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指揮着在場的內侍手忙腳亂得把敏昭儀打撈上來,隨後又是送回凝春宮又是叫了太醫。
所幸敏昭儀剛掉下去沒一會兒就被撈上來了,也沒出什麼大事。
不過元宵節,畢竟這天還冷着。
所以敏昭儀也難免感染了些風寒。
丟了這麼大的臉,吃了那麼大的虧,敏昭儀當然不肯就此罷休。
她拉着夜言寂的衣袖,就要讓夜言寂狠狠得懲罰湘貴人。
湘貴人也是有些嚇着了,她是真的不小心,她也沒想到就這麼把敏昭儀推水裏去了。
於是跪下道,“皇上,嬪妾知道錯了。”
夜言寂淡淡道,“湘貴人行爲有失,就罰禁足一個月吧。”
一個貴人,把一個昭儀推到水裏。
雖然是不小心的,可這罰一個月的禁足,也是有些太過不痛不癢了。
敏昭儀氣得牙癢癢,可她知道夜言寂當衆說出的話,不會輕易收回。
是以她也就不多說了,想着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湘貴人。
反倒是湘貴人,還有些不甘心呢。
明明敏昭儀先擠了她的,她不過回擠了一下。
是敏昭儀自己站不穩,憑什麼怪她呢?
不過她不開心也沒用,還是得老老實實去關禁閉。
等大家從凝春殿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亥時了。
這對於習慣早睡早起的後宮女人們來說,就已經是很晚了。
大家都帶着一臉倦意回去了。
元宵就這麼過去了,最後鬧的有些不歡而散。
可事情到這裏還沒有結束,皇后回去的時候就見了紅了。
阿元阿寶都有驚着了。
皇后自己倒是鎮定,只是讓吳弗去請太醫正。
這個點,又是元宵佳節,太醫今日不當值早就回家去了。
可是一聽到皇后的人來叫,他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
這個點,宮裏都落鎖了吧。
皇后身邊的人這個時候來請,肯定是有什麼不好了。
太醫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着急慌忙得就跟着吳弗進了宮。
到了未央宮,吳弗給皇后把脈。
“娘娘這是因爲太過操勞,傷及了腹中的胎兒。”太醫正道,“如今,要保住這孩子就只能……”
“只能什麼?”皇后問。
“只能用葛參保胎。”太醫正道。
“那還不快快開藥方,讓人去煎?”阿元道。
娘娘盼這個孩子盼了那麼多年,阿元知道這其中的不易。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可萬萬不能再讓這個孩子掉了。
太醫正接着道,“葛參這位藥物雖有極好的保胎的效果,可也會對母體造成很大的消耗。無異於消耗母體強行保住胎兒,皇后娘娘要三思啊。”
聽到這裏,阿元和阿寶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這可如何是好,她們不希望自家娘娘有事,同事也不希望娘娘肚子裏的小主子有事啊。
“如何傷身,可會有性命之虞?”皇后道。
“倒不至於要了娘娘的性命,只是這懷孕生產本就是十分耗費女子氣血的。娘娘若是再吃了葛參,難保身子不會虧空的太厲害,產後或許是需要調理個幾年才能養回來的。”太醫正道。
她還想看着肚子裏的孩子平安長大呢。
她對太醫正道,“太醫正,請你開藥吧,務必要保住本宮腹中胎兒平安。”
“是!”太醫正領命下去了。
阿寶看着皇后,眼圈有些紅紅的。
皇后淡淡得笑了笑,“好了,本宮和孩子不是都沒事嗎?你難過什麼呀。”
“奴婢…奴婢是心疼娘娘的身子。”阿寶道。
“本宮相信太醫正,他伺候本宮身子那麼多年了。他說能調理過來,就一定能調理得過來。”皇后道。
“可後宮那些人,哪個是好對付的,奴婢怕她們趁着娘娘身子不好……”
阿寶的話說到一半,就被阿元打斷了。
“呸呸呸!你說的什麼話?這未央宮不是還有你我嗎?這個時候,就該想着替娘娘支應着,而不是還要娘娘反過來安慰你。”
阿寶聽了阿元的話,也覺得有道理,咬咬脣把眼淚憋回去了。
皇后笑着拉過阿元阿寶的手,“你們是自打本宮小時候就跟着本宮的,本宮信你們,就是本宮身子不好,有你倆在未央宮也不是別人可以隨意算計的。”
阿寶略帶着哽咽道,“嗯,娘娘放心吧。”
又等了一會兒,藥就熬好了。
皇后喝了藥睡下,直到第二天早上果然也沒有再出血。
不過太醫正說了,皇后的胎如今不太穩。
這保胎藥還是要多用一陣的。
皇后讓吳弗去曉諭六宮,這幾日都不必來未央宮請安了。
昨日晚上,皇后急急請了太醫正入宮的事情,後宮也早就知道了。
大家也猜到了七八分,定然是皇后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麼不好的。
所以今日不用去未央宮請安了,大家也沒什麼意外的。
只是,好些盼着皇后流產的人,等了一夜依舊沒有等來皇后的流產的消息,難免是有些失望的。
柔福殿裏,德姬來看姜婉蓁。
“皇后這一胎,懷得也是不安穩吶。”德姬道。
姜婉蓁給她倒茶,“誰說不是呢,她貴爲中宮。多少人盼着她生不出來呢?”
德姬接過茶盞,“你的意思是,這是人爲的?”
姜婉蓁搖搖頭,“這倒也不是,皇后終究是皇后,要把手伸進未央宮去也是不容易的。”
德姬點頭,“估摸着是昨日弄得這樣晚,累着了。我入宮這麼多年,看着皇后娘娘人也是極好的。怎麼子嗣上也這麼艱難。”
姜婉蓁笑笑,“姐姐還不明白嗎?在後宮裏光人好有什麼用。”
她嘆了口氣,繼續道,“但願娘娘這一胎能安穩生下來吧。”
對於如今的中宮,姜婉蓁很滿意。
反正以她現在這樣的情況,她是不可能代替中宮的。
所以,她不希望皇后有什麼事情。
畢竟,在現在這個皇后手下過得是挺舒服的,她可不想將來換個不好相處的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