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退,無數人的目光都跟着她跑,見她走到後方,金色的簾子一擋,很快便不見了影。
今天一共收到六十多次打卡,楚眠兒拋着手上老鴇塞給她的一錠金子,半張臉隱在黑暗裏,看不太分明。
她拐進一家客棧,要了間上房,捏了個清潔術,除去外袍,留了箇中衣,便歇息去了。
在無窮之獄的時候,終日修煉打坐,她可好一陣子沒睡過覺了。
雖說修爲到了一定境界,不僅可以不喫飯,還可以不睡覺,但楚眠兒覺得還是睡踏實。
醒來的全身輕鬆甚至比全身充盈靈氣的感覺還舒服。
閉了眼睛,調整好靈力運行,她便進入夢鄉與周公下棋去了。
白皙柔軟的手指,卻在睡夢之中的時候,誤觸了一下同心鏈。
*
佛修師叔看着一旁剛渡完雷劫幾乎渾身是血的夜無寂,饒是他自己如今已經大乘,也不免暗暗心驚。
說實在的,他見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
修仙者、普通人......
大多數人都是對別人狠,正所謂寬以待己,嚴以待人。
但這位倒真是少有的對自己都這麼狠。
在這七年之中,他看着夜無寂不顧身體極限,近乎自殘式的修煉。
從煉虛進階到合體期。
他只用了短短七年。
但他似乎沒事人一樣,無視身上的傷痕,穩穩當當站了起來。
那佛修看着都覺得疼,但他偏偏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甚至還在笑。
那張冷白的臉上微微勾起一個笑,讓整張鋒利的面容都柔和了下來,實在是難以讓人移開目光。
“你笑什麼?”
有什麼好笑的?
難道這小子受了傷就喜歡笑?
夜無寂看了他一眼,那淺淡的笑意撤下去,面容剎那間又冷了下來。
血從他脖子上蜿蜒下來,隱在黑暗之中,像是地獄而來的修羅。
他平淡地吐出兩個字,“無事。”
夜無寂可不想告訴他,自己感受到了心上人在摸同心鏈,如今他已經知道她在哪了。
原來她在他渡劫的時候出來了。
估計是走的時候,恰好錯開了他的雷劫。
隨後,他先是捏了個清潔術,將血污全都清理妥當,然後一揮手便換了身衣服。
他記得她好像喜歡看自己穿這件。
黑色的,上面有云紋,腰帶上扣着金絲,完美地顯出了他的腰線。
捏了個瞬移訣,消失在了原地。
佛修師叔愣了片刻,誰知一轉頭就看到了鶴髮笑顏的老者。
這位就是看守無窮之獄之人。
老者笑着說,“年輕真好。”
佛修正想附和,一想到自己外貌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此刻老者的這句話就好像諷刺他一樣。
“您還是閉嘴吧。”
老者瞪了他一眼,身形一晃,消失了。
*
客棧之中。
牀上的人墨發披散在軟枕之上,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其餘都窩在被子裏,她好像蜷縮着,眉頭皺起,似乎做了什麼夢。
夜無寂走上前去,輕輕掀開被子,然後也進到了錦被裏。
夜無寂皺了皺眉,這樣睡能舒服嗎?
他輕輕將她翻過身來,將中衣打開,看到了一圈幾乎把她整個上身都包裹住的束帶。
女扮男裝嗎?
他手微微一勾,束帶鬆散開來,屬於她的香氣將他整個人包圍,她整個人暴露在他面前,讓他呼吸微微一窒。
她身上有雷劫劈出來的傷。
金色的雷電在傷口其間遊竄展示自己的存在,雖說她用了冰靈氣覆蓋而上,卻仍然因爲沒有煉化而無法癒合。
他將手附在她腹部的傷口之上,竟然把金色的天雷給引入了自己的體內。
金色的雷引入他體內後,她身上的傷口便飛速癒合。而他嚥下喉中的腥甜,俯身舔了下她腹部剛纔有傷痕的地方。
很癢。
楚眠兒猛地驚醒,與那雙黑漆漆帶着些笑意的雙眸對上。
她低頭一看,束帶完全不見了,中衣敞開。
漂亮的紅豆在空氣中微顫,竟然給她帶來了些涼意。
她捂住胸口,慌忙想扯上中衣,卻被他按住了肩膀。
“後面還有,讓我看看。”
他力氣很大,饒是如今修爲在合體期,比她低一階,都幾乎沒辦法掙脫開。
“你.......”
楚眠兒臉上飛滿紅霞,體溫也升了一點兒,白皙的脖子都紅了。
她本來還想盛裝打扮,美美的出現在他面前呢。
誰成想是以這種方式???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楚眠兒聲音軟了下來,不自覺帶了幾分嬌氣,夜無寂擁住她,聲音清磁間帶着點啞。
“乖,讓我看看後背。”
轉身之間,他便看見了她身後的八道傷痕。
一道比一道深,金雷在其間齜牙咧嘴,像是在炫耀似的。
溫暖的手覆在她背上,金色的雷光被他引入自己的體內,傷痕一道道消失,恢復了潔白無瑕。
他從她背後抱住她,吻着她的發頂。
他希望她能更依賴他一點,不要什麼事情都覺得自己能扛下來。
就算她想變強,他也希望自己能陪在她身邊,而不是被餵了忘情蠱矇在鼓裏。
“眠兒,對不起。”
若不是他,她就不會這樣想急於求成,不會這樣喫這麼多的苦。
是不是若她的世界裏沒有出現過自己,她便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修煉,成爲無憂無慮的修仙人呢?
但他怎麼能放手。
深愛入骨,日日錐心。
是他無法也不想捨棄的宿命。
楚眠兒聽他語氣低落自責,此時也顧不得自己的衣服,回頭撲在了他懷裏。
柔軟壓着他的胸膛,夜無寂眼中劃過暗色,卻被他極力壓制了下來。
她說,“說什麼對不起,你可是要還債的!”
她說,“想沒想我呀?”
她說,“我現在可是比你厲害了,你就等着被我拿捏吧!”
她說,“你知道嗎!我還收了個鬼呢!可帥了!明天給你瞅瞅。”
夜無寂的手緊了緊,眉眼間露出一股戾氣來。
鬼?帥??
她又說,“你怎麼合體期了,我以爲我能比你強一大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