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從外頭跑進來,“小主,敏婕妤摔倒了,這會子皇后娘娘和太醫都已經過去了。”
“怎麼回事?”姜婉蓁也是意外,好端端的怎麼就摔了。
“似乎是在御花園被貓撲了。”不遠答道。
“那快去看看吧。”姜婉蓁理了理頭髮,就帶着不遠和冬雪出門了。
到了漪蘭殿的時候,殿裏果然烏泱泱的站滿了人。
皇后已經進去裏間看情況了。
內室裏,太醫搖着頭道,“回皇后娘娘,敏婕妤小主,龍胎損傷嚴重,已經無法保住。微臣會開一副藥,敏婕妤吃了好把胎內的殘餘排出去,以免影響身子。”
“怎麼會,才摔了一下就……”敏婕妤不可置信。
“許是婕妤小主初有孕時就接觸過夾竹桃,所以……”太醫如是道。
“敏婕妤你也別太難過了,好好養好身子,孩子還會有的。”皇后也安慰了幾句。
不多時夜言寂也趕來了。
敏婕妤一看到夜言寂,眼裏立馬閃着水光。
“皇上,咱們的孩子…咱們的孩子……”
夜言寂心裏是怪敏婕妤的,怎麼這麼不小心。
可是看到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也有些於心不忍,坐到牀邊拉起了敏婕妤的手,“你好好養着身子,孩子還會再有的。”
外間的妃嬪聽聞敏婕妤沒了孩子,也是神色各異。
很多人都是感慨中帶着點幸災樂禍,這敏婕妤先前多得意啊?孩子也懷了三個多月了。
可誰料的到呢。這會子被貓撲倒摔了一跤孩子就沒了。
不過誰也沒注意到,角落裏的龐才人嘴角勾着一抹笑。
敏婕妤小月子出了不少血,她的衣服自然也是換下來洗了。
一入了水,衣服上面的血跡便連同着殘留的荊芥草的味道都被洗的乾乾淨淨。
入夜,在一條曲曲折折的抄手遊廊上,兩名女子正在對話。
身着宮女服飾的正是杏枝,此刻她正跪地開口道,“龐才人,奴婢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在敏婕妤的衣服上倒了荊芥草的汁液,如今敏婕妤也已經落胎了,還請您幫忙救救杏雨。”
龐才人伸手扶起杏枝,“你做的很好。放心吧,答應你的事情我和上頭的娘娘自然也不會忘記。”
杏枝起身,“龐才人,杏雨她身子孱弱,還請您早日救她出來。”
“好,不過我要你答應我,做我的眼睛。”龐才人的臉龐在月光掩映中顯得有幾分詭異。
杏枝先前也只是走投無路,急着救出杏雨才答應幫龐才人害人。
這種事情,若是常做難免會被人發現,到時候就是一個死。
她又再次跪下來,“龐才人,奴婢只是一個粗使宮女,怕是探聽不到太多消息。”
龐才人冷笑一聲,“哦?這麼說來你對我而言也並無什麼價值了,那我憑什麼要幫你救人呢?”
杏枝一顫,龐才人這是要出爾反爾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龐才人,“才人你這樣過河拆橋,不怕我把這件事情抖落出去嗎?”
杏枝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到此刻她才明白龐才人的陰毒。她與龐才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杏枝知道,龐才人上面是有人的,一個可以輕易救出杏雨的人。只是不知道是誰罷了。
只是這個人可以輕易救出杏雨,自然也可以輕易捏死她們兩個。
她若是敢有異心,恐怕不必等到她把這件事情抖落出去就已經被悄無聲息的滅口了。
她顫抖着張嘴,“奴婢願意爲才人效犬馬之勞,還請才人救救杏雨。”
龐才人滿意地笑着,她再次扶起杏枝,“你瞧瞧你,動不動就跪做什麼?你放心吧,只要你好好辦事,杏雨一定會沒事的。”
杏枝明白,此話看似安撫,實則是警告。
她只能低頭稱是,在這深宮裏,她根本就沒有選擇。一步踏錯,如今她只能按照龐才人的意思行事。
…………
今年天氣熱,夜言寂決定帶着妃嬪去行宮避暑。
敏婕妤沒了孩子雖然傷心,好在她是個看得開的。
把御花園的貓全部懲治了一番,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敏婕妤知道,如今孩子已經沒了,只能靜下心來好好養身子,畢竟若是身子不好可是不能一起去行宮的。
敏婕妤可不想留在宮裏“守活寡”。
敏婕妤這邊落了胎,那邊梅妃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之前要害敏婕妤的事情沒有成功,梅妃先是生氣,把桑寶林罵了一通。
可隨後皇上就一直沒來看她,三天、七天、十天……
梅妃終究有些慌了。
雖說她如今不能侍寢,可之前皇上還是每隔三四天就會來瞧她一次的。
這次這麼久都沒來瞧她,梅妃不得不覺得是不是自己害敏婕妤的事情敗露了。
可這樣的事情終究不好直接開口,於是她只能憋在心裏。
這一憋,她可愁的喫不下睡不好。
終於腹中的胎兒情況也更不好了,每日靠着薰艾才能撐着。
可梅妃的孩子才五個月不到,如今就開始薰艾,恐怕是難以保到足月了。
敏婕妤和梅妃的孩子不好,倒讓溫美人那兒成了熱竈。
好多低位的小妃嬪也看出來了,這溫美人低調的很。
不聲不響就把孩子懷到四個多月了,應該是個小心謹慎的。
說不定就能把孩子生下來,母憑子貴。
所以這些日子好多小妃嬪都喜歡去溫美人那裏坐坐,刷刷好感。
荀御女也時不時來找姜婉蓁一起去看溫美人,還送了一些小玩意給溫美人未來的孩子。
溫美人表面笑盈盈地接過大家的東西,暗地裏都偷偷放進了一個箱子裏,碰也不碰。
有一次姜婉蓁和李純熙過去,正好看到了溫美人讓荻花狄月把東西放進箱子裏。
“這些不都是大家送你的東西嗎?怎麼都鎖進箱子裏了?”李純熙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