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再仔細看看,這畫面怎麼那麼像夜言寂和姜婉蓁兩人琴瑟和鳴聊着天,旁邊帶着一個侍女伺候着呢?
麗貴人自己,這個時候也覺出有些不對味來。
她試圖插嘴,可夜言寂不喜歡她今日插嘴還巴巴跑過來的樣子,自然是懶得和她多說話的。
到了中午,夜言寂就直接吩咐在柔福殿這裏用膳。
宮人們就出去傳膳了。
到了這個時候,麗貴人還是賴着不走。
姜婉蓁一看,怎麼着?這還想蹭飯吶?
不過她早就煩了麗貴人就這杵在這裏了,看得出來夜言寂也是不想搭理她的。
於是姜婉蓁直接開口道,“麗貴人,實在不好意思呢。我柔福殿裏只備下了兩副碗筷,怕是不便留你用膳了。”
聽了這話,夜言寂都要笑出來了。
果然,姜婉蓁還是那個姜婉蓁。
麗貴人的臉色就很好看了,一會兒紅一會兒綠的。
她看向夜言寂,“皇上……”
堂堂一個昭儀娘娘,殿裏怎麼可能只有兩副碗筷?
就是沒碗筷,傳膳的時候在尚膳局拿一副也是使得的。
這曦昭儀,分明就是想趕她走。
麗貴人看向夜言寂,希望夜言寂能斥責姜婉蓁如此明目張膽趕走她。
誰知,夜言寂卻將拳頭放在嘴邊輕咳一聲道,“既然曦昭儀這裏沒有多餘的碗筷,麗貴人就回去用膳吧。”
麗貴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對於姜婉蓁明目張膽趕走她的行爲,夜言寂竟然就這麼默認了。
她咬了咬脣,勉強道,“是,那嬪妾就先告退了。”
直到走出柔福殿正殿的時候,她一直保持着得體的姿態。
到了殿外她實在忍不住了。
“什麼玩意兒?本小主等了那麼久,就這麼把本小主打發了?”
“噓!小主您小點聲,小心被裏頭聽到了。”玉壺提醒道。
麗貴人深吸了三口氣,才略略平復了心情,“走!咱們回去。”
回到了東配殿裏頭,麗貴人才敢發泄。
當日,東配殿裏頭就碎了兩個瓷瓶、一套茶具還有三個花盆。
很快,她去正殿求見,被晾在門口半個時辰,進去沒多久又被趕出來的事情就傳遍了。
麗貴人也就成了後宮中一個笑話。
“方纔進來的時候,看麗姐姐身邊的銀壺和銀盞好似都黑了呢?麗姐姐也真是的,讓宮女在外頭曬那麼久。”王御女真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直接就開懟了。
這不是戳麗貴人的肺管子嗎?
麗貴人氣得要死,她指着王御女道,“我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評判。”
“麗貴人怎麼做,是輪不到別人評判。可我怎麼聽說麗貴人是進去伺候皇上和曦昭儀喫葡萄了。這把宮女的活都幹了,麗貴人行事還真有個性啊。”敏昭儀打着扇子道。
此言一出,在坐的就都笑了起來。
麗貴人攥着拳頭,王御女她還敢說幾句。
這回是敏昭儀開口了,她也不敢再頂嘴了。
終於,皇后娘娘說可以散了。
等高位都走得差不多了,麗貴人就頭也不回得跑了。
她只想趕緊跑回柔福殿,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珍妃身邊的柳枝腿腳快,她追上了麗貴人。
麗貴人一開始還不屑,“怎麼?又是來取笑我的嗎?”
柳枝搖搖頭,“怎麼回,剛纔在大殿上,小主可聽我們娘娘說過一句?”
麗貴人回想了一下,珍妃好像確實沒說過什麼。
“那…珍妃娘娘有何指教?”
柳枝笑着從袖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這個是雪顏膏,小主身邊的兩位宮女在日頭下站了那麼久,皮膚都要曬壞了吧。用了這個,保準不出七日,就又是白白嫩嫩的了。”
剛被冷嘲熱諷了一個早上,珍妃如此舉動讓麗貴人有一種被雪中送炭的感覺。
她接過了雪顏膏,“勞煩姐姐代我謝過珍妃娘娘。”
柳枝接着道,“我們娘娘和善,不拘這些虛禮的。她也是看小主被欺負得可憐,這纔出手相助。”
柳枝湊近一些,繼續道,“我們娘娘還說,曦昭儀爲人是乖張了些,如今她又得寵。就連我們娘娘有時也要喫她的虧呢。小主若是有什麼委屈的,儘可以來我們長信宮和娘娘說說。”
麗貴人聽了這話,又想起那日曦昭儀公然頂撞珍妃。更覺得此言不假,曦昭儀就是個恃寵而驕連高位都不放在眼裏的。
又感激地道,“娘娘大恩,嬪妾銘記在心,改日一定登門道謝。”
柳枝笑了笑,就回去了。她知道,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麗貴人回去之後,就讓銀壺銀盞用了那雪顏膏。
果然,兩人都說用完之後臉頰涼涼的,舒服多了。
麗貴人更是對柳枝的話深信不疑。
另一邊,披香殿的東配殿裏頭。
明美人一回來就想笑,“我本以爲此番進來的裏頭,這位麗貴人會是個勁敵。沒想到是空有一副美貌的繡花枕頭稻草包。”
玉梅給她扇着風,“可不是嘛,這樣巴巴得去正殿裏頭搶人,可不得把曦昭儀得罪了。”
“可不僅是得罪了曦昭儀,這後宮裏誰會喜歡截寵的人。她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明美人道。
玉梅的心情也很不錯,“這樣一來,新進宮的小主裏頭,可就是小主一枝獨秀了。”
明美人收斂了臉上笑意,“一枝獨秀,是好也是不好。新進來的這一批沒人夠看的,可上頭的,珍妃、曦昭儀、敏昭儀,又有哪個是簡單的呢?”
“小主彆着急,眼下您是剛進來,這才位分低些。您還有太后娘娘可倚仗呢。天長日久的自然就會上去了。”玉梅道。
明美人搖搖頭,“我不着急,走得太快反而容易被人除之而後快。宮裏的日子長着呢,咱們不如一步步慢慢走。”
玉梅點頭,她家小主自小就是府裏頭最聰明的,她相信自家小主定然也能在後宮裏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