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師兄都已經做了這樣的事情，難道還想抵賴嗎？
周子欽低頭摸了摸賀之維的背，目光之中帶着些許疼惜，淡淡道，“會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賀之維終於控制不住，睡了過去。
周子欽整理好牀榻上的衣服碎片，想起昨天自己的舉動，此刻也有些不敢相信……
自己竟然做了這種事情。
但是若問他後不後悔，那當然是不後悔的。
他其實……也肖想很久了。
只不過他一直覺得不是時候，便一直沒做出進一步的舉動。
可現在……他已經幹了壞事……
自然是要將自己的計劃提前的。
*
符宗長老震驚地看着給自己倒茶的得意弟子。
“你說什麼？”
“弟子想與賀師弟結成道侶。”
符宗長老看着自己面前這個表情認真的大弟子，頓時一陣無言。
他想說些什麼，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便只能盯着周子欽，企圖在他臉上找出一絲破綻。
但沒有。
周子欽目光坦然，神色如常，甚至連一絲一毫的緊張都沒有。
似乎對於要給自己師弟一個道侶大典這種事，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
符宗長老見他神情堅定，突然之間嘆了一口氣。
他其實是十分了解自己這個最先收的徒弟的。
他這徒弟看似十分的溫和有禮貌，其實本質上並不是個多麼溫和的人。
換句話來說，就是他態度溫和，但其實內裏比誰都強硬。
若是他一旦做出選擇，所說的一切話，便都是預告而已，根本不是商量。
“子欽，你拜我爲師這麼多年，師尊從未批評過你，但道侶大典一事，還需多加考慮，你師弟他……畢竟是男子。”
“到時候若有風言風語，你倒是無所謂，你師弟呢？”
“他聽到不會難過嗎？”
周子欽微默一瞬，眼神卻仍舊堅定，淡然道，“我會保護好他。”
雖他不殺人，但讓人一輩子說不出話，也不是隻有殺人這一個方法。
見他不爲所動，符宗長老也沒有再去勸阻，只是說道，“若你想，便去做。”
*
如今已是風和日麗，適合出門的日子。
賀之維卻仍窩在大師兄被窩裏呼呼大睡。
直到大師兄那雙有力的手，將他給抱了下來。
……
屏風之後，是浴桶飄出來的熱氣，狐狸在浴桶之中悠悠轉醒，便看見自家師兄正在擦洗自己的身體。
周子欽的神情很專注，細細將他身體洗的乾乾淨淨，甚至連耳後和腳趾都照顧到了。
“師兄？這麼早……怎麼洗澡啊？”
往往師兄都是晚上給他洗的呀？
怎麼今日……
周子欽的目光從賀之維白皙的鎖骨移動到他黑潤的眼睛，聲音含着笑。
“師兄今日有禮物要送給你。”
賀之維顯然十分興奮，眼尾都揚了起來，興奮道，“師兄是不是要帶我出去玩呀！”
“嗯，差不多。”
狐狸聽見之後，明顯十分的迫不及待，催促自家師兄道，“師兄！你快點洗，我們早點去，玩的時間就多一點了！”
周子欽臉上掛了微笑，將狐狸從浴桶裏抱了出來，用一早準備好的柔軟布帛將他身上的水擦乾，又用靈力蒸乾了他柔軟的黑髮。
賀之維看着屏風上掛着的紅色衣服，那衣服十分的漂亮，金紅交織，簡直能亮瞎他的一雙狐狸眼。
周子欽揉了揉他的頭，將中衣給狐狸穿上，隨後又將屏風上掛着的金紅相間的衣服一層層給他換上。
眸光專注，好像是對待一個價值千金的寶貝。
周子欽將一塊成色漂亮且通透的同心佩戴在了賀之維的腰間，“師弟喜歡嗎？”
賀之維手摸着那玉佩，竟然還是有溫度的！
這玉佩很漂亮，若是別人送的，賀之維也頂多是喜歡而已。
可若是師兄送的，那便是喜歡得不得了。
周子欽將目光移到賀之維的臉上，認認真真地問他，“狐狸，你願意和師兄結成道侶嗎？”
乍一聽到這句哈，狐狸愣了一下，愣愣地看着身上的漂亮紅衣，看着腰間的玉佩，似乎猜到了什麼。
“師兄……師兄是答應給我道侶大典了？”
狐狸聲音發顫，似乎是不敢相信這一切來得這麼快，兩隻眼睛怔怔地望着自家師兄，好像有點傻了的樣子。
周子欽捏了捏賀之維的臉蛋，笑道，“嗯，大典辰時開始，只不過只有符宗的人，師弟不要責怪我就好。”
至於爲什麼沒有給狐狸一個如同楚眠兒與夜無寂那樣盛大的全門派參加的大典，那也是通過謹慎考慮的。
門派中人過多，他自己便罷了，可不能讓狐狸也受人議論。
狐狸好緊張，連忙跑到銅鏡面前左照右照，發現自己的頭髮仍然披散着，便連忙想梳頭髮。
周子欽走過去，拿過賀之維手中的梳子，輕柔地從頭梳到尾，一下下梳順，給他弄了一個披髮的髮型。
狐狸看着銅鏡裏的自己，覺得這樣梳竟然比扎高馬尾還好看。
當狐狸的一切都打理好，周子欽便讓狐狸坐在榻上等着，自己則去換衣服了。
狐狸等了大概兩刻鐘，一直都既緊張又期待，緊張一會兒將面臨全符宗的人，期待穿上紅色衣服的大師兄。
他還沒有見過大師兄穿紅色衣服呢！
穿紅色衣服的大師兄……一定更加俊美。
果然，大師兄出來的時候，整個狐狸都愣住了。
好好看。
大師兄往日散下來的頭髮今日束上玉冠，紅色的衣服更顯得他俊美挺拔。
他眉目之間極盡溫柔，望向自己的時候，會給他一種極其強烈的眩暈感。
大師兄……
真的成爲他的了！！
狐狸蹦起來，撲到了周子欽的懷裏，“哇，師兄今天好好看！我都不想讓你出門了。”
師兄這麼好看，也不知一會兒得多少人盯着看！
周子欽笑着捏了捏狐狸的臉，看着自己懷裏漂亮的小人兒，笑道，“師弟纔好看。”
好看到他想完全藏起來。
狐狸擡頭，認認真真地看着自家師兄，“師兄，我要告訴你個小祕密。”
“什麼祕密？”
“我一直都……很喜歡很喜歡師兄哦。”
周子欽摸了摸賀之維柔軟的發，“師兄也是。”
眼前似乎閃過他初見那隻狐狸的畫面，狐狸縮在樹下，身上灰撲撲一片，後腳還受傷了。
他揉了揉狐狸有些粗糙的毛髮，淡淡開口，“可願隨我上山修行？”
狐狸擡起霧氣濛濛的眼，在他懷中沉默很久，突然怯生生問了一句，“那……那我能喫飽飯嗎？”
周子欽一愣，心裏不知爲何泛起密密麻麻的癢，隨後臉上浮現了笑。
他說，“當然。”
他帶上山的狐狸，當然會永永遠遠喫得飽，穿得暖。
一世無憂，身體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