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國之君,註定是過不上那樣的生活的。
如今這條路是他披荊斬棘好不容易走出來的。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不過今夜,他還是允許自己放肆了一下。
並沒有讓人把姜婉蓁送回去,而是留宿在了太極宮。
第二日,姜婉蓁回到絳雲殿的時候。
芒種就送來了賞賜。
兩匹蜀錦、四匹妝花緞子。
一對赤金鑲紅寶石步搖、一對赤金耳飾、一對白玉鐲子還有一個赤金鑲紅寶石項圈。
姜婉蓁知道,這是補償她昨日被人冤枉呢。
好些東西都不是美人位分上該用的,可既然是皇上特賜,就也沒什麼的。
姜婉蓁吩咐人把布料送去尚衣局。
別的也便罷了,只是這蜀錦實在難得,嬪位以下是很難摸到的。
姜婉蓁特意吩咐了給三皇子做一身小衣服。
等他再大點,就可以穿了。
隨後吩咐冬雪幫她把赤金鑲紅寶石步搖佩戴在髮髻上。
耳飾自然也一起戴上了。
既然收了,就該用着,不然不是浪費了嗎?
其實如今的後宮,除了梅妃和敏婕妤,就數姜婉蓁最受寵了。
可梅妃剛出了月子不久,敏婕妤又懷着孩子。
姜婉蓁侍寢的時候就比以前多多了。
這些,後宮那些女人看得比誰都清楚呢。可不是打扮得低調些就能糊弄過去的。
冬雪邊給姜婉蓁梳妝,邊小聲道,“小主,昨夜奴婢幾個將這屋裏頭都翻了一遍,果然在牀底下找到了花生粉。”
這件事情,自然是姜婉蓁吩咐的。
“呵,”姜婉蓁忍不住冷笑,“還真在這兒等着我呢。”
“小主不必憂心,奴婢已經處理掉了,保證沒有任何痕跡。”冬雪道。
姜婉蓁點了點頭,“你辦事,我是放心的。不過如今我頗受寵,怕是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少。你是個穩重的,可得多留心着點。”
冬雪點頭,“奴婢們合計過了,咱們這兒雖然人少,可輪着值守還是夠的。今日起,咱們東配殿,一時一刻也不離人,定不會再讓那些髒東西進了屋子。”
姜婉蓁點頭,“只是路遠年紀還小,你要多提點着些。”
“哎!”冬雪應了一聲。
轉眼就到了圍獵的日子。
梅妃身子已然大好,這次自然在伴駕之列。
皇后自然也是在的。
其餘都是一些低位的小妃嬪,除了姜婉蓁還有李純熙、馮容華、荀寶林。
御駕離宮那日,敏婕妤戴着面紗出現了。
自從吃了花生粉,敏婕妤就有好些日子不曾出門了。
臉上長了疹子,出門自然是不好看的。
不過今天這種日子也不得不出來了。
其實她臉上的疹子都已經好多了,沒有剛生的那天那麼嚇人了。
不過雖是用面紗掩着,還是看得出額頭有三兩顆淡紅的印子。
可見起初有多厲害。
好在太醫說不會留疤就是了。
敏婕妤對上夜言寂的目光,自然是一翻含情脈脈。
姜婉蓁打了個寒顫,要是眼神能殺人,她怕是早就被敏婕妤捅出兩個窟窿來了。
不過姜婉蓁覺得這敏婕妤真是可笑,她吃了花生粉又不是因爲自己。
不過如今找不到該恨的人,就把這份怨恨都轉移到了姜婉蓁身上。
很快,去往獵場的隊伍就出發了。
出了宮,姜婉蓁就覺得輕鬆起來。
皇家獵場,是專門爲皇帝和百官每年圍獵準備的。
自然離皇宮不遠,不過行了一個多時辰便到了。
不過皇家出門,總是喜歡趕在清晨。
所以到了獵場的時候,都還沒到午膳時候呢。
正式圍獵明日纔開始,下人們自然都是要忙着搭建帳篷的。
主子們倒也沒什麼事情,今日一天,只需熟悉熟悉環境即可。
有猛獸的區域自然是圍了起來,又有御林軍把守。
其餘區域都是一些兔子鳥類,倒也沒什麼危險。
獵場之內,除了猛獸區都可以走走看看的。
對於久居深宮的女人們來說,自然也是新鮮得很。
姜婉蓁自然是和李純熙結伴而行。走了沒多久,芒種就過來了,說是夜言寂那邊找姜婉蓁過去伴駕。
姜婉蓁自然是笑着應了是。
李純熙笑着對環佩道,“蓁蓁這段日子是真受寵。”
環佩也笑,“是啊,曦美人得寵,內務府的人也極有眼力見。連帶着小主這兒的東西都好上了不少。”
姜婉蓁和李純熙走得近,自然是闔宮上下都知道的。
李純熙爲姜婉蓁高興也是真的,畢竟對於爭寵什麼的,她實在打不起興趣。
要不是爲了能在後宮生存下去,她是一點也不想摻和那些爭鬥的。
如今姜婉蓁有寵,她就更不用爭了。除了夜言寂找上門的時候,別的時候過得真可謂是十分清閒。
正走着,迎面就遇上月白衣袍的公子。
雖已入秋,卻依然手執一把摺扇。
一副清風霽月中又帶着玩世不恭的模樣,不是瑞王又是誰呢?
李純熙略略服了服身,“瑞王安好。”
瑞王夜言瑾也認出了李純熙,轉着扇子拱手道,“貞貴人有禮了。”
李純熙笑着道,“當日嬪妾落入湖水中,瑞王殿下的救命之恩嬪妾始終記得。於是作了一幅畫聊表心意。”
說着她便吩咐環佩下去拿畫了。
隨後又對瑞王道,“勞瑞王略等片刻。”
除了環佩,李純熙身邊還有一個小內侍跟着。她又着意與瑞王稍稍拉開一點距離,倒也不算壞了規矩。
瑞王點頭,“貞貴人客氣了,舉手之勞罷了,不必掛懷。”
不知從何處竄出來一隻雪白的兔子,踏着李純熙的裙邊就過去了。
李純熙被嚇了一跳,不由得驚呼出聲。
瑞王眼明手快,一把抓起兔子的耳朵,“你這小傢伙,嚇着貞貴人了你知道嗎?”
隨後他又摸着下巴道,“你說,我是把你變成紅燒兔頭呢還是烤兔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