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去打水你就去打。”珍妃被頭癢弄得有些煩躁,“咱們長信宮又不是燒不起熱水了。”
柳枝連連點頭,“奴婢這就去。”
珍妃洗頭用的皁液還有頭油都是由一個叫柳香的小宮女專門負責的。
這個小宮女在調製這些東西上門也是頗有些手段的。
特別是這洗頭用的皁液,每次都是用皁角現調的,洗完之後頭花特別順滑還帶着特殊的花香。
也是在她的調理下,珍妃的一頭秀髮養的烏黑油量。
夜言寂也曾誇她一抹長髮婉君心。
可是今日,洗完頭之後,粗使的宮女拿着水盆去倒掉的時候。
珍妃看了一眼就被嚇了一大跳。
盆裏面黑黢黢的,是一大團掉下來的頭髮。
再結合這兩天老是頭癢的事情,珍妃覺得自己可能是着了別人的道了。
“柳枝,去請太醫。”珍妃道。
這時柳枝也覺出有些不對來,“哎,奴婢馬上去。”
來的是太醫院的劉太醫,劉太醫算是是太后孃家——劉家的遠房庶出的旁支。
他的醫術也是很不錯的,也算是有經驗的老太醫了。
“怎麼樣?本宮究竟是怎麼了?”
診脈之後珍妃急切得問道。
劉太醫笑了笑,“珍妃娘娘莫要憂心,婦人懷孕會對身體臟器產生各種各樣的影響,有些人表現爲嘔吐噁心,少數的人也可能會出現脫髮增多的現象。娘娘注意喫寫黑芝麻健發,安心養胎就好。”
聽了劉太醫的話,珍妃和柳枝柳葉都鬆了口氣,是正常的就好。
珍妃讓柳枝送劉太醫出去,還給劉太醫包了幾兩銀子。
隨後,便吩咐人去尚膳局吩咐做點健發養髮的食材。
雖說是正常現象,可也不能任由她的頭髮就這麼掉下去啊。
不過這黑芝麻一天天得喫下去,珍妃的頭髮還是沒見好。
白日裏,她是雲鬢高聳,風光無二的珍妃;可每到了晚上,她就對着一把一把得落髮憂心。
就這麼過了快一個月,珍妃在梳頭的時候明顯感受到自己的頭髮少了很多。
梳妝的時候明顯要加更多的假髮才能呈現出以前的樣子。
而且,原先烏黑的頭髮如今竟變得有些泛黃。
珍妃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這段時間她也是有再請太醫來看過的。
太醫不是說這是懷孕的正常現象,就是說她優思過重太會出現脫髮的問題。
可是因爲珍妃懷着身孕,是根本不好用藥的。只能開一些溫補的藥材。
不過這些藥,吃了跟沒喫也是差不多的。對於珍妃的症狀根本就沒有什麼改變。
珍妃覺得自己肯定是被人算計了。
她回憶起這幾日來,太醫說話都有些含糊其辭的。
到她這兒來了就想趕緊走的樣子。
誰有那麼大的手筆可以收買宮裏的太醫,而且她一連換了三個太醫,三個都被收買了。
在這後宮裏她就只能想到兩個人一個是太后一個就是皇上。
至於爲什麼?恐怕就是因爲她腹中的胎兒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了紫氣東來的徵兆
任何一個君王,或者說任何一個王朝的統治者們,都不希望自己的繼承人留着其他國家的血脈。
即使兩國邦交再親密也是一樣的,因爲那樣無異於是把自己的一半江山拱手讓人。
讓自己的國家陷入被他國控制的風險當中。
珍妃越想越心驚,她連忙叫來柳枝。
“我覺得不太對勁,柳枝,你想個辦法,出宮去請個郎中進來給我瞧瞧。”
柳枝也聰明,其他她也早也發覺了其中的貓膩,忙點頭道,“娘娘放心,奴婢這就去。”
珍妃好歹是宮裏頭有錢優勢的妃位,她讓柳枝不必可惜銀子。
自然也是能買通宮門口的侍衛偷偷放一個外面的郎中進來的。
那些侍衛,不過是想着珍妃有了孩子,犯了疑心病不信任宮中的太醫,想找個外頭的郎中進來把把脈放心一下點罷了。
珍妃如今可是懷着龍嗣,在後宮裏頭如日中天,誰都樂意在這樣的時候幫幫忙,討好一下珍妃的。
除了爲了眼下的銀子,還未能在珍妃面前留個好印象以求來日。
不過他們沒有想到,這一把脈還真把出個好歹來了。
請進來的郎中姓雷,也是京裏頭有名的郎中了。
他一把就覺出有些不對來,這珍妃像是用了什麼不該用的東西了。
可是既然宮裏頭的太醫都說是沒事的,那這裏頭就一定有貓膩。
雷郎中也不是個傻的,他自然也是怕自己亂說得罪了上頭的人,或是觸及到什麼辛密的事情被滅口的。
不過珍妃就從剛纔雷郎中眼中眼神中閃過的一抹神色中就看出了問題。
她知道,她的猜想應該是真的。
這宮裏頭,最尊貴的兩位。太后或是皇上肯定做了什麼手腳不想要她肚子裏這個孩子。
不過,就算雷郎中不想說,她也有法子讓雷郎中開口。
她拍了拍手,整個長信宮的內侍就都出現了門口,把雷太醫的路團團圍住。
珍妃一雙眼睛睥睨着他,“雷郎中,本宮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不想惹事。可是今天你沒得選,如果不說實話,你會不會惹事本宮不清楚,可本宮可以保證你今日就走不出長信宮的大門。”
三月的天已經有些微熱,雷郎中的手心和後背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珍妃看他的神情就知道雷郎中這是動搖了,她趁熱打鐵。
“雷郎中,不必害怕,本宮傳你進來本也是不合宮規的。你放心,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你今日來過長信宮,更不會知道你說過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