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喝了一點小酒。
所謂酒壯慫人膽。
真的能把往日溫和的人變成另外一個人。
見他整個人都侷促起來,白虎便也不去逗他。
他的手放在他腰間,輸了些靈力過去,對方有些涼的身體立馬溫暖了起來。
感受到了溫熱感蔓延開來,這感覺似乎鑽到了骨頭之中,讓他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彷彿在曬太陽。
很快,便到了落花大會的地方。
落花大會四年一次,持續七天,開在百花閣。
陳敘白又是被白虎從馬車上抱下來的。
進了百花閣,只見處處都是人。
兩人都長得不錯,一進來就吸引了許多目光。
“誒?虎兄?你怎麼纔來?這位是……”
應辰比他們早來一會兒,此刻已經吃了許多靈果,又喝了些許靈酒,整個人輕飄飄的。
白虎看了看自己身旁的陳敘白,說道,“那日南風館。”
應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你小子速度夠快的,對方答應了?能接受你原形?”
說實話,老虎的原形不難看,但是嚇人。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
白虎瞥了他一眼,也壓低聲音,自欺欺人道,“他喜歡我的原形。”
反正他原形的時候,兩人也親密過,對方雖然害怕,也沒有推開他。
但其實,陳敘白不推他是因爲不敢推,怕自己一伸手就被嘎了。
應辰‘嘖’了一聲,覺得沒眼看。
白虎又問,“主人呢?怎麼只有你?”
應辰說道,“昨天第一天落花大會,有好幾個男的就跟看不到夜無寂似的,一個個來搭訕,結果你猜怎麼着?”
“結果,夜無寂說了一句,‘你們若想讓她記住你們,我幫你們把頭割下來,如何?’”
“那幾人一看見墨影劍,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直接跑了。”
白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所以,主人去哪了?”
應辰附在白虎耳邊,說道,“好像是什麼‘鬼城’,今天早上走的。”
白虎一側頭,應辰的手便擦過了白虎的臉,那一瞬間,應辰只覺得後腰處又被燙了一下。
他摸了摸燙的地方,心想他不會是得絕症了吧?
他下意識離白虎遠了些,“主人說估計去七八天左右,讓我們自由活動,她回來再發傳音給我們。”
白虎點了點頭,剛想拉着陳敘白去喫點靈果,便被應辰再次叫住,“誒,你們既然已經互表心意,來這裏幹什麼?”
這不是相親的地方嗎?
臭情侶來這兒幹啥?
炫耀來了?
白虎看了看一旁正四處張望的陳敘白,說道,“是他想來的。”
應辰‘哦’了一聲,隨後回到原來的席位,拿了一壺酒,準備繼續喝。
出了閣樓,來到了後院的池塘附近,坐在了一塊玉石的邊緣之上。
雖說夏秋交界之時,天氣並不很涼,但池塘的邊緣玉石卻是很涼的。
應辰撿了幾塊小石頭,然後坐在上面打水漂。
看着池面起了漣漪,又一圈一圈趨於平靜。
每當扔一個石頭之時,他會猛地灌一口酒,然後等到波紋慢慢平靜,再扔下一個石頭。
彷彿樂此不疲。
“仙君~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啊?”
應辰今日已經喝了好幾壇酒了,已經有些薄醉,此時乍然一聽女子的溫聲細語,忽然覺得耳邊似乎平地一聲雷。
嚇得他差點沒掉到水裏去。
應辰一轉頭,那女子便看清了他的全臉。
只見他眉若刀裁,睫毛纖長,生得一雙多情目,鼻樑秀挺,嘴脣略薄。
是個不多得的好樣貌。
有道是如三月春風拂楊柳,他略微勾了一側脣角,竟添幾分風流。
應辰被她給嚇了一跳,見是一容貌秀麗的女子,便也沒生氣,只是點了點頭,隨後又轉過身去喝了一大口酒。
那女子以爲他是心情不好,便主動說道,“仙君可是心情不好?落花大會是個熱鬧的宴會,怎麼沒去裏面玩?”
應辰側回頭看了她一眼,回道,“裏面人太多,影響我發揮,我出來看看魚。”
他指了指在池塘裏遊的最慢的那條,笑道,“你看,那條好胖。”
那女子有意攀談,便附和道,“是啊,圓圓胖胖,好可愛。”
誰知應辰似乎沒聽見她說的話,自顧自地說,“清蒸紅燒還是烤着喫?好像都不錯……”
女子的笑容僵了起來,但看到他好看的側臉,便忍了。
應辰又扔了一塊石頭,池塘下的魚驚了一下,迅速遊走,應辰笑了一下,覺得十分有趣,又猛地喝了一大口。
那女子看了他半晌,突然說道,“仙君不是人吧?”
應辰扔石頭的手一頓,轉過了頭,看向那個女子,只看了一眼,便笑道,“姑娘纔不是人。”
女子驚了一下,左右看了看,低聲道,“你怎麼知道?”
應辰下巴朝她後面揚了一下,“喏,你尾巴露出來了。”
那姑娘驚了一下,連忙收起來自己的尾巴,可因爲過於着急,頭上的貓耳卻又露了出來。
應辰笑了下,臉因爲喝了酒所以白裏透紅,尤其好看。
“喲,貓耳朵藏不住了吧?”
聲音柔和,極其悅耳,讓那女子忽然很想真真正正認識他。
“我叫夢吟,你叫什麼名字?”
“應辰,怎麼樣,好不好聽?”
夢吟點了點頭,笑起來的時候有一對酒窩,她慢聲道,“你想不想與我認識一下?我說的是……成爲道侶那種……”
應辰剛想婉拒,結果因爲想起身沒掌握好角度,直接掉水裏去了。
噗通一聲。
如同打了水漂的石頭。
激起極大的水花。
好丟臉啊……
應辰整個人都不好了。
胖魚從他身邊遊過,像在嘲笑他。
他五指化爪,生生刺穿了那條胖魚,然後將幾乎一手拿不住的胖魚捏在了手中。
出了水,因爲衣服溼了的原因,勾勒出他好看的腰線。
他連忙用靈力蒸乾頭髮與衣服,飛速上了旁邊的石頭。
那女子似乎被嚇了一跳,見他安然無恙出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應辰把那胖魚塞到了那女子手中。
“送你了。”
說完,便提起酒罈,飛也似地跑了。
女子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腦海中浮現他從水中出來的那一幕。
美人出水,確實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