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兒從龍淵劍中探出頭，找了個絕佳的位置，以便能看個清楚。
小a本想大罵宿主變態，但它實在是也忍不住朝那兩人看了過去。
空蕩蕩的寢宮內沒人，四處都很清冷，和他那個人倒是很符合。
戰神的聲音很低，到了霖淵耳邊只覺得很麻，“真的要我幫你？”
霖淵哪裏還有神智，只知道，面前的人能幫他。他記得這個人，這個人不久前還幫過他。
於是，眼含淚水的霖淵胡亂點了點頭。
少年很瘦，下頜線十分清晰，眼尾處還有青紫色，估計是被人打的。
戰神的嘴角抿的很直，像是在極力忍耐。
可眼前少年太美，美到雌雄莫辨，桃花眼風華瀲灩，被眼淚浸着，紅色的瞳只漏出一半。
和那日惡狠狠的樣子完全不同。
戰神聲音十分清晰，就連此刻，也帶着些許冷意，“你知道我是誰嗎？”
霖淵半眯的眼睛鎖定在了戰神的眼睛之上。
一個是被暖神香左右的失足少年的迷濛雙眼，一個是平靜冷清之下帶着野性的雙眸。
“神尊……”
這一聲可以稱得上是百轉千回，楚眠兒光是聽着就覺得人麻了。
戰神見他知道自己是誰，便也沒有再忍耐。
雖說他對這漂亮的魔族少年沒什麼感情，但如今被設計，且雙方都願意，也的確不需要再扭捏。
楚眠兒瞪大雙眼，看着戰神把全部送入少年，動作稱得上很溫柔。
雖然溫柔，但時間持續的有些過於漫長。
少年最後聲音都啞了，只剩下細微的嗚..咽。
楚眠兒低頭看了看自己，小a問道，【宿主你幹嘛？】
【我看看我長沒長東西。】
小a：？
楚眠兒恨，恨自己不是個男的。
看了不知道多久，楚眠兒都看困了，小a也認真記着時，看看他們到底多久。
終於，那邊聲音停止，小a掐掉計時器，喊道，【十二個時辰蕪湖！】
楚眠兒唰的一下驚醒，連忙往那邊看去，只見戰神早已穿戴整齊，而霖淵卻彷彿丟了三魂六魄。
他窩在錦被之中，桃花眼裏的水霧連成了淚水，眼白也紅的要命。
他在仙界本就被瞧不起，動輒便被打罵，可如今……
他竟然被……
那些畫面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覺得無比的難堪。
可他卻無法怪那個人。
是他主動求的，那時候根本就無法思考，一心想着不要落到別人手裏纔好。
不幸，但也萬幸。
他死死咬着脣，直到脣邊溢出鮮血，染紅了白皙的下巴。
戰神行至榻邊，那雙素來沒表情的眼劃過一抹歉疚，俯身將他給抱了起來。
少年很輕，在仙界生活的也不好，除了那張好看的臉，便什麼也沒有了。
“你……”
可少年的眼神裏全是防備之色，還混合着驚恐，戰神觸及到這樣的目光，瞳孔縮了一下。
自己是不是……
太過分了？
於是，那以往連謝恩都很生硬的語氣突然溫和許多，“殿內有溫泉池，我帶你去。”
霖淵繃緊的下頜鬆了一些，終究是沒說些別的。
事情已經解決，他也不想與這位神尊有什麼別的接觸。
雖說戰神比許多道貌岸然之輩好太多太多，但自己是魔族，他是天神，就算是朋友，也很難做成，不是嗎？
終有一日，他們會站在對立面的。
霖淵一連幾日悶在宮裏，他的宮殿很冷清，不同於戰神宮殿的冷清，他住的地方又小又冷，對於修爲低的他來說，只能躲在被子裏取暖。
有時候覺得，他要不就死了算了。
一了百了。
不用再被欺負，也不用再想報復的事情。
多好啊。
但他又好恨，這恨意密密麻麻，紮在他心間，撕扯他的血肉。
他是靠恨活着的啊……
*
再次聽到霖淵的消息已經過了好幾日，楚眠兒的一縷神魂整日躲在龍淵裏，聽着路過的仙侍低語。
“誒你知道嗎？三殿下又去欺負那個質子了。”
“太過分了，雖說他是魔族，可他無緣無故就被欺負，每次都被打的一身傷。”
“誰說不是呢，有次差點被打斷一條腿。”
“真可憐。”
那羣仙侍看到了闊步而來的戰神，規規矩矩行了禮。
“拜見神尊。”
以往只是略微點個頭的戰神，今日卻破天荒地問其中一個人。
“霖淵……在哪個殿？”
那仙侍先是一愣，後馬上將位置告訴了他。
話音剛落，戰神便消失在原地。
視線所及之處，少年狼狽地伏在地上。
黑紅色的衣袍深了好大一塊，空氣中瀰漫着血腥味，似乎早已不省人事。
來晚一步。
戰神將他抱到榻上，餵了他些丹藥，小a很快認出，都是些極品丹藥。
霖淵的臉上蒼白的過分，幾乎變得透明，眼睛緊緊閉着，脣角青了一大塊，卻十分有破碎感。
楚眠兒嘆道，原來真的有人受了如此狼狽的傷都這麼好看啊？
也難怪戰神會救他。
雖說不至於喜歡，但起碼絕對上了心。
喫下丹藥後，霖淵很快悠悠轉醒，對上了戰神那雙冷清平靜的眼。
身上的傷不痛了，他也知道是戰神又一次救了自己。
見他醒來，戰神說道，“我會教訓他的。”
他畢竟也算是三殿下的半個師尊，打他幾下天帝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霖淵嘴角抿得很直，低着頭，說了句多謝。
爲什麼每次見到他，自己都是這麼狼狽？
不是被人打罵，就是……
想到那些揮之不去的畫面，蒼白的臉上涌起一抹血色，然後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楚眠兒聽着這咳嗽聲，皺起了眉。
聽着這聲音，這孩子不會要把肺都咳出來了吧？
戰神皺起了眉，難道自己給的丹藥有問題？他記得都是上品啊？
“你還好嗎？”
結果，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霖淵便想起戰神在自己耳邊的低語。
‘別緊張。’
‘放鬆。’
於是霖淵咳的更厲害了，根本控制不下來。
楚眠兒震驚，她家樓下老爺爺都沒這麼能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