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這個真的夜無寂,就知道原來分清楚真假這麼容易。雖然外貌一模一樣,但是神態與氣質纔是最難模仿的。
對面那人也沒想到夜無寂會突然出現,畢竟這人是閣主的兒子,不僅身份在那擺着,而且以他的修爲,殺死自己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就算閣主與他兒子感情不好,但夜無寂在和楚眠兒在一起之前,他不還是迫不得已爲七殺閣賣命?
墨影劍上流過的血,估計不比蕩天門山下浮光灣之中的溪水少吧?
那人冷笑一聲,“哼,楚眠兒,你以爲他是什麼好人嗎?”
“他和我一樣,不過是爲閣主賣命的狗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比他多一層身份而已,誰又比誰高貴呢?
握住墨影的那雙冷白的手收緊了些,透出幾分血色,楚眠兒甚至能感覺到夜無寂挺拔的脊背僵硬了一瞬。
很想擁抱他,但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七殺閣閣主是夜楓,如那人所說,夜無寂曾經也爲七殺閣賣過命,夜楓通過噬情蠱控制他,讓他爲自己做事。
“那又如何?”
楚眠兒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似乎無論對方怎麼說,她都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
她優哉遊哉從儲物戒之中抽出一個手帕,低下眼緩緩擦拭冰琰,明明劍身上什麼都沒有,卻給人一種‘她在擦血’的感覺。
“他和你不一樣”,楚眠兒擡眼對上他,“就像我能從一模一樣的臉之中識破你不是他一樣。”
楚眠兒也不停,仍然嘴炮輸出,“你的確是賣命的走狗,但他不是。”
他有想守護的至親與愛人,有自己該承擔的責任與擔當。
他長劍之上的血不爲內心私慾而流,他脊背之上的傷,也是絕不殺害無辜之人的最好佐證。
他的確不是純正的好人,但也不會無緣無故就殺死誰。
這樣的他,這樣堅守自己的他,這樣在她身邊的他。
怎麼讓她不心動呢?
無論如何,她都會選擇相信自己面前的他。
“別跟我玩挑撥離間,這招數你爹我早司空見慣了。”
少女眼睛之中的光如同能燃盡冰冷雪夜裏的燭火,足以讓久經嚴寒的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夜無寂閉了閉眼,忍住眼眶的酸意,將她扣在了自己懷裏。
楚眠兒心中微微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像是在安撫小孩一樣。
“沒事的,乖。”
她身上的淡淡香氣很好聞,每次抱着她都能感覺到全身心都被填滿,好像自己也擁有了被愛的資格。
對面那人氣的牙癢癢。
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就當着他面抱來抱去嗎??
不知羞恥!
可他也的確不敢多嘴,生怕自己動一下小命就沒了。
殺楚眠兒好說。
但夜無寂如今在她身邊,殺了楚眠兒的任務顯然今天是無法完成了。
心念一動,變成了一隻老鼠,藉着濃濃夜色遮掩,溜了出去。
老鼠吱吱吱亂叫,只覺得自己尾巴快要被踩爛了,也知道自己今日難逃一死。
他孃的,早知道變成倉鼠了。
墨影劍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將那老鼠刺了個對穿,劍之中的雷電流灼燒着傷口邊緣,幾乎要把五臟六腑都給燒爛。
很快,那老鼠漸漸沒了掙扎的力氣,成爲了一隻死老鼠。
等楚眠兒出去的時候,只看見死老鼠身上有着噼裏啪啦的電流。
“他死了嗎?”
“嗯。”
他手中又躍出一截雷,劈在那小老鼠身上,頃刻間,那小老鼠便全身焦黑,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焦味。
估計不出一會兒,就會灰飛煙滅。
夜無寂側身擋住她的目光,語氣柔和,“沒事,他死了。”
楚眠兒其實已經做好了夜無寂將他放走的準備,畢竟這兩人稱得上一句‘前同事’,雖說顯而易見關係很差,但也絕對沒到非要殺死對方的程度。
他這樣做,就相當於告訴夜楓,他站在了對立面之上。
似乎是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他緩緩說,“若他不死,還是會來找你麻煩,死了最好。”
語氣淡漠,似乎真的僅僅是死了一隻老鼠而已。
其實,楚眠兒是想親自出手了結對方,雖然說會麻煩些,但以她如今的狀態,肯定是能夠辦到的。
“哼!下次讓我動手唄,我還沒殺過人呢!”
夜無寂肉眼可見的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只不過不想讓她的手髒了。
自己無所謂,畢竟他劍下的命債若要清算的話,估計永世不得超生了。
小a,【呦呦呦,暴露本性了?嚯嚯嚯嚯嚯哈哈哈哈!要不要給你加點殺人任務?】
楚眠兒:?
想當反派的她發現系統都比她變態?
經歷了剛剛的精神集中,如今放鬆下來,楚眠兒覺得開始有點困了。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想再睡一會兒。”
她的聲音嬌嬌軟軟,完全和剛剛與那刺客說話的語調不同,只覺得如同小貓伸出肉爪撓了他一下,像是下意識地對他撒嬌。
“還有一個時辰,去我房裏睡吧。”
他聲音沉沉,似乎有催眠的功效,楚眠兒覺得越聽越困,便眯着眼睛伸出手示意要抱抱。
看她臉上全心信任的樣子,夜無寂心底一片柔軟,將她穩穩地抱了起來。
溫熱的脣貼在她微涼的額頭上,他將她放到自己屋內的榻上,然後躺在了她身側。
楚眠兒的確是很困,幾乎立馬就睡了過去。
夜無寂環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腦袋上,能聞到她發間花香的味道。
等到時間走到凌晨三點之時,小a準時地在宿主的腦內循環播放——
“出賣我的愛,你揹着我離開......”
聲音之大、之刺耳,估計能把沉睡的老母豬都給吵醒。
楚眠兒一骨碌驚坐起,腦袋磕在夜無寂下巴上,痛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