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執守聽雨樓一帶的侍衛捂着肚子從茅房跑回來,“若昀,今天本是你休沐,可我這肚子實在疼的不行,能不能麻煩你幫我頂個班?”
姜若昀爽快地答應了,“這有什麼?你快歇着吧。”
話畢,姜若昀便提起佩劍往聽雨樓一帶去了。
天有不測風雲,姜若昀剛當差不到半個時辰,天就下起雨來。
起初還是淅淅瀝瀝地,沒多久就越下越大。
姜若昀只好跑到一棵樹下避雨,正好夏蟬回來看到了姜若昀。
“二少爺,您怎麼在這兒淋雨啊?進去避避吧。”
姜若昀心裏覺得有些不妥,搖搖頭道,“我在這兒待會兒就成。”
忽然天空閃過一道驚雷。
夏蟬急道,“二少爺,這打雷呢!您在樹下不安全。貞小主去靈霄殿了,無礙的。”
姜若昀也被忽如其來的驚雷嚇了一跳,又聽聞李純熙不在。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那好吧。”
夏蟬給他打着傘,兩人一起進了聽雨樓。
守在暗處的朱力看到這幅情景,趕緊跑去稟報敏婕妤。
敏婕妤嘴角一勾,“她果然上鉤了。朱力,你們繼續守着聽雨樓。可別讓他們跑了。”
朱力應了聲是就退下了。
敏婕妤帶着桂枝就往靈霄殿去了。
靈霄殿裏,李純熙正在給夜言寂磨着墨水。
夜言寂一絲不苟地批閱着桌上的奏摺。
“皇上,敏婕妤求見。”孫有德進來通報。
“什麼事啊?”夜言寂眼睛始終盯着奏摺。
孫有德面露爲難之色,“敏小主說…曦貴人她…”
“吞吞吐吐地做什麼?有什麼就快說。”夜言寂有些不耐煩。
“是,”孫有德爲難地看了一眼李純熙,隨後道,“敏小主說曦貴人私會外男。”
“什麼?”李純熙手一鬆,墨碇便掉在硯臺裏。一滴墨汁濺在桌案上。
她正要伸手去擦,夜言寂攔住她,“讓他們收拾吧。芒種,讓敏小主進來。”
敏婕妤一進來便跪在靈霄殿的地板上,“皇上,嬪妾要告發曦貴人禍亂後宮之罪!”
“皇上,”李純熙當即跪在地上,“曦妹妹絕不是這樣的人。”
“禍亂後宮可不是小罪,敏婕妤你可有確切的證據?”夜言寂的聲音冷的像冰窖。
敏婕妤很是堅定,“嬪妾自然知曉此事非同小可,絕不敢有半句虛言。若非證據確鑿嬪妾也不敢輕易給曦妹妹安上這樣的罪名。”
“既然有證據,那就呈上來吧。”夜言寂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敏婕妤飛快地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皇上,嬪妾身邊的朱力親眼看到那侍衛進了聽雨樓。此時曦貴人正和姦夫在聽雨樓相會呢。皇上一看便知。”
夜言寂把手裏的狼毫筆往邊上一擱,周身籠罩着一股低低的氣壓。
“芒種,擺架聽雨樓。”
他打心裏是不信姜婉蓁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可敏婕妤如此言之鑿鑿,若不是此事確實就是有人蓄意陷害了。
敏婕妤乖巧地跟在夜言寂身後,又趁夜言寂不注意回頭朝李純熙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聽雨樓裏,姜婉蓁怕姜若昀淋了雨凍着。
吩咐不遠他們把冰撤了,又讓路遠拿了乾毛巾把姜若昀身上臉上的水珠都給擦去。
她笑着道,“可惜咱們這裏沒有合適的衣服,委屈哥哥穿着溼漉漉的衣服了。”
姜若昀倒是蠻不在乎,擺擺手道,“這有什麼?我是大男人,又是習武出身的,哪就這麼嬌氣了?”
夏蟬捧着熱茶出來,“不管嬌氣不嬌氣地,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吧,不然感冒了明日就沒法當差了。”
姜若昀笑着,“夏蟬以前只曉得玩,還有些笨笨的。入了宮倒是一應規矩絲毫不差。”
隨後,他也不客氣,端起熱茶喝了一口,“小夏蟬,你的手藝不錯啊。果然跟以前不一樣了。”
夏蟬臉上有一絲得意,她道,“跟着在宮裏那麼久,不都得看着點,學着點嗎?”
姜若昀點點頭,“不錯,你日日在蓁蓁跟前,可得把她照顧好了。”
“那是自然。奴婢進宮本就是來照顧小主的。”夏蟬笑道。
這邊幾人正聊的其樂融融。
不知是誰“哐當”一聲推開了聽雨樓的大門。
隨後是內侍尖細的聲音。
“皇上駕到——”
這來的可以說是猝不及防。
姜婉蓁和姜若昀一起慌忙起身行禮。
她滿腦子都是皇上怎麼這個時候來聽雨樓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見夜言寂黑着臉,一雙瑞鳳眼毫不客氣地打量着姜若昀。
姜婉蓁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擡頭正好看見敏婕妤輕撫剛抹了蔻丹的指甲,眼角眉梢盡是得意。
而李純熙本來擔憂的表情在看到姜若昀之後卻略略鬆弛。
看到這場景,姜婉蓁哪裏還能不明白,“皇上不會以爲嬪妾在此私會外男,對皇上不忠吧?”
敏婕妤用扇子遮了遮鼻子,一臉嫌惡道,“曦貴人做出這樣的事情,如今還敢這般大言不慚,真是不害臊。”
姜婉蓁只覺得看着敏婕妤噁心。
果然,齷齪的人看什麼都是齷齪的。
“姜侍衛乃是嬪妾一母同胞的哥哥,今日執守之時正好下起了雷雨,嬪妾這才讓他進殿來躲躲。嬪妾並未做出對皇上不忠之事,望陛下明查!”說完,姜婉蓁盈盈拜下。
此言一出敏婕妤神色倒是變了變,不是偷情嗎?怎麼弄出親兄妹來了?
她心裏暗罵肖衍是個不靠譜的。
夜言寂聽到這話,臉色倒是稍微好看一些,“此話當真?”
李純熙趕緊走到夜言寂身旁,“皇上,姜侍衛確實是曦貴人的親生兄弟,嬪妾入宮前經常去姜府找曦貴人,也遠遠見過姜侍衛幾回。”
姜若昀此時也反應過來,恐怕他們是被擺了一道,“皇上!我和妹妹清清白白。這背後告黑狀之人怕是別有用心。”
敏婕妤也不傻,這話一聽就是在說她呢。
冷笑一聲道,“姜侍衛倒是說說我別有什麼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