頭。
她們自是也不想揭人家傷疤,但爲了讓她能安心輪迴,便也只有叫她放下執念。
很快,事情的一切都被還原出來。
三年前,蕪城仙來客棧。
“老闆,開幾間房!再準備一桌好菜!”
那老闆點點頭,笑着讓小二帶路。
幾個大漢喫着喝着,好不過癮!
一碗碗一罈罈酒下去,醉態百出,醜陋至極。
這時,一位美嬌娘經過,問小二老闆在哪,小二說老闆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梨落點點頭,便先回了自己的屋子。
梨落身姿婀娜,體態輕盈,一雙美目風華瀲灩,兩腮仿若霞光遮雲,面容白嫩更似白梅堆雪。
那個爲首的醉漢簡直看呆了,這個小城竟有這樣的美人!
若他早早知道了,必定早就趕來據爲己有!
醉漢叫來小二,詢問剛纔那位女子的底細,這小二也是個傻的,竟然全盤托出。
“這位我們都稱作老闆娘,是老闆還未過門的妻子,過幾日他們就大婚,老闆這幾日正四處張羅着,忙得很呢!”
那醉漢本來聽到老闆娘便稍微歇了下賊膽,可又一聽這老闆忙得很,骯髒的心思便又活絡了起來。
正好這老闆如今還在外面,可能這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回來,何不趁着這時,直接一親芳澤?
想着,那醉漢便假裝要回去,實則走向剛纔梨落消失的地方。
梨落本來聽到有人開門,心下一喜,以爲是戀人回來,笑掛在臉上,好像迫不及待想見心上人。
她甚至攏了攏頭髮,希望一會兒能以最好的狀態見到戀人。
可誰知那進來的人並不是老闆,而是剛剛那羣醉漢的頭頭!
她剛想呼救,便被一大團布條塞到嘴裏,只能嗚咽着出聲。
那醉漢見梨落流着淚更加美了幾分,簡直賊心大起,便想直接侵犯!
可梨落怎能甘心讓這等腌臢之人得手?便拼了命掙扎反抗。
一時間,二人僵持不下,梨落突然踢了那人胯下,那人哀叫着倒下一會兒。
梨落這時慌忙起身想要逃出去,卻被惡狠狠抓住了頭髮。
她的頭髮如同錦緞一般滑,是心上人親手用皁角一點點擦洗,再用乾淨的布帛細心絞乾。
爲了保持順滑,他每天都要爲梨落梳頭綰髮,長此以往,樂此不疲。
可此時,這往日被心上人細心愛護的頭髮,卻被人用最野蠻的方法拽了過去。
那人怒極,大掌抓住她纖細的脖子,此時那醉漢早沒了興趣,而是一心想要面前這個踢他的女人死。
不一會兒,梨落便不再掙扎。
那醉漢覺得晦氣,扔下她,便下樓去了。
老闆回來之時,手裏拿着過城中最好的珠玉樓打造的鳳冠,喜氣洋洋地想要與佳人一同分享。
卻看見心上人臉色青紫地癱倒在地,早已沒了體溫。
說到這裏,叫人如何不難過?如何不動容?
那老闆掩面痛哭,已是泣不成聲。
後來的事,楚眠兒與沐越便也猜了出來。
那梨落的魂白日便封在畫裏,只有黑夜陰氣最重之時出來,找男子吸收陽氣,以便維持鬼魂的姿態。
那些被吸陽氣的男子,也都是些見色起意之輩,沒被嚇死都算是好的。
他們若是不將嘴張開,又如何能瘋?
也算是活該!
而隨着這麼多從仙來客棧住的人都瘋了後,仙來客棧便人越來越少,只剩下梨落與老闆。
爲了讓梨落長存於世間,老闆便每逢夜晚將自己的陽氣渡給她,這才面色發黑,不復以往的俊朗。
於是,那老闆便求了仙門來處理此事,希望自己死之前,能讓梨落輪迴。
【小a,你如今能知道那醉漢人在何處嗎?】
小a很給力,很快就調了出來,【那醉漢一年前調戲婦女,被一羣人打死了。】
哦。
楚眠兒覺得十分可惜,她還以爲她要親手去取他狗命以消怨氣,如今看來,也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她自來不是個愚昧善良的人,也不會對壞人心慈手軟。
這孽畜就該一命抵一命纔對,若此間無法律懲治,還總是需要正義的。
楚眠兒開口,“美女姐姐,如今那惡人早於一年前死於衆人拳下,可否隨我入輪迴之境?”
梨落點了點頭,她也知面前這人是個正直之人,不會騙她。況且她若再逗留於人世間,她那傻伴侶終究會因她而死。
叫她如何忍心?
“澤郎,自此一別,願君珍重。若有來世,我還願做你的妻。”
只是不要再陰陽兩隔,生死難知。
那名叫澤郎的人瞪大了眼睛,彷彿要將心上人的臉一筆筆刻在心上,此生都不要再忘記。
梨落硬生生回過頭,一滴淚滴在棺木之上,在衆人面前,跳入了棺材。
冰琰劍半出鞘,楚眠兒對着手狠狠一滑,將轉世輪迴符畫在了那棺板之上。
鮮血淋漓,一筆到底。
靈力注入,符咒生成,此間便再無梨落。
那澤郎早已跪在地上,目光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此時天光大亮,若是再晚一刻,梨落便會被日光擊潰到灰飛煙滅。
“告辭。”
二人並不打算多做停留,如今這澤郎正傷心,若是貿然打斷,會不禮貌的。
雖已經完成任務,但二人卻都笑不出來。
如此世間真情,卻被惡人生生拆散,如何能不叫人唏噓?
她們如今親眼所見,衝擊力自然更大。
楚眠兒甚至忘記自己還在流血的手指,只不過沐越發現自己袖上染上了好友的血,這才發現。
“小四,你如今已經比我強了。”
她由衷感嘆道,這次她都沒有出手,而楚眠兒卻一己之力擺平了所有事情。
她那單手畫符的能耐,只怕別人說她是符宗的,沐越都信。
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能飛快結丹,從而超過自己。
沐越拿來她的手指,癒合術點了過去,傷口便快速癒合,結了淡淡的痂。
“我記得我們在遊戲之中認識的時候,我問你玩了多久,你說三個月。”沐越笑着回憶起沒穿書之前的事情。
她一年多才達到的段位,楚琴卻只用了一個月。
有時候也不得不說,有的人似乎從生下來就格外聰明,無論是做什麼,都能看似吊兒郎當,實則完美完成任務。
沒想到如今在修仙界,她也是如此進步神速。
沐越忍不住問道,“小四,你怎麼連修仙都這麼有天賦啊?”
楚眠兒撥了撥擋住眼睛的碎髮,“我把這當網遊玩的,沉浸式修仙,牛不牛?”
說着,她手上憑空出現一個畫軸,轉瞬間就能隔空取物,顯然已是十分爐火純青。
“這是什麼?”沐越好奇道。
楚眠兒展開畫軸,那畫卷上已無美人,只留下了空落落的美人榻。
“這是畫中空間,梨落在這裏住了三年,想來也不會再用到了,不如我拿走。”
沐越:????你這確定不屬於強盜行爲??
誰知楚眠兒卻不以爲然,“我留了字條給老闆,還留了一塊靈石,怎麼,不行嗎?”
沐越:你這真的不屬於強買強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