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戰神的金色神魂太亮,而霖淵的神魂又太暗,兩相對比,更是折磨。
她感覺她像是電焊師傅。
還是沒有防護面具的電焊師傅。
好在楚眠兒的意志力堅定,在兩個強大神魂的壓迫之下,就算手會抖,竟也將兩個神魂完完全全的剝離開來。
可戰神的那八分神魂像個牛皮糖,察覺到自己離開了霖淵的神魂,便又要貼上去。
楚眠兒:小丑竟是我自己??
時時刻刻記得自己要守護他,就算神魂之中僅存的記憶,也全是與他有關。
楚眠兒手一翻轉,飛速調出金影八卦盤,如同收妖一樣,想將戰神的神魂給吸引過去。
可誰知,八分神魂看見閃着金影的八卦盤竟然不爲所動,仍舊要和霖淵的神魂貼貼。
楚眠兒猛地朝着霖淵的神魂那邊看過去,像是透過神魂去看霖淵的眼。
楚眠兒高聲道,“到我身後來!”
霖淵的神魂應該是聽懂了,便配合地飄到楚眠兒的神魂之後,而那戰神的神魂則朝着楚眠兒身後衝過去。
可經過之時,金影八卦盤一轉,將戰神的神魂給吸了進去。
儘管楚眠兒早就不打遊戲,老六行爲玩的還是很溜。
楚眠兒深知,以戰神神魂的強大,金影八卦盤封不住他多久,於是手一翻,將八卦盤給收了起來。
她轉身看着後面的黑氣,留了一個安心的眼神,便往上游去。
上去要比下來更快,暗靈氣很快帶着楚眠兒的神魂衝出了霖淵的識海。
楚眠兒的神魂歸位之時,霖淵看着她的眼神裏,有着驚喜、祈求一系列複雜且滾燙的情緒。
楚眠兒很理解,與相愛之人分別兩千餘年,那顆心早已死灰一片,她就像那個帶去火炬的人。
將他燒成灰燼的心一點點復燃。
“霖淵,把劍遞給我。”
霖淵將龍淵劍遞給楚眠兒,與此同時,金影八卦盤在她手中顯現。
少女的左眼變成金瞳,擡眼看人之時,有着極其強烈的壓迫感。
她用靈力將八卦盤之中的神魂引入龍淵劍,八分神魂與龍淵劍之中殘留的神魂自動融合,融合了的神魂似乎是知道了有人要來救他。
便乖乖飄在劍中的空間裏。
楚眠兒將劍遞給霖淵,示意讓他抱着,龍淵劍一靠近霖淵就彷彿黏在他身上一樣。
搞得楚眠兒都懷疑,這倆人身體裏是不是裝了吸鐵石與鐵??
“魔尊,我帶你出去這封印之前,想拜託你一件事。”
霖淵紅瞳裏透出幾分茫然,“什.......什麼事?”
雖然知道面前這位可能要提出什麼要求,但爲了復活戰神,能獲得自由,就是讓他上街啃人,他也不會不答應的。
“你出去之後,還會和修仙界開戰嗎?”
楚眠兒覺得,開不開戰是對方的自由,但若真到了那時候,她會盡自己所能,保護好身邊的人。
霖淵覺得奇怪,“爲什麼要開戰?”
楚眠兒:?
難道原著不是這樣寫的嗎?
她記得原著裏寫的劇情是,魔尊霖淵破除封印後大開殺戒啊?
小a突然插嘴,【額,原著裏那樣是因爲戰神死了,所以霖淵破除封印後黑化了。如今戰神若是被你復活,他沒了執念估計就不會開戰了。】
楚眠兒驚喜,【那是不是沐越就不會死?】
正想着,霖淵忽然說了一句,“但是,過了兩千年.......現在的魔族肯定是有新魔君的,他開不開戰,是我管不了的。”
楚眠兒點了點頭,“好,你將自己的魔氣注入玉佩,我帶你出去。”
霖淵的紅色的瞳孔涌出驚喜,“真的嗎?你真的能帶我.......出去嗎?”
他以爲對方是來複活戰神的,僅此而已。
原來說將他帶出去,並不是誆騙嗎?
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和戰神隱姓埋名過一輩子?
是不是意味着,他們便能重新在一起呢?
楚眠兒點頭,“快點吧,一會兒琴師先生若是要來封印,小心出去和他碰上。”
霖淵點了點頭,抱緊龍淵劍,就像與心心念唸的戰神相擁一樣。
他將自己的魔氣注入,楚眠兒也注入靈氣,一陣強力的吸力之後,兩人就被玉佩帶離了地下。
夜無寂守在陣法旁邊,就算是施了隱身術,楚眠兒也知道他的大致位置。
楚眠兒對霖淵說道,“霖淵,帶我們去戰神的肉身那裏吧。”
沒了封印陣,也就不會對霖淵的魔氣再次造成約束。
霖淵點了點頭,以手結印,黑色的傳送陣在他們腳下緩緩開啓,轉瞬之間,他們便來到了霖淵之前寢宮的密室。
密室的冰棺之中,戰神那張俊美而正氣逼人的臉染上了些許蒼白之色,可仍然沒有虧損掉一絲一毫的帥氣。
這種蒼白感反而給了他一種美強慘的濾鏡。
霖淵手微微發抖,然後按下了冰棺的機關,冰棺的門便緩緩開啓。
楚眠兒則按照小a給出的牽引神魂的結印手勢,將戰神的神魂引入了冰棺之中的軀體裏。
過了大概有一刻鐘那麼久,明明神魂已經回到了戰神的身體之中,可他卻仍舊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霖淵後退了兩步。
復燃的火似乎被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澆滅。
只留下滿臉的淚水與浮現在脣角的苦笑。
他跌坐在地上,慢慢蜷縮起身體,抱住了自己的腿。
明明挺高的一個人,原來縮起來只有那麼一小團。
他把自己的整張臉埋在膝蓋之上,身後的頭髮散落開來,露出潔白且脆弱的脖子。
脖子那裏骨頭凸了出來,像是拼命彰顯着,他過得並不好。
楚眠兒也有點慌了,連忙問小a,【小a,戰神怎麼還不醒啊??】
小a則回答,【額,你的步驟是沒問題的,但醒來這個時間因人而異,就像每個電腦,有的開機三十秒,有的開機半小時。】
就在楚眠兒疑惑怎麼會有開機半小時的電腦的時候。
便看見了雪白的袍角,略過她的眼,直直朝着坐在地上流淚的霖淵走去。
他因爲常年在冰棺之中,所以身上有極其重的寒氣,將霖淵抱在懷裏的時候,才發覺他竟然哭的發抖。
他的大掌很涼,扶在他的脊背之上。
他說,“哭什麼。”
聲音含了笑,低沉而悅耳。
他說,“我回來了。”
霖淵擡起紅紅的眼眶,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瞬的驚喜過後,便軟在他懷裏,大把的眼淚控制不住往下流。
戰神擡起微涼的手,將他臉上的淚一一擦去。
像對待稀世的珍寶,將蒙了塵的漂亮明珠,擦拭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