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這位姑娘還未回答我,你又逞什麼英雄?”
妖修的紅髮十分扎眼,看得楚眠兒眉心直跳。
曲寒洲冷笑了下,那笑容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那我便代她回答,滾吧。”
沐越只感覺心中微動,在這種情況下被他維護,真的感覺有被溫暖到。
那紅髮妖修見他們這兒人多,便也‘哼’了一聲之後轉身離去。
“多謝師兄幫忙解圍。”
沐越十分感激,若是被那個妖修一直糾纏,估計好心情很快就會沒了。
聞言,曲寒洲涼涼的看了她一眼。
“師妹不是說今天同我喫飯麼?怎麼出來逛街了?”
他語氣並不同往日的溫和,反而透着些許涼意,聽起來頗爲陰陽怪氣。
沐越明顯一愣,明明前兩日他不是拒絕與她喫飯了嗎?怎麼這會兒反而來質問她爲什麼出來逛街不陪他喫飯?
“師兄不是......不是不想同我喫飯嗎?”
曲寒洲眼神很涼,直勾勾盯着她,盯得她心裏發毛。
“哦?我說了嗎?何時說的?”
沐越梗了一下,畢竟他也確實沒說過‘不喫’這樣的話,可當時那種語氣難道不就是那個意思嗎?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喫怎麼樣?”
她的眼神被懸掛得燈籠照得亮晶晶的,像是有銀河閃耀一般。
曲寒洲本想再刺她幾句,卻在觸及到她的目光之時,到嘴邊的話便噎住了。
只留下一個不輕不重的‘嗯’。
四處找了一番,便決定去附近的溢香樓,畢竟這個溢香樓確實很香,經過的時候口水都能流出來。
店小二將人引了進去,幾人定了二層的雅間。
一層早已人滿爲患,也都是些各地而來的修士,一個個都長的不錯,喝的臉紅脖子粗,甚至還有划拳的。
四人進了雅間,點了許多菜,其中有許多是按照曲寒洲的口味來的。
不知是不是年少之時吃了太多苦,他偏愛喫些甜的,沐越便點了許多偏甜的菜,還有幾道稍微辣的菜和兩壺酒。
這裏的服務很到位,菜很快就上齊,酒壺也被端了上來。
這溢香樓雖說人很多,但是雅間的隔音卻尤其的好,楚眠兒用靈力探了探,發現每個雅間幾乎都有一個隔音陣法。
牛哇,這也行?
楚眠兒便讓小a把屋子裏的隔音陣法抄了下來,留着回去琢磨。
這裏的菜都用的是靈蔬,酒也是靈果釀製,所以喫下後並不會對修行造成影響。
菜色美味,酒也誘人,楚眠兒與沐越都喝了許多,喝着喝着,沐越突然對着楚眠兒喊,“野王,再……再帶我……贏一把!”
聲音高亢,臉上有些紅暈,看起來頗爲可愛。
楚眠兒此時也有幾分醉意,結巴道,“愛……愛妃,你……你……平身吧……”
夜無寂喝了些酒,但沒喫幾口菜,那雙修長的手捏着酒杯,眸中泛起波光瀲灩,楚眠兒恰好身子一歪,夜無寂正好接住了她。
兩眸相對,一雙是霧濛濛有些水光的眼睛,一雙是清醒且漆黑的深瞳。
楚眠兒眨了眨眼睛,“你……長的真好看,是誰家的呀?”
楚眠兒樂了,“原來是我的呀!”
然後一直在傻笑。
沐越也喝了不少,此時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嘟囔着些什麼。
依稀能聽到些片段,結合起來大概是:
垃圾系統,毀我青春。
曲寒洲是唯一一個正常喫菜的人,他不僅僅喫些自己喜歡的,反而吃了許多微辣的菜。
尤其是沐越面前那道,他夾的最多。
喫完後,看了看身旁趴着桌子醉的不知今夕何夕的沐越,微微嘆了口氣,出門去結了帳。
回來後,夜無寂對他說了一句先行一步,便抱着楚眠兒消失在了原地。
曲寒洲則俯身抱起了趴在桌子上的沐越,從窗戶翻了下去。
至於爲什麼不走正門,可能是怕一樓的吵鬧聲吵到她吧。
晚間的冷風拂在了沐越的臉上,吹散了幾分酒氣,她睜開眼睛,只看到了曲寒洲比她人生規劃都清晰的下頜線。
“唔……師兄?”
感受到懷中人的聲音,曲寒洲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放慢了速度,似乎害怕她被顛到一樣。
“師兄……我……我還有東西送給……你”
沐越想看清他的臉,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也許是酒的作用,混着照下來的月光,給他鍍上一層柔光。
“送我?送什麼?”
沐越此時腦子不大清醒,腦中不知爲何,楚眠兒的話一直在飄來飄去。
‘你把自己送給他比較好!’
“我……我要把自己……唔……送給你……”
她的話斷斷續續的,但是曲寒洲卻聽懂了。
他只感覺整個人都僵硬了,若不是此時還抱着她,估計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纔好了。
熱意一直燒到耳根,表面上卻還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一路行至淨音樓,曲寒洲將她送回房間,本想徑直離開,卻被一隻手拽住了衣袖。
“師兄~你等等……我……我還有東西要送給你呢!”
送給他?
腦海中浮現過她剛纔說的那句‘我要把自己送給你’,那雙眼睛暗了又暗,透出一些莫名危險的光。
她把自己看成了什麼?
覬覦她,想得到她的清白的那種人麼?
沐越腦子不清醒,一直拽着他的袖子,然後從儲物戒之中掏出了一大堆點心與喫食,連帶着塞進他懷裏的——
還有一個她親手寫的平安符。
她依舊迷迷糊糊,可是這回能看得清面前人的五官了。
對上他那雙好看的眼睛。
她一字一頓,努力控制自己喝酒之後的嘴瓢,笑了起來,“師兄,生辰快樂。”
曲寒洲愣了一下,窗外正有煙花燃放的聲音,與他心中的情緒一同溢了出來。
眼前的人眸光真摯,好看的臉上盡是些喝酒後染上的紅暈。
他只感覺缺失的那一塊被一點點填滿,真正成爲了有牽掛的人。
看着懷裏被她塞滿的喫食,眸光顫了顫,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如何出去的。
卻在出門的那一瞬間,看到了欲要敲門的沈何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