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什麼!”
沐越掙脫開來,大聲嘲笑道,“你以前帶我打遊戲的時候是怎麼說的?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當時說心中無男人,拔劍自然神。”
“這回輪到你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眠兒辯解道,“怎麼可能?他是修無情道的,怎麼可能喜歡我?你忘了,書裏到最後他都一直寡着!”
沐越撇了撇嘴,反正如今和她說什麼都說不通,也就沒有再繼續說。
“你如今金丹了,以後若是超過了我,可得罩着我啊?”
楚眠兒笑着點頭,“那當然!以前不也是我罩着你?”
沐越突然想起以前打遊戲的時候,無論自己面臨什麼樣的被困境地,只要她大喊一聲救我,小四都會如神兵天降,將她成功救出。
“別怕,我在。”
這句話以前她經常說。
沐越有時會想,若小四是個男孩子,大概自己就會有心動的理由與勇氣。
但此刻也很好,她們成爲了會相伴一生的摯友,並有了並肩作戰的機會,徹底成爲無法割捨下去的一部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楚眠兒問攻略進度如何,沐越笑着說,“不知爲何,最近漲的比以前快了一些,今天已經是40了。”
百分之四十的好感度,若五十是區分心動與不心動的坎兒的話,如今估計就是比普通朋友稍微好那麼一些的程度了。
但好在這個數字最近一直在增長。
楚眠兒內心有點犯嘀咕,書中寫的,沈何憂當時喜歡女主洛輕凝那幾乎就是一見鍾情。
她突然有點爲好友不值了起來。
爲什麼非得攻略一個女主舔狗?
難道,咱就是說,攻略系統就是想讓宿主成爲舔狗的舔狗嗎?
有被噁心到。
【小a,還是你好。】
小a最近一段時間似乎情商高了不少,【不不不,宿主,我們這叫互相成全。】
若不是宿主這種真的天生就適合裝的人,它的業績也不會這麼好,天天被總檯表揚,每天喫香喝辣好不痛快!
況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小a覺得他們早已經成爲了好朋友,甚至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好隊友!
它也希望看着宿主一步步超越自己,成爲最初想成爲的樣子。
“小豬,最後那個蕪城城主,是怎麼處置的?”
沐越神神祕祕地湊到她身邊,“他是被各大仙門一起審判的,而且是祕密進行的!”
一般被各大仙門審判的案件,最後都會是公開進行,以示警戒。
但若是祕密進行的話,多半就會難逃一死了。
修仙界雖然推崇強者,但不可容忍修煉邪門歪道殘害別人性命的強者。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楚眠兒便先回去了。
本來打算先去給夜無寂換藥的,但左思右想,穿着人家的衣服又感覺不太合適,便打算先回去換件衣服。
昨天晚上直接回來就睡下了,根本都沒仔細看自己身上這件衣服。
頗有點穿男友襯衫那味了。
她脫下衣服,這才發現,連貼身的中衣都不是自己的。
就連臉皮厚如楚眠兒,此刻也不免臉上火燒了起來。
這衣服與傷藥,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夜無寂爲他換的吧??
【小a,我昏迷的時候,我的傷藥與衣服是誰給我換的啊?】
小a梗住了一下,【額......我不好描述,你自己看吧。】
說着,小a調出了一段影像。
畫面上,夜無寂用黑色髮帶矇住了雙眼,親手給她換藥,換衣。
他那雙骨骼分明的手似乎長了眼睛,知道她的傷口在哪,知道她的肩膀在哪,知道如何纔不會牽扯到傷口弄痛她。
溫柔且虔誠。
他的動作也從一開始的不熟練,到後來能夠得心應手。
卻從始至終,都那麼溫柔。
根本不像他了。
楚眠兒感覺自己全身都被燙到了,整個人一整個大驚失色。
她甚至生出一種感覺——
夜無寂該不會也......有一點喜歡自己吧?
也?
是的,楚眠兒現在幾乎能夠確定,有種曾不屬於她的感覺在一點點侵佔她自己。
她也知道,自己怎麼可能只是饞他身子。
不過是掩飾心動的藉口罷了。
一顆心開始顫動起來,剎那間,冰川破解,萬物消融。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第一次正式見面時他給了她白虎?
是墟陀山他出手相救?
是御劍不慎摔落,卻被他接住?
是城主府替她扛下的那一刀?
還是那些不經意間只對她表現出的溫柔?
她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把臉上的熱氣壓下來。
換下衣服,便往絕情殿去了。
楚眠兒到的時候,絕情殿大門緊閉,還有一層結界。
她試着用手碰了碰,卻驚奇的發現,她的手指竟然能穿過。
試探着,這才發現,這個結界對於她來講就像形同虛設。
不知爲何,心底涌上一絲竊喜。
他對自己,是特別的吧?
不僅僅因爲她是師妹對吧?
快步走進了殿內,繞過屏障,卻見夜無寂正在喝着什麼,臉色有些差。
“你來幹什麼?”
他聲音很涼,似乎是被冷水泡過那麼涼,一下子就將她那點小竊喜給澆滅了。
“我,我來給師兄換藥......”
楚眠兒聲音慫了下去,自從意識到自己這是喜歡上了他,她的心就開始打鼓了起來。
聞言,他倒是沒說些什麼,站起了身,朝她走了過去。
他很高,站起來會給人無端的壓迫感。
楚眠兒後退兩步。
看到她後退的動作,夜無寂默了默,“不用了,你走吧。”
他身上有股酒氣,但明明那雙如同黑洞一樣的雙眼仍然無比清晰,並不像是醉了。
“師兄,你既然受了傷,爲什麼要喝酒?傷口會惡化的!”
他盯了她一會兒,眸色沉沉,只發了一個單音。
“嗯。”
取來藥箱,爲他換藥。
他雖剛纔說讓她走,但卻沒再堅持,安安靜靜閉着眼坐在那裏。
楚眠兒便上前爲他換藥。
經過了一晚上的敷藥,傷口卻看着並沒有更好,反而還透出了血跡。
她嘆了口氣,“師兄,喝酒會影響傷口癒合的。若再這樣下去,會爛掉的。”
輕輕擦去表面滲透出的血跡,敷上從系統買來的更有效的仙靈藥。
她的手在包紮的時候,會不經意間劃過他的皮膚,劃過那些陳年舊傷。
那些痕跡似乎張牙舞爪,拼命展現着自己的存在。
手不受控制地觸摸上去,帶來一絲癢意。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狠狠握住。
“你在幹什麼?”
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深不見底,似乎帶上了幾分陌生感。
他眼中清清楚楚的疏離就那麼正大光明地擺在那裏。
漠然的映出了她自己過於豐富化的表情。
楚眠兒內心一跳,有分寸地抽出了手。
是她越線了。
生澀的花破冰而出,但仍然不得不承認,這朵小花,又如何能與天上月相比。
她收起表情與情緒,將藥箱放回角落,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拿得起放得下,向來是她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