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同心殿卻出事了。
說是六皇子從一早開始就哭鬧不止。
到了下午,就開始吐奶了,喂什麼都喂不進去。
更詭異的是,不僅六皇子,他的兩個奶孃早上也出現了噁心嘔吐以及腹痛的症狀。
起先兩人還以爲是自己喫壞了肚子,想着說什麼也不能餓着皇子,就強撐着餵了奶。
誰知喂完奶之後,她們的症狀更嚴重了,就連六皇子也開始哭鬧不止,接着就吐奶了。
而兩個奶孃自己也是已經頭暈眼花了。
伺候的人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報告了明嬪,想着去請太醫來看看。
明嬪過來的時候,六皇子已經開始吐奶了。
明嬪把六皇子抱在懷裏,心疼得不行。
可是不管她怎麼哄,六皇子就是止不住啼哭。
她一邊打發人去請太醫,一面對着奶孃和伺候的人發火,“怎麼回事?好好的六皇子怎麼就成這樣了?”
伺候的人也不知該怎麼回答,而那兩個奶孃都已經疼得直不起身子來了。
明嬪心裏就大概有數了,“兩位奶孃早上喫剩下的東西呢?拿過來讓宋嬤嬤瞧瞧。”
東西端上來,宋嬤嬤一瞧就瞧出來裏頭被擱了東西了。
“娘娘,這裏頭被人下了砒霜。”
砒霜,最常見的毒藥了,宋嬤嬤自然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明嬪心裏一抽,砒霜!那不是劇毒的嗎?她的六皇子還這麼小,就中了砒霜,還有救嗎?
正想着這些,宋嬤嬤就跪了下來,“娘娘,是老奴疏忽了。”
明嬪有孕的時候,明嬪喫什麼用什麼,她都是仔細看過的,所以後宮裏的人並沒有什麼下手的機會。
六皇子出生以後,六皇子穿的用的,還有妃嬪們送來的賀禮她都是仔細看過的。
可百密一疏,她竟是忘了查看奶孃的喫食。
可宋嬤嬤好歹是太后的人,明嬪哪裏敢在她面前擺譜?
她忙把宋嬤嬤扶起來,“宋嬤嬤,你快起來,這不怪你。”
宋嬤嬤這才從地上起來。
很快,太醫就來了。
他先是看了六皇子,然後又去看兩個奶孃。
“回明嬪娘娘,六皇子和兩位奶孃的確是中了砒霜之毒。所幸食用的量不大,六皇子又吐出來了大部分,應當是沒有性命之虞的。”
聽太醫說了這話,明嬪剛要鬆一口氣,太醫又接着道。
“不過六皇子畢竟還小,身子也弱。臣只能盡力救治,會不會留下什麼病根,臣就不敢保證了。”
明嬪的一顆心又揪了起來,“太醫,你一定要全力救治!”
太醫點了點頭,“娘娘放心。”
這可是皇子啊,還是太后最看重的皇子,他敢不盡心嗎?
過了不一會兒,太醫就開了藥方讓藥童去煎藥。
皇子還小,自己當然是喝不了藥的。自然也是由奶孃喝了藥再餵奶。
不過那兩個奶孃自己都中毒奄奄一息了,肯定也是不能讓她們再餵了。
這個時候,皇上賢貴妃和太后聯袂而來。
太后進屋就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太醫感覺到了太后聲音裏的怒氣,他微微地低着頭。
明嬪就又把事情說了一遍。
“好哇!”太后語氣帶着怒意,“皇宮大內,竟是有人要明目張膽得害哀家的孫兒了。”
一屋子人除了夜言寂,都跪了下來,“太后娘娘息怒!”
太后掃了一圈屋內的衆人,“去把後宮裏的人都叫來,這件事,哀家要親自審問。”
“母后,調查的事情勞心勞力,不如還是交給賢貴妃吧。”夜言寂道。
賢貴妃也道,“是啊,太后娘娘,這種事情勞心勞力的。您畢竟年紀也不小了,就交給臣妾不。”
太后轉頭睨着皇貴妃,“怎麼?你是覺得哀家老了,管不了事了?”
皇貴妃忙道不敢。
夜言寂見太后堅持,也不再阻止,只是道,“那便辛苦母后了。”
一炷香時間後,所有人齊聚同心殿。
太后撣了撣衣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開口道,“六皇子中毒的事情,想必你們也都聽說了。是誰做的,最好趁着現在站出來,哀家說不定還能從輕發落,否則若是被哀家查出來了,可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下面的妃嬪俱都面面相覷,她們也聽說了六皇子中毒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太后竟然這麼重視六皇子,還要親自查問此事。
太后掃了一圈下邊的人,呷了口茶繼續道,“若是誰有什麼線索的,也儘管提出來,提供有用線索的,哀家也重重有賞。”
話畢,太后便不再說話。
同心殿的氣氛一時有些緊張起來。
停了一會兒,敏昭儀開口了,“這到底是誰那麼狠毒,去害六皇子?我看啊,還是早點認了吧,免得被揪出來可就死得更慘了。”
德姬冷哼一聲,“太后娘娘還沒說什麼的,敏昭儀你急什麼?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敏昭儀瞪了德姬一眼,“你可別亂說話,我又沒有皇子,平白去害六皇子做什麼?”
這話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
六皇子剛剛被懷在明嬪的肚子裏的時候,就得了貴子的名頭,如今又有太后庇護。
那些生了皇子的,自然就看不得明嬪的六皇子,走在自己前頭。
珍妃出言道,“那這麼說來,母親有皇子的就只有賢貴妃娘娘,曦貴嬪,溫姬還有明嬪跟貞嬪了。”
她微微轉了轉眼珠子,似乎是在思考,“明嬪肯定不會害自己的孩子,賢貴妃娘娘人品貴重,想來也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那麼剩下的這三位……”
珍妃說到這兒,就停了下來。
話說一半,剩下的太后自然也能猜到是什麼話。
就在這時,麗貴人忽然上前一步道,“太后娘娘,昨日嬪妾看到曦貴嬪的人在柔福殿的院子裏埋東西。昨日臣妾也沒多想,可如今想來,着實奇怪得很吶。”