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殿裏,冬雪伺候着姜婉蓁歇息。
“冬雪,你說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這是她第一次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而且還直接讓春風沒了性命。
“娘娘,是春風背主在先,她該死。再說那藥雖有催情的作用,可若是春風心裏絲毫沒有想法,心智堅定,也是可以忍過去的。”
冬雪一邊爲姜婉蓁蓋好被角一邊道。
姜婉蓁點點頭,話是這麼說。
可春風被杖斃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她還是有些不忍。
這麼年輕的一個生命,就這麼在她手裏沒了。
“娘娘,這裏是後宮。您要想走得長遠,就不能心軟。”冬雪提醒道,“您若是今日留下了她,日後定然會有禍患的。”
冬雪好歹在宮裏頭多呆了兩年,有些事情看得更開一些。
姜婉蓁點點頭,她明白,在這後宮裏,心軟的糾結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能做到的,就只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那定然是要加倍奉還回去的。
想明白了,姜婉蓁也就不再糾結了。
冬雪給她蓋好被子,很快她就睡着了。
夜言寂一來是氣春風的事情,二來開春後政務就忙了起來。
一來二去,就有好些時候不再入後宮了。
珍妃得知了春風的事情,冷笑道,“她的動作倒是快。”
她本來安排了春風做很多事情的,一步步慢慢走下去,雖不至於讓姜婉蓁死,可是衆口鑠金,她會讓姜婉蓁丟掉聲名。
成爲整個後宮所有人的敵人,順利的話,皇上太后也會因爲姜婉蓁聲名不好而厭惡她。
到時候,姜婉蓁就無法在後宮立足了。
可惜啊,她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姜婉蓁就拔除了春風這個棋子。
“娘娘,春風沒了咱們再找別人就是了。”柳枝道。
珍妃點點頭,“嗯,你們再好好看看,柔福殿新進去的一批人中還有沒有可以利用的。”
柳枝和柳葉都點了點頭。
“還有,”珍妃繼續道,“皇上也有兩天沒進後宮了。想辦法把皇上是被曦嬪的宮女噁心到了,這纔不進後宮的活法傳出去,說得越多越好。”
柳枝笑了,“娘娘聰慧,後宮裏的女人可都盼着皇上去呢。要是她們知道了是因爲曦嬪的緣故才叫皇上不願意進後宮的,定要怨恨曦嬪的。”
珍妃冷笑,眼裏帶着不屑,“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她這樣做事,皇上會不噁心?還會高興去她的柔福殿?”
不過珍妃不知道的是,姜婉蓁已經在夜言寂面前擺了她一道。
以至於後面夜言寂重新進後宮的時候,來她長信宮的次數也少了。
珍妃始終以爲只是夜言寂膩了罷了。
這都是後話了,現在我們再回到春風那件事情的三天後。
這些日子皇后身子不舒服,都是不必去未央宮請安的。
可是姜婉蓁用完早膳後,敏昭儀和荀貴人就過來了。
姜婉蓁擦擦嘴,“請吧,敏昭儀倒是有幾年沒來我的地方了。”
“哎喲,妹妹還好吧?”敏昭儀一進來就是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春風的事情我們可都聽說了,嘖!可真是噁心吶。”
姜婉蓁笑笑,“我很好呀,這噁心的人不是都不在了嗎?”
敏昭儀徑自走到主位上坐下,“嘖,這春風是不在了,可是這皇也不在了。聽說那日皇上可是拂袖而去直接回了太極宮了。”
荀貴人接着道,“是啊,曦嬪娘娘的人可真厲害,都把皇上噁心得好幾天不入後宮了呢。”
姜婉蓁的纖纖玉手撫過鬢角,“荀貴人這話說得,是你想皇上了吧?”
荀貴人自然不會因爲這麼一句話就不好意思,“我們都是後宮嬪妃,想見皇上有什麼不對的?倒是曦嬪你,因爲你一個人的問題,如今皇上都不來了。”
姜婉蓁點點頭,“嗯,想見皇上是沒什麼不對的。不過……”
姜婉蓁故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皇上從去年荀貴人小產開始就沒再召幸過你了吧?你這急吼吼得來我這,難道還是想要我爲皇上不去你那裏負責?”
敏昭儀端着一副上位者的姿態,“曦嬪說話也太難聽了,不管怎麼說,如今你害得咱們姐妹都見不上皇上是真的呀。”
姜婉蓁冷笑,“皇上坐擁天下政務繁忙,不能常來後宮有什麼奇怪的?難不成敏昭儀是想讓皇上不理政務沉溺於後宮?”
這帽子可就扣得大了。
敏昭儀自然不接,她只是略略偏過頭去,“曦嬪可別胡說,我可沒這意思。”
姜婉蓁接着道,“皇上見不見妃嬪,都是皇上自己做主的。既然咱們都做不了皇上的主,那就各憑本事。有本事讓皇上去你宮裏纔是真的,如今敏昭儀娘娘與荀貴人怎麼倒是來問我要皇上了?”
“曦嬪你大膽,竟然敢這麼與敏昭儀娘娘說話!”荀貴人提高了音量道。
“荀貴人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我和敏昭儀都是一殿主位,你是個什麼玩意?也敢這樣同我說話?”姜婉蓁微眯起眼睛,神色盡是不屑。
接下來,就該是敏昭儀發起攻擊了。
可惜,姜婉蓁並不想給她這個機會。
姜婉蓁直接撫着肚子,“臣妾忽然感到有些不適,恕不能招待敏昭儀娘娘了,敏昭儀娘娘請回吧。”
姜婉蓁畢竟懷着皇嗣,若是皇嗣出點什麼意外,敏昭儀也是擔待不起的。
所以姜婉蓁這樣一句話出口,她們兩個就不得不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敏昭儀停下來,回頭道,“姜婉蓁,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姜婉蓁不理她,無能狂怒罷了。
一旁的不遠催促道,“敏昭儀娘娘,請吧。”
敏昭儀“哼”了一聲,提着裙襬就出去了。
到了柔福殿外頭,敏昭儀回頭白了荀貴人一眼,“沒用的東西!”
說完,就再不搭理荀貴人,扭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