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兒?”
大半夜的從師妹房間裏出來,也不知安的什麼心。
曲寒洲冷冷看了他一眼,“她睡下了,你還是別打擾她更好。”
沈何憂愣了一下,睡下了?他這話什麼意思?
是說他親眼看她睡着的?
還是……
他們的關係何時變得這樣親密了?睡前都要見的嗎?
“你和師妹什麼關係?”
曲寒洲皺了皺眉,說出的話也分外不留情面。
“什麼關係?”
“總比你和她的關係更好些。”
說完這話,曲寒洲把門輕輕關上了。
然後又將沐越塞到他懷裏的喫食都放到了儲物戒裏面,只留下那個平安符捏在手中。
“你……”
曲寒洲輕飄飄瞥他一眼,然後擡手給沐越的房間下了一道禁制,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沈何憂看着他的背影,心裏卻頗有些不甘。
爲何他們的關係這麼好,而自己與師妹的關係就這樣僵硬呢?
正當他擡手欲敲門的時候,手指卻被剛纔曲寒洲留下的禁制彈開了。
看着自己手上留下的輕微焦痕,沈何憂只能拂袖離開。
*
曲寒洲回到自己的屋子之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淨音樓只有廊下有幾盞長明燈照明,所以屋內還是有些昏暗的。
他擡手點了一盞燈,展開手,一個精緻的平安符便出現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平安符的是紅色的,類似於寺廟求來的符,金絲走邊,中間繡了一個平安。
他將平安符的細繩解開,將其中摺疊好的字條抽了出來。
打開一看,娟秀的小楷便映入眼簾。
‘願師兄萬事順心,所願皆成,所求皆得。——師妹沐越’
所願皆成,所求皆得?
那她可知,自己如今所求所願,無非一個她麼?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曲寒洲愣了片刻,眸光有一瞬的波動,想起她的笑,想起她和自己說話認真停留在他身上的眼睛,想起他們相處的每分每秒。
這幾天被壓抑得沒什麼波瀾的心,此刻卻爲她而瘋狂跳動着。
他是個貪婪的人。
從一開始只是想多和她說幾句話,到後來見不得她與別人交談,甚至只想把她給關起來,讓她只能看着自己、只能與自己說話、眼裏只有他自己。
可他不能。
從前,他只能看着她對別人好,對着別人笑,看她看着別人練劍,追着別人跑。
他幾乎能感覺到,她其實並不快樂,但卻一直這樣做。他想勸她,卻連說一句‘所愛非良人’的資格都沒有。
但他也慶幸自己把握住了‘挑撥離間’的機會,慶幸自己如今終於與她更進一步,成爲她所能依賴的師兄。
心中的歡喜慢慢累加,好像一刻也不能再等,想要馬上就見到她。
坐了整整一夜,終於等到了天光大亮。
他捏了個清潔術,然後提步便往沐越的房間走去。
擡手解開禁制,他敲了敲門,下一刻,一張清麗的面孔便映入眼簾。
“師兄?你起的好早哦!我也纔剛起。”
曲寒洲似乎心情不錯,嘴角勾着淡笑,“那師妹昨夜睡得如何?”
他這麼一說,昨夜的記憶突然全涌了上來,迷迷糊糊的,只記得她好像說了有些奇怪的話。
臉忽然熱了起來,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奇怪的人啊!!!!
“啊......睡的還行。”
他上前一步,然後關上了門,將天光隔在門外。
“不知師妹可還記得,昨夜說了什麼?”
聲音細緻而緩慢,帶着一點淡淡的懶散,竟然格外的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